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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第56章 探病 文 / 藍底白花

    老病房樓的事情等於後患無窮。警察仍然在展開調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結束。

    可我這邊已經算安分太平了些——阿鹿沒大問題了,前幾天轉去了一所私立醫院療養;余棠回了北京,用余家的力量繼續調查這件事情。昆門道觀那邊我問下來情況還算好,昆麒麟也康復了。

    人經歷過巨大的****後往往會發生一些心境上的變化,我從前沒有怕過黑,可是從那事情之後就開始開燈睡覺,讓我媽擔心了好幾天。值夜班的時候也總愛待在辦公室過夜,打開大燈,然後人睡在沙發上。

    但就像是一個連鎖反應一樣,事件開始了,它就不可能停下。

    一晃眼到了十一月。那天自己剛才出夜休,去值班室取包的時候就看到裡面坐了一個人,是昆麒麟。

    雖然兩個人現在已經是朋友了,只是每逢這個人出現,我都要心慌一下。

    「你怎麼進來的?」我問。

    他晃了晃手裡的交通卡。原來也是個喜歡拿硬卡撬鎖的人……

    「有點事想找你談。今晚你沒約人吃飯吧?」

    他這樣說話讓我有點不習慣——因為自打認識以來這人從來無組織無紀律說走就走說幹就幹,想一茬是一茬,他如果今天說「走,咱們去哪裡哪裡打鬼」我倒反而覺得沒那麼詭異了——談話?我和他能談什麼?未來職業規劃?

    「不是什麼大事,但就有些事情想問你。可以的話,今晚回昆門道觀,我做飯。」

    反正今晚自己也沒什麼事情,答應就答應了吧。我給媽媽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今晚不回來吃飯了,然後就跟著昆麒麟去了停車場,那輛黑色的suv在一堆小轎車裡面十分顯眼。

    去昆門道觀的路上,我們還拐去了一次菜市場,他讓我在車裡等,說完就下車了;過一會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回來。

    「這幾個人吃的啊?」

    「就兩個人。昆鳴在學校,貓出去看電影了。」

    「啊?她和誰去看電影?」我記得貓在這沒朋友沒親人,看電影這種活動一般都是組隊啊。

    昆麒麟搖頭,「不知道。」

    他和貓的關係應該算不上好,只是那個妹子實在是沒地方住了才會收留下來。說起來也沒問這人有沒有女朋友,要是有的話那多尷尬啊。

    很快車就停在了道觀門口。這地方沒大變化,還是很安靜怡人。我和他走過枉死門的時候,旁邊那人忽然問,你知道為什麼這扇門叫做枉死門嗎。

    我搖了搖頭,說實話這個門匾的名字讓人挺不舒服的,總有點陰陽關的感覺。

    「傳聞昆門鼎盛的時候,那些枉死的魂靈就會穿過此門,來求昆門歷代仲裁人為它們平冤昭雪。」他伸出手去——這個人的個子很高,能夠直接碰到月洞門上面的邊沿。「……我從小是作為下一任仲裁人被教育的……很多時候,自己都在想,也許有一年有一天,我會和師父一樣立在大殿外,看枉死門外魂靈往來,以一人之力裁斷陰陽生死。」

    然而現在,這扇門外什麼都沒有。

    這裡是那麼清靜,聽不到任何鬼魂哭訴。

    大殿的門已經關上了,我們繞過它,直接到了殿後住人的地方。他領我到的地方似乎類似於食堂,還挺大的,屋子裡有兩排長桌。食堂後面就是廚房,他先進去擇菜了,讓我在外面看會電視。現在這時間只有晚間新聞,我開大了些音量,一邊和廚房裡的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他問,我房間裡那剪報本是不是給你拿了?

    我說那還不是為了找你才拿的嗎。抽空我給你快遞過來就行。話說你在裡面搜羅我的資料幹什麼?

    廚房裡頭安靜了一會。過了片刻,我聽見昆麒麟說,查余三少的事情時順帶查到你的。

    這也太能查了……我歎了一口氣,說你別拿哥的話當耳旁風,做男人不能那麼心小。

    他應了一聲,估計也不想說那個了。廚房裡鍋碗瓢盆聲聽著特別有生活氣息,也不知道這人做飯味道怎麼樣。電視裡正在說今晚的體育節目,說到一半,突然開始插播一條尋人啟事。

    ——他剛好從廚房端著盤涼拌海蜇出來,我還回過身去接菜盤子,就聽見電視裡正在插播,七院有一名病人失蹤,因為這個病人有心理問題,所以家屬希望能盡快找到。

    屏幕上的照片是一個青年,看樣子大概在二十七歲上下。我們倆聽見是七院出事都愣了一下,心裡有點不祥的預感。

    ————

    等晚上吃完了飯,我和昆麒麟一起去那家私立醫院看了阿鹿,不過他病房是空著的。這種私立醫院的服務都很好,出入都會有護士盯著。前台的護士告訴我們,秋宮鹿剛才出去了。

    「那在他病房裡等吧。」我推開病房門,把東西都放椅子上,「反正總會回來的。」

    阿鹿的病房可以說非常整齊,近乎於一絲不苟,床都是鋪好的。他的輸液架上還掛著一袋沒沖的點滴,看了看,都是些補血藥。

    病人上街遛彎的事情果然在哪個醫院都有,我估計他是去外頭買點吃的,過一會就會回來。病房裡的設施很好,這樣的私立醫院不管是設備還是服務都會比七院高個檔次,當然費用也較高。我們坐沙發上等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病房門就開了——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我們都以為是阿鹿回來了,正要起身就叫他,結果就看到門前站著的那個人大概四五十歲年紀,黑外套,白灰格子襯衫,戴著眼鏡,文縐縐的樣子。

    這個男的我肯定認得,但就一下子喊不出名字,只能一直盯著他。他也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有相同的尷尬。

    「啊……那個,請問你是……?」到底對方年紀比較大,還是我開口比較好;他衝我笑笑,很溫和的氣質,說他姓裴。

    裴……裴……

    我琢磨著這個姓,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漸漸亮起來——裴……裴通明?!

    ——這人是七院的新任院長啊?!

    病房裡氣氛一下子尷尬得要死——不管怎麼說人家可算是我現在的頂頭上司,居然見了面都沒認出來!

    這也不能怪我——我就是那種典型讀讀書升升職的,從來沒有去搞過和領導的關係,裴通明以前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副院長,這個人很低調,精力大多扔學術上面了,他當了院長之後也沒燒三把火,就是很平靜地過渡過去,拉了幾個科室主任開個院會,沒有搞全院大演講那一套。我到了七院之後見過他本人的次數不超過三次,至於照片那種東西你們也懂的,看照片和看真人完全不一樣。

    「你是外科的小丘吧?」他笑笑,把手上提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櫃,「那天還在新聞上看到你。沒事吧?老病房樓那件事情挺多人受傷的。」

    「沒事沒事!」我緊張得要死——不過看院長的樣子像是沒上心。「不好意思,之前都沒怎麼見過,所以一下子……」

    「正常的。又不是明星,怎麼會到哪人都認識?醫院裡不認識我的人還挺多的,以後該多到處串串門。」他從袋子裡掏出兩個橘子——那裡面裝的好像都是水果。「小丘你們拿去吃吧。」

    「不,這怎麼好意思。」我說,「院長怎麼會來這?」

    「你們又怎麼會來這的?」

    「來看望朋友。就是之前老病房樓那事,不是還發生了槍擊嗎,我朋友就是那時候受傷了。」

    他點點頭,「原來秋宮先生是你朋友啊。那真巧了,老病房樓裡一批設備被燒了,剛好需要採購,他們公司的人告訴我他在中國,所以想和他談一下……好不容易打聽到他現在在這,結果就遇到了小丘你們。」

    原來是找阿鹿他們家買設備的。這巧合也太驚人了,居然能在這裡撞上。

    我正糾結該說些什麼好,旁邊的昆麒麟就接過了橘子,「最近不太平,剛才還看到新聞說醫院又病人失蹤。」

    「哦,那個病人啊……」他顯然也知道,坐在我們邊上的沙發上剝了個橘子。「住挺久的。小伙子原來是個開地鐵的,後來地鐵出事了,他受了些刺激,就在康復科療養,也說不出什麼病……」

    他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就又被打開了——這次真的是阿鹿回來了。這人穿著這個醫院的青色病員服,就是有些像古裝的深衣,單側繫帶的那種,外面罩了件米色外套。看上去清減了些,不過精神不錯,手裡還提著個牛皮紙袋,上面印著東京布丁的logo——原來是嘴饞了出去買甜食的。

    阿鹿沒想到病房會那麼多人,也挺意外的。

    「你就是七院的裴院長吧?」他把布丁紙袋放下,對裴通明行了個禮。「初次見面,我是秋宮鹿。」

    「啊,對對,之前打過電話的。」裴通明過去握住他的手,「沒想到秋宮先生那麼年輕,還和我們醫院的小丘認識。」

    「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他的目光越過裴通明的肩頭落在我們身上,點了點頭。「這地方太小了,我們出去坐坐吧?」

    「哎那怎麼行,你還有傷呢。」我連忙攔住他——這位發小太拼,說不定能為了說個話就跑靜安寺久光那的星巴克。「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你沒事就行了呀——裴院長還有要緊事呢,我們不打擾你們,先走了。」

    「不坐坐?」

    「不不不,真的走了啊。你們好好聊!」

    一說完我就扯著昆麒麟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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