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茶已經開始流行了,而且已經形成了一種文化,即使茶道,文士喝茶,需要備器、淨手、焚香、禮拜、賞茶,鑒茶、鑒水、烹茶、聞茶、觀色、謝茶等步驟,喝茶不僅是一種生活方式,還是一種境界,一種修身養性的方式。
在柳宗道看來,像楊楓這樣的文士,應該喜歡用茶才是,因此他才特地彷彿下人準備香茶,可是楊楓竟然只看了一眼,還微微皺眉,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當世聞名的文士,柳宗道早就責問了,楊楓的表現實在是對主人的不尊敬。
楊楓靈覺敏銳,望著柳宗道微笑道:「我也非常喜歡喝茶,但是不是這種茶。在我看來,茶乃是吸收了日月靈氣的靈物,本應清新高雅,遺世獨立,但是時人卻非把他和各種東西混在一起煮,捨本逐末,完全沒有懂得茶道真意。」
「楊先生不但是大才,而且還是大膽,竟然如此藐視天下文人,直言所有人沒有明白茶道真意,捨本逐末,誤入歧途,你不怕這番話傳出去,你的聲明就一朝全毀了麼?」
後廳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一位儀態萬千,烏黑漂亮的秀髮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美得異乎尋常,完全可以跟婠婠媲美的勁服女郎,步入門來。
淡雅的裝束更突出了她出眾的臉龐和曬得古銅色閃閃發亮的嬌嫩肌膚,散發著灼熱的青春和令人艷羨的健康氣息。
她那對美眸深邃難測,濃密的眼睫毛更為她這雙像蕩漾著最香最醇的仙釀的鳳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商繡珣,大唐的絕頂美人之一,美人兒場主,敏感,孤傲,外剛內柔,最是喜歡美食。
她走了進來,意味深長的望著楊楓,自然大方的坐下來,隨她進來的還有一個少女,靜靜的站在她身邊,楊楓猜測應該就是馥大姐了,雖然叫大姐,但她卻只是個少女,只是因為商繡珣的心腹侍女,在飛馬牧場的地位很高,下人們都尊稱她馥大姐。
「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名聲,毀不毀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不過,我還是堅持我剛才那番話,茶,是有靈性的妙物,淡雅高潔,不應該和那些俗物放在一起,這是對他的玷污。」楊楓道。
「那楊先生如何證明你是正確的呢?空口說白話,不過徒惹天下人笑話罷了。」商秀詢依舊語氣逼人。
「看來場主是要逼我啊,我聽聞場主喜好各種美食,想來香茶也是其中一種,既然這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茶道。」楊楓輕笑道。
商秀珣突然嘻嘻一笑,欣喜道:「我等的就是先生這句話,需要準備什麼?」
「茶壺,小火爐,新鮮的泉水。」楊楓道。
「不需要茶磚麼?」商秀詢好奇道。
「不用,我身上有我秘製的茶葉,這樣才能泡製出真正的茶。」楊楓說道,幸好幻戒空間裡茶葉,那是楊楓買來給蕭薇兒喝的,後來蕭薇兒去了別的科技世界,那茶葉也就放在那裡,同時,乘著這段時間,楊楓讓仙兒給自己灌輸茶藝知識。
幾人圍坐在一起,中間一張茶几,上面放著一個紅泥小爐,小巧的無煙碳,刻畫成各種野獸的形狀,裡面煮著熱水,淡褐色茶壺口,冒著淡淡的白煙,裊裊升起,然後緩緩消散。
「噗噗」熱水沸騰發出輕響,楊楓熟練的取下茶壺,擺好四隻茶杯,先用熱水燙洗一遍,然後放下茶葉。
茶葉是著名的清峰頂碧葉尖,上千塊錢一兩,一根根似針,碧玉細緻,然後用沸水沖泡,,隨即倒掉,如此三次,再添加沸水泡茶。
喝茶能讓人凝神靜氣,驅逐雜念,提升心靈修養,是門極為講究的功夫。
水源,茶葉,火候,茶具,泡茶功夫,一樣都不能差。
水是剛剛取來的新鮮泉水,茶是極品碧葉尖,泡茶是楊楓,手法嫻熟,一雙手如蝴蝶飛舞,爽心悅目,讓傅君婥商秀詢柳宗道三人看的異彩連連,心中暗讚,這簡直就是藝術。
「三位。請用茶!」楊楓把茶杯移到三人面前,自顧端起一杯茶,輕嗅了下,有寧人心神的清香;入口微苦,隨後便是纏繞齒間的淡雅,餘香不絕,沁人心脾,讓人不由細細的品味著。
學著楊楓的樣子,三人各自輕呷一口,細細品味著微苦後的清香,纏繞齒間,餘香不絕,三盞茶後,已是半個多小時。
「我卻不曾想過,喝茶會有如此神效,凝神靜氣,消去雜念,現在想來,以前喝茶還真是牛飲,根本沒有體悟過喝茶的意境!」柳宗道歎道。
商繡珣美妙異彩連連,婉轉輕笑,道:「我收回先前的那段話,看來舉世當中,只有先生才真正懂得茶道,喝過你泡的茶,再想想以前的茶湯,卻是感覺無趣。只是日後先生不在,我再難喝道這樣的好茶了。」說著,商繡珣望著楊楓,眼中透著一絲遺憾,一絲幽怨。
楊楓輕笑,這個商秀詢,果然是愛美食之人,為了茶葉,竟然對自己施展這種小把戲,笑道:「場主不必擔憂,茶葉的製作並不難,稍後我告訴你方法就是。」
「嘻嘻,那就多謝先生了,聽說先生是來買馬的,明天我帶你去馬場,你直接去挑選,看中那匹,直接騎走就是。」商繡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開心笑道。
柳宗道也是眼前一亮,商繡珣只是看重日後可以喝上這樣的好茶,他卻看中了這個茶生意,世人愛茶,只要把這種茶推廣出去,那就是數不盡的財富啊,別說一兩匹,就算是萬匹也值啊。
「那就多謝場主。」楊楓笑道。
「我看你們也別什麼先生,場主的,大家年紀相仿,直接稱呼姓名好了,這樣顯得親近些。」一直默然不語的傅君婥說道。
楊楓點頭道:「也是,你們叫我先生,讓我感覺年紀似乎大了一輪吧,秀珣,你說呢?」
商秀詢奇怪的看了楊楓一眼,道:「我還以為先生是駐容有術呢,原來還和我一般大啊。」
楊楓神色一滯,難道我看上去有那麼老麼?楊楓鬱悶的看著商秀詢。
商秀珣掩嘴"噗哧"嬌笑,半晌始放下手兒,笑盈盈道:「真好玩,楊楓,你那麼聰明,竟然會被我輕易騙到。」
楊楓苦笑,我如果真有那麼聰明就好了。
為商繡珣講了一下午的炒茶泡茶,晚上被她安排在後院住下,等黑夜降臨,在明亮的月光下,楊楓化作一縷青煙,快速的往後山而去。
這次來飛馬牧場的目的是找魯妙子,見見商繡珣,那是順帶的,魯妙子的安樂居在後山崖上,一棟兩層的小樓,
楊楓無聲無息的來到小樓前,此時時間還早,小樓已經有著燈光,正門上有個牌匾,上書『安樂居』三字,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魯妙子,貴客來訪,你竟然不邀請而入,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楊楓對著小樓內,輕聲說道。
「咦!貴客來訪,未能遠迎,失敬失敬。」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先是震驚,然後平緩下來,緊接這一樓的燈光也亮了,大門快速打開,出現了一個老者,老者峨冠博帶,穿著的是寬大的長袍,
老者有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
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鋌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他就是魯妙子,天下第一全才,武功、醫學、機關、八卦、天文、園藝、建築、兵法、賭術無一不精。
此刻他驚疑不定的望著楊楓,一個相貌平淡無奇的青年人,渾身看不出半點氣息,咋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可是仔細一看,又像是被籠罩在一層迷霧,整個人充滿著一股自然的氣息,彷彿時刻都能夠和周圍的環境融於一體,整個天地間都似乎不存在這麼一個人。
「這人是誰?」這是魯妙子的心頭的第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