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婠婠就不打擾楊公子的休息了,我們後會有期。」說著,婠婠身子微蹲,壓下樹枝,然後接著樹枝微弱的彈力,飛身而起,快速朝西方踏空而去。
看著婠婠的背影,楊楓無限感慨,果然是魔女,幸好這次自己武功不弱,不然搞不好真就被她殺了。
第二天,楊楓就和傅君婥離開了竟陵,沿江而上,飛馬牧場在竟陵上游,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湲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
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面環山,圍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牧場的天然屏護。
當楊楓和傅君婥經過山道,來到可鳥瞰牧場的山嶺時,見到山下田疇像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毯子,構成美麗的圖案,不由心曠神怡。
在充滿悅目色彩,青、綠、黛各色綴連起來的草野上,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鏡般貼綴其中,碧綠的湖水與青-的牧草爭相競艷,流光溢彩,生機盎然,美得令兩人屏息讚歎。
無論從任何角度看去,草原盡頭都是山峰起伏聯機,延伸無盡。
在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佈著各類飼養的禽畜——白色的羊、黃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馬兒,各自優遊憩息,使整片農牧場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勢較高處,建有一座宏偉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歎為壯觀。
峽道出口處設有一座城樓,樓前開鑿出寬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橫互峽口,下面滿佈尖刺,須經吊橋通行,確有一夫當關,萬夫難渡之勢。
「來者何人?」城樓上人大喝。
「買馬的!」楊楓道,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理由,然後吊橋慢慢被放下,楊楓和傅君婥走了上去,剛入城關,就看見一個黃衣獨目大漢引了上來,朗聲道:「本人乃飛馬牧場二執事柳宗道,還未請教兩位貴姓?」
「楊楓。」
「傅君婥。」
「原來是楊楓楊先生,久仰大名,快請,我這就讓人先行通報一聲場主。」柳宗道臉色一震,尊敬說道,然後招呼手下的一個人,快馬加鞭去通報場主。
傅君婥有點疑惑,雖然她知道楊楓大才,但什麼時候這麼有名,竟然連這裡的人都知道,不過見柳宗道這麼尊敬楊楓,她心裡面也是開心。
楊楓昨夜見過婠婠,知道外面流傳著自己的消息,飛馬牧場也應該知道,這讓楊楓有點感歎大唐的信息傳播速度,實在是快。
「那就有勞柳執事了。」楊楓道。
「那裡,楊先生乃是當世大才,名揚天下,一番評語轟動四方,而先生所做的臨江仙,更是為無數文人墨客所吟誦,就算是我這個粗人,每次讀起先生的長短句,都難以住抑心中的澎湃之心。」
柳宗道說道:「先生這次來需要買什麼馬?」
「自然是神駒!不知道飛馬牧場可有?」楊楓問道。
「哈哈,自然有,我前些天剛才西域買來一匹汗血寶馬,保證先生會喜歡。」柳宗道大笑道。
進入飛馬牧場後,柳宗道讓人牽來三匹駿馬,這裡離城堡還有一段距離,騎馬快捷一點,畢竟這裡是馬場,最不缺的就是馬。
這是楊楓猛然發現,自己貌似不會騎馬啊,忙仙兒給自己灌輸騎馬的知識,憑借強的精神力,加上楊楓的武功,讓他用著標準的姿勢翻身上馬,中規中矩的騎著馬,沒有鬧出什麼笑話來。
飛馬牧場內,不同類的禽畜被木欄分隔開來,牧人在木欄間來回奔馳,叱喝連聲,農人則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時發出低鳴,混和進馬嘶羊叫聲中去。
柳宗道跟著楊楓和傅君婥介紹著飛馬牧場的來歷,第一代建這城堡的飛馬牧場場主商雄,乃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
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綠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
由牧場建成至隋統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間,飛馬牧場經歷七位場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繼,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權。
其它分別為梁、柳、陶、吳、許、駱等各族,經過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圍遷出,組成附近的鄉鎮,至乎沮水的兩座大城遠安和當陽,其住民過半都源自飛馬牧場。
飛馬牧場亦是這區域的經濟命脈,所產優質良馬,天下聞名,但由於場主奉行祖訓,絕不參與江湖與朝廷間的事,作風低調,一貫以商言商。
第一代場主商雄乃武將出身,深明拳頭在近的道理,遂鼓勵手下族人研習武藝,宣揚武風,是以牧場內人人驍勇擅戰,無懼土匪強徒,成為了一股能保證地區安危的力量,贏得附近城鎮住民的崇敬。
只是後面面對四大惡寇來攻,飛馬牧場卻難以抵擋,表現的差強人意,蓋因為這裡的條件太好,一百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經俯視了飛馬牧場人的血性,儘管已經武風鼎盛,但終究沒有了敢拚殺的狠勁。
從正面看去,飛馬山城更使人歎為觀止。
城牆依山勢而建,磊砢而築,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後層巖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
城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的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車往來,儼如興旺的大城市,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制恢宏。沿途鍾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致可人。
場主商秀珣的起居處是飛鳥園,位於內堡正中,由三十餘間各式房屋組成,四周圍有風火牆,是磚木結構的建築組群。
一路隨著柳宗道穿園過廳或走天井或走長廊,走完九曲迴廊來到一個大廳之內。只見廳堂等主體建築兼用穿斗式和抬梁式的梁架結構配以雕刻精美的梁簷構件和華麗多變的廊前掛落加強了縱深感在園林的襯托下予人明快、通透、幽深的感覺。
室內佈置異常的簡潔只有一式紅木傢俱、桌上放著文房四寶靠壁的櫃架滿是古玩擺設在宮燈映照下牆的一壁還掛著一副對聯上書「五倫之中自有樂趣;六經以外別無文章。」
「先生請坐,場主一早打獵去了,剛回來,正在沐浴,還請先生稍坐。」侍女小娟端來兩倍香茶,恭敬說道。
楊楓只看了一眼所謂的香茶,就像是湯一般,裡面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茶葉,姜,蔥、姜、棗、橘皮、茱萸、薄荷熬成濃湯一樣,這就是所謂的喫茶,而不是喝茶,看到這些,楊楓扭開臉,倒是傅君婥舉止大方的端起茶杯,好像很享受的一般的吃著。
「看先生的樣子,似乎對香茶不喜歡啊!」柳宗道疑惑,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