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度的煤礦資源的開發,還造成了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數據顯示,山西省的萬元gdp耗能和二氧化硫排放相當於全國平均數的兩倍以上。而山西省大力推廣的旅遊產業,在煤灰飛舞的天空,在重污染的環境面前,很難收到預期的成效。但是這種畸形經濟卻造就了一批擁有龐大財富的人,在山西省富翁不是煤老闆就是鋼鐵老闆的,富豪排名榜全部是玩煤或玩鋼鐵的人的天下,換言之,煤炭資源就是山西省最肥的那塊肉。
而曲觴準備轉讓出來的安平礦業無疑更是肥肉中的肥肉。
但是,要將這塊肉上咬下一大口,沒有點過人的實力和背景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了必須在白道上有人,江湖力量也必須要上台階。山西省的涉黑勢力十分龐大,而且不同於別處的黑惡勢力。別的很多地方的黑惡勢力是玩走私、販毒、逼良為娼這些東西,而山西的涉黑勢力主要是大大小小的煤礦主的職業保鏢組成,半黑半白,平常也有正式工作,但有時為了搶奪地盤也會大打出手,以拳頭和槍桿子服人。而且大部分煤礦主的私人保鏢都有正規的從業證。
在國內任何保鏢都不允許佩戴槍支,但幾乎所有煤礦主的保鏢都佩有真槍實彈,更有甚者,一些較大的煤礦主的私人保鏢高達幾十人之多,毫不誇張地說,已經形成了私人軍隊性質的武裝團伙。換個說法,就是非法武裝。
有關部門對此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煤礦主之間的紛爭,上升到暴力解決的地步,公安機關也不會介入。現狀如此,也沒有辦法,管也管不過來。最主要的是,煤礦主都和權力機關的實權人物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
望著一身職業女裝的穿著,雙手端莊而不失優雅的放在膝蓋之上,頗有白領麗人味道的曲觴,沈為平靜坐下。段經天很自然的充當了介紹人的角色,同時略微提起這次的項目是段省長在中間牽的線。
由於曲觴的報價非常低廉,幾乎等同於半買半送,所以雙方很快在大體上達成一致,至於具體的細節自然有雙方旗下的專業人員來做。
其實接到段經天的電話,沈為的確有些吃驚,安平礦業是有著極大礦藏量的企業,要拿到它的股權談何容易?沈為的第一反應就是其中有過經過脈的地方。此時段經天一提段經成,沈為立即便心中有數。這項交易之間必有其政治原因,只不過段經天不說,曲觴不表露,他也不問,在付出不高的代價之後就能拿到手安平礦業百分之十三的股權,對他和他所代表的利益集團來說都是很划算的事情。()
雖然沒有正式簽定合同,但是雙方都知道這宗不上檯面的交易已基本塵埃落定。曲觴落落大方對沈為道:「沈總,合作愉快。歡迎你到山西作客,也希望以後我們會有更多更深入的合作。」她釋放的信號是既含蓄又直白,還微有一絲挑逗和暗示。
沈為微笑點頭,對曲觴釋放的善意表示接受道:「謝謝曲總給了我們這麼優厚的條件,我同樣希望以後能進行深度合作。」
「我個人能不能跟沈總提一個小要求?」曲觴在雙言交談的尾聲時候對著沈為低聲問道,眉眼間略略有些風情展露,即使是提條件,曲觴也不失美人本色。
換做別人肯定會被曲觴的成熟女人風情撩撥心弦,特別是骨子裡是熟*女控、御*姐控的男人。成熟的女人遠比青澀的女孩更讓人怦然心動。
但是對著此種風情早就有了免疫力的沈為卻保持著絕對的清醒。不是他不被曲觴的風情所迷,而是他知道能夠讓段經天慎重介紹,讓一省之長段經成牽線搭橋的女人絕對不是現在她所展現出來的好相與,這個女人絕對有她厲害的地方,所謂烈酒最香,毒花最美,沈為清楚的知道如果對曲觴有非分之想的話,肯定就要領教她的手段,所以他並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很謹慎的道:「曲總有什麼要求請說,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能辦的我一定辦。」
聽到沈為這樣說話,曲觴輕輕一笑,一笑之後似乎又覺得不夠嚴肅,但還是沒有收起笑容,對著沈為盈盈道:「沈總還真是心思慎密啊。」
沈為曉得曲觴言下之意是自己對她還存有戒心,沈為沒有反駁,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輕輕掩飾過去。
兩人的神情舉動早被坐在一邊的段經天盡收眼底,一直沒怎麼插話的段經天這時終於開口,「曲總有什麼要求請吩咐,看我能不能想想辦法。」
「安平礦業近年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安全事故,少說也有幾十起了,大多都是花錢擺平了事。死亡人數湊在一起,一百人多也是有的。但不是一次性發生的特大事故,所以一直沒有曝光。但是溫水煮青蛙也好,是鈍刀子割肉也罷,反正安平礦業如果想要製造一起特大安全事故,幾年的事故死亡人數累積下來,不缺屍體。」曲觴沒有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反而在段經天和沈為面前自暴其短。
「製造一起特大的安全事故?」沈為立即怵然動容。眼前氣質出眾的女人果然有極深的心機手腕。
「幾年來安平礦業死去的礦工不計其數,別的煤礦自然也有無數可以拿來頂數的死人,如果有心找一堆屍體扔到井下,然後引爆一處廢棄的礦井,再組織一幫家屬來鬧事,有些人坐的那把椅子怕就不是那麼穩當了。」曲觴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的意思是?」段經天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曲觴這時的說話神情內容和之前完全是截然不同,他如此老謀深算任何心思都不透於臉上的人都是心裡起了波瀾。
「裡裡外外花上一兩千萬就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口,這種黑鍋讓人背了,有些人的目地就達到了。兩千萬可以買一個省長的光明前途,怎麼都是一筆划算的生意。」曲觴終於說出了隱藏在心裡極深處的秘密。
「曲總,你說要求。」沈為很正式的問道。曲觴的言下之意不僅是段經天,他也聽的明白。都是經歷過風雨,見識過陰冷險惡人心的人,曲觴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要擺明態度幫忙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