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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八章 地藏王菩薩 文 / 楊楓

    銀河王朝大酒店貴賓廳,搶著做東的鍾勇江搬出來擺在桌上的自然不是一般的酒水,而是sn市射洪沱牌集團高層送他的窯藏好酒—罐裝捨得酒。

    從「唐代春酒」到「明代謝酒」,再到「清代沱酒」,沱牌麴酒、捨得酒一脈相承。唐。代宗寶應元年(762年)11月,詩聖杜甫到射洪憑弔開唐朝詩風的先賢「一代文宗」陳子昂時,寫下名句「射洪春酒寒仍綠,極目傷神誰為攜」。宋。紹興年間,著名學者王灼曾讚譽「射洪春酒舊知名,更得新詩意已傾」。明。萬曆中,四川撫軍饒景暉曾寫道「射洪春酒今仍在,一語當年重品題」。清。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浙西詞人吳陳琰也曾讚譽「射洪春酒美,曾記少陵詩」。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正月,舉人馬天衢根據店前牌坊「沱泉釀美酒,牌名譽千秋」之寓意而命之為「沱牌麴酒」,直到2000年後沱牌集團推出與茅台,五糧液同價位的捨得酒,沱酒開始走入高端宴會的桌子。

    江湖上的男人女人基本上就找不出幾個不喝酒的,不過洛雲和平哥都有些歲數,身體原因是一,身份地位是二,所以基本上席間眾人敬酒都是點到為止。一餐接風宴吃的是賓主盡歡。

    「這酒不錯,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啊。」洛雲笑道,他回敬的第一個自然是平哥,第二個就是蔡穎言。沒有根據歲數的大小去敬桌子上年紀排老三的西南賭王廖天耀。

    「蔡姐,借平哥的地方勇江的酒,我敬你。」洛雲很隨和的對蔡穎言道。蔡穎言放低了姿態來機場接他,下午他又和平哥做了交流,而洛麗顏與蔡穎言之間看來也是相處融洽,這時洛雲特地回敬上海地下世界的女皇,其間的意味桌子上的人都懂。這杯和頭酒一喝,雲南,上海,當初不怎麼合諧的那段歷史就算是徹底揭過去了。接下來的,就是雙方的初步合作。至於能到什麼樣的深度廣度,洛雲當然有數,相信蔡穎言同樣有底。有沈為在中間做緩衝地帶,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談的。

    酒入香腮兩抹紅。此刻的女人顛倒眾生。會喝酒的女人和會喝茶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洛總,敬你。」蔡穎言和洛雲碰了杯子。

    搖了搖手中盛滿酒的古樸酒杯,蔡穎言望著洛雲,雖然兩頰微有紅暈,但眼神依然清澈直透人心,仰首,一口將杯中酒飲盡,笑了笑,「酒好,就是可惜這杯子小了點。」

    「酒杯不小。」洛雲滿眼都是欣賞的笑意,豪氣道:「是蔡姐你的心胸太大,上海,寧杭,浙江對你來說似乎都小了點。」

    「二叔,你以後還是叫她小蔡吧。」沈為適時道,給雙方的關係打結。平哥和廖哥,趙傑現在對蔡穎言的稱呼都是帶著親切意味的小蔡,洛雲是洛麗顏的二叔,以現在大家的關係,再叫蔡姐顯然有些生分了。

    臉上沒有猶豫,在上海甚至在浙江都是氣勢凜然的絕色女皇對著洛雲主動溫言道:「二叔,我跟著麗顏這樣稱呼可以吧?」

    二叔兩字從蔡穎言嘴裡吐出,平哥,廖哥,鍾勇江都是聳然動容。以蔡穎言的檯面,這個將自己放低了整整一輩的叫法一旦傳出去,洛雲的聲勢絕對會水漲船高,接下來整個西南的江湖大佬包括重慶大袍哥都會沉下心思量與雲南土皇帝在今後的交道怎麼打。同樣。滬寧杭,浙江,乃至江南嶺南這一片區域的毒品大亨此後在和蔡穎言有牽涉的時候,也肯定會思前想後,因為雲南這塊他們繞不開的土地上有蔡大女皇一言九鼎的二叔。

    自從跑了一趟雲南,帶著沈為回了上海接了五叔的大局,蔡穎言潛心修行,似乎終於被逼出一種楊紅軍生前一直希望在她身上出現的東西。以前的蔡穎言鋒芒畢露,身上那股彪悍凜然的氣焰讓男人都覺得扎眼。而現在的她無疑收斂沉澱了許多,看似無鋒無芒,卻隨時可以厚積噴薄。沈為雙目凝視著自己的紅顏,心裡感觸猶為強烈。聽到這聲二叔,洛雲呵呵笑了起來,蔡穎言這個面子給的實在是太大了,搞的洛雲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是曾經在雲南強鬥他這條地頭蛇的那條竹葉青嗎?

    同樣沒做什麼考慮,洛雲收起笑聲,從手上取下那串多年來隨身不離的碧綠地藏王菩薩手串,笑道:「小蔡,我沒想到這一趟竟然還能得你叫一聲二叔,倉促之間二叔也沒什麼見面禮,這串珠子和菩薩倒是老坑冰種的翡翠,勉強也還拿的出手,就當是二叔給你的小禮物,以後你到了雲南,憑著這個東西,我名下的所有酒店賓館統統免費。」說完,洛雲將手裡那串帶著地藏王菩薩像的珠子遞到蔡穎言面前。

    「謝謝二叔。」蔡穎言也不推辭,雙手接了過去,戴在雪白的皓腕上。這串老坑冰種翡翠價值連城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它的象徵意義,洛雲只說是酒店賓館的費用全免,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從今以後蔡穎言只要一進雲南,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完全高枕無憂。只要把這尊菩薩一亮出來,雲南黑白兩道都知道和她過不去就是得罪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得罪的人,洛雲。信物是什麼?這個地藏王菩薩像就是的。

    憑著沈為一句話,上海雲南兩邊的關係竟然一下子迅速拉近到這種程度,這場接風宴,竟然皆大歡喜的擺出這麼大的局面來,這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平哥首先拿起了杯子,笑道:「勇江拿出來的這個酒有意思啊,雲哥喝了這個酒,捨了串珠子,卻得了個好侄女兒,來,大家都來慶賀一下,乾了這杯酒。」

    他一提議,桌子上一干人包括洛雲等全都站了起來,所有人的杯子都是一飲而盡。

    喝完了平哥這杯大團圓的酒,洛雲吃了口菜又把酒杯端了起來:「來,沈為,咱們兩叔侄喝一杯。」洛雲第三杯酒敬的居然是沈為。

    「二叔,這杯您隨意,我干了。」沈為把自己的杯子放矮,和洛雲碰了一下,仰頭喝完。

    「你做的很好。」洛雲直言不諱的道,當著平哥,廖哥,趙傑,鍾勇江四個男人,蔡穎言,洛麗顏,梅凌三個女人。很好兩個字代表著這位雲南大梟對沈為的高度認可。「晚上你就不用陪我了,帶著麗顏回你們m市去,她這段時間一直催著我過來,要不是我一定要她等我一起,怕是早就飛過來了。」

    「二叔。」洛麗顏嬌嗔道,雖然她是成熟而鐵血的女中豪傑,但是自己的二叔當著蔡穎言和梅凌說出這幾句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洛雲說的一點也沒錯,幾個月和沈為沒見,洛麗顏心裡頭早就想著來sc了。把一個人放在心裡太久了,要麼發霉要麼發酵。至於是霉成一坑沆瀣三分仇怨,還是酵出半斤醇酒滿心芬芳,說不清看不透,也許相差的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

    「好的,二叔。」沈為答應著,又對廖哥道:「廖哥,二叔就麻煩你作陪了,我帶麗顏回m市看看,過兩天就再上來。」

    「你這趟回來就好好陪著她們幾個玩幾天,雲哥這邊有我和平哥,你儘管放心。」廖哥樂呵呵的道。他現在是上海西南合作的最大受益者,東連杜橫江謝老八,南接洛麗顏,完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飯後鍾勇江給洛雲告了罪,立即便動身前往杭州,那邊是他踏足上海的先行落腳之地,絕不容他有絲毫大意。何況現在何澤明裡不動刀兵,暗中卻把岳鋒放在杭州,事情隨時都會有變化,鍾勇江親自過去坐鎮無疑要鐵實的多。

    眾人在銀河王朝的大門口分別,在沈為送自己上車的時候,洛雲輕聲對沈為道:「都說棋在棋盤外,我卻說棋在棋盤裡!在其位,謀其事,費得十分心思十分氣力,最終只需心安便可。你在上海那邊不要太執著。凡事要留餘地。」

    沈為一震,曉得洛雲話裡有話,低聲道:「二叔,我會和穎言商量。」

    知道沈為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洛雲微笑著坐進車裡,輕輕閉上眼睛。臉上的笑容就如他送給蔡穎言那尊地藏王菩薩般,悲天憫人。

    上海,春來小食店,因為是晚上,店裡除了主人,便只有一個客人。

    客人是蔡穎言的貼身司機兼保鏢,洪勁。

    主人也是一個人,小天,蔡天生。

    「這麵筋道。」洪勁意猶未盡的放下碗筷,笑著對小天道。

    「洪哥,老闆師傅不在,面錢就免了,咱們關上門過幾招?」蔡天生憨厚笑道,除了楊鴻烈和蔡穎言,也只有在洪勁面前,他才顯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

    「好。」洪勁起身就幫著小天收拾,完畢之後關門,兩人拉開架式,這一刻,帶著強烈的自信心,每天在那此平凡的客人面前低眉順眼的蔡天生有一種令人很窒息的味道,他就那樣站在洪勁對面,一個明明就只懂燒水煮麵擺弄廚具的人竟然驀然間有了種巋然不動的意境,任你強敵當道,我自橫刀立馬!

    洪勁低喝一聲,威猛的身形欺身而上,主動搶攻,兩人在不大的空間裡開始近身拆解。

    十多分鐘後,洪勁獨自走出春來小食店,在月色下坐進平時開的那輛黑色大奔輕輕感歎,這孩子太恐怖了,主要是他還年輕,還有十年再能到達體力和精神的巔峰狀態,十年後,超越蔡穎言身邊保鏢中單挑近戰最生猛的自己都完全有可能。楊鴻烈放在身邊親手**出來的弟子,的確非同凡響,不能按照常理去想像。看得出來,蔡天生的底子被打得很結實,加上天生膂力過人,放在古代冷兵器戰場上,那就是可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無雙猛將。洪勁說不上嫉妒和羨慕,不過感慨蔡天生的運氣還是有點的,畢竟不是誰都能被文武雙全的楊老師相中並且器重的。自己的大老闆蔡姐肯把蔡天生徹頭徹尾丟到東北,放在社會的底層進行磨勵,連社會上的坑蒙拐騙都一一經歷,然後這才自然而然的來到楊鴻烈身邊,無論是於蔡天生本人還是蔡穎言佈局下棋都有深長意味。蔡穎言手下這麼多人,能打的不少,年輕的也多,但這麼多年,能讓她交給楊鴻烈親自點撥幾下的,都堪稱鳳毛麟角,何況是小天這種幾年如一日在呆在楊鴻烈身邊。洪勁是過來人,深知想要在武術尤其是實戰上登堂入室,沒有師傅的閉關造車,跟有師傅指點迷津,效果和境界,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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