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派款
給錢胖拿八萬?大川心裡頭一下子就堵住了。錢胖說的是賠迪吧的裡打壞的東西,大川怎麼不清楚這就是明著派自己的款了。會所裡面打壞的就是幾個酒瓶子,椅子是倒了幾把,扶起來接著用就是了,就算是破損了也就是幾百塊錢的小事,怎麼值得了八萬元雪花花的銀子。沒想到自己嘴上不檢點招惹出這麼大的事來,面子丟了不說,還得花錢消災,大川不由的有些悲從中來。
無庸置疑,錢胖這種人肯定是說的出做的到的,大川的飯店生意雖好,也經不起一批社會上的人天天上門吃花生米。大川雖然這些年也掙了不少錢,結交了些朋友,但是對上錢胖這種在m市混了多年有名氣的大哥,敢為他出頭的肯定沒有,最多就是有認識錢胖的可以幫著遞兩句話說合說合,但是錢胖給不給面子就不一定了。而且打開門做生意只要進門大小就都是客,別人點一盤花生米下酒吃上一天哪條哪款也沒違犯,就是警察來了也沒辦法讓人出門,最後還不是老闆自己想辦法息事寧人。
大川現在心裡雖悔,當下也沒什麼辦法,無奈之下對著錢胖低聲求道:「胖哥,能不能少點?」八萬太多,大川想著兩三萬把事情解決了。
「現在曉得喊胖哥了?早幹啥去了?」錢胖一點也不松扣子,「十萬。再講價就又漲上去了。」錢胖開的價不減反增,擺明了要醫一醫大川。
聽錢胖要的數目反而在向上漲,自己的朋友也都在地上七零八落,大川咬了咬牙,對錢胖道:「好,十萬,我明天給胖哥抱過來。」
「把你的朋友弄走。」錢胖對著自己的人揮了揮手,進迪吧之前對掙扎著去扶朋友的大川還是笑容可掬的道:「明天沒有拿過來,後天就是二十萬,後天還沒有拿過來,再後天就是四十萬。我喃,不問你也不催你,你的館子值好多錢你心頭清楚我也曉得,差不多了我就找人來接收,拿它來抵賬。」錢胖溫暖的笑臉之後是冷酷至極的手段。
派款,是社會的人吃票子的主要手段之一,名目繁多,花樣百出。不過怎麼派,能派多少就得因人而異了。此時錢胖對大川的這次派款無疑是派的又狠又準,偏生按照社會上的規矩又是合情合理讓人說不出什麼。
迪吧裡沒有因為一場武鬥影響到什麼,因為事情發生的快,解決的也快,本來燈光就暗,又是卡坐裡發生的事情,而且後續動作都是在場子外面,所以裡面照樣是歌舞昇平的場面。
「大俠,不好意思,剛才沒考慮周到,在場子裡就動了手。」錢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周麗解釋。大川這個消費者因為他估計以後是再也不會來了,這種有錢能消費的客人一般在乎的都是面子,在這兒把面子丟了,除非是事後找回來,要不然是怎麼也不好意思再回頭的。錢胖曉得這件事對自己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對場子卻是有負面影響的,而且剛才趙傑的話明顯就是壓了火氣說出來的,錢胖現在吃不準趙傑在這個場子裡有沒有股份,但是只憑著周麗跟沈為的關係,錢胖就知道趙傑對這兒肯定是不容有失的。
「沒關係,事情解決好就對了。」周麗依然是面帶笑容,知道錢胖後面還有下文。
「傑哥,剛才衝動了,一下子就把他打了,影響了場子裡的生意。我喊了大川賠損失,明天就拿過來,我一分不要,全部抱給周麗,算是給她跟二弟賠禮。」錢胖還是對著趙傑把話說了出來,曉得他是正主。不過錢胖沒有提具體的金額,給自己留了餘地。這個社會是張關係網,說不定大川就會找到哪個能讓他買帳的朋友出面說情,雖然錢是肯定要賠的,但是打不打折打幾折就兩說了。
「無所謂,胖哥你這口氣出了就行。」趙傑不置可否的道,沒有多言。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沒意思,亡羊補牢也是下來的事。
知道趙傑沒有往心裡去,錢胖鬆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繼續跟廖哥沈為喝酒,氣氛很快就復歸熱烈。
喝到十點左右,錢胖這邊還沒接到說情的電話,反到是周麗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周麗按下接聽鍵,震耳欲聾的強勁音樂立即通過電話傳到了對方的耳朵裡,「周麗,我是秀秀。」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
「秀秀?哪個秀秀?」周麗沒想起這個秀秀是何許人,問了一句。
「吳文秀,大川飯店的。你記不得我了?」女人的聲音很急切,透著焦慮。周麗以前是大川飯店的常客,吳文秀作為老闆娘曉得她是m市有名的人物,所以每次周麗去她都要去套套近乎,收錢的時候二三十的零頭都是不收的,慢慢的和周麗也就熟了些,也就有了周麗的電話號碼。
「是你啊,等一下,這裡面太吵,聽不大清楚,我出去再說。」周麗笑了笑拿著電話走了出去,將迪吧裡暄鬧的音樂聲關在了銀頂會所的大門裡面。
「好了,你說吧,現在聽的清了。」周麗站在停車場的邊上對電話裡的吳文秀道,身後幾步遠是隨後跟著出來的李毅雄魁的身影。
「我,我想請你幫個忙。」吳文秀畢竟跟周麗沒什麼實在的交情,所以開口請周麗幫忙的時候還是心裡面上上下下很忐忑的,要不是大川在醫院裡跟她講了錢胖要十萬塊錢才肯收手,她也不會給周麗打這個電話過來。錢她倒是有,不過只是口頭上的是非,人被打了,還要拿這麼多錢,她肯定是不情不願的。當然吳文秀也想過報官,但是這種事情報官又是多半解決不了的,所以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托人在中間說和比較好。其實她剛開始沒想到給周麗打電話,在她男人大川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跟他提了一句錢胖當時在和周麗等人喝酒,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裡就存著周麗周大俠的電話號碼。
「大川剛才在迪吧裡被錢胖打了,還要讓他拿十萬塊賠打壞的東西才肯罷休。而且說了明天錢不拿過去,後天就翻成二十萬,再後天就翻成四十萬。」吳文秀在電話裡帶著哭腔一五一十的把錢胖給大川定下的條條款款跟周麗講了,最後諾諾的道:「周麗,十萬塊錢太多了,你曉得我們也是一鍋一鏟掙下來的辛苦錢,存點錢不容易。我知道你肯定跟錢胖說的上話,能不能幫我說說,少拿點,打壞的東西我都照原價加倍賠,另外我再請胖哥在飯店裡吃頓飯,當面跟他賠個不是。」
周麗聽完吳文秀的講述,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錢胖子這個款還真是派的心狠手辣啊,雖然錢胖表了態這個錢最終是交到自己的手裡,但是周麗卻是沒想過要接這個錢的。幾萬塊錢跟一批忠實的顧客相比,周麗肯定是要選擇後者的,這個時候吳文秀打電話求助,周麗心裡轉了個彎,活泛著想,如果幫著吳文秀把事情了結了,是不是可以跟大川結個善緣,讓他以後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就不來玩了,而是會成為銀頂會所的鐵桿顧客。
「這個事啊?……」周麗心裡這樣在想,嘴上卻沒有立即爽爽快快的答應。有些事情應承的過快反而不好,久在江湖見多識廣的周麗這方面的火候掌握的很好。
「周麗,求你一定幫我這個忙,我吳文秀絕對是記情的人。」吳文秀聽周麗的語氣有些猶豫,連忙把話往深裡說。
「那我試試吧。」周麗還是沒把話說死,不過這樣說已經讓吳文秀明白她願意幫忙了。
「謝謝,謝謝。」吳文秀連聲道謝,「周麗,我馬上就到迪吧了,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一下。」吳文秀說了句讓周麗沒想到的話。
「你馬上就到迪吧了?」周麗好奇問道,這個時候吳文秀過來做什麼。
「嗯,馬上就到。」話還在周麗耳邊,吳文秀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周麗的眼裡。提著裝著兩條中華煙的袋子,吳文秀站到周麗面前:「周麗,我知道你要抽煙,來的時候就給你帶了兩條,另外這個也請你收下,」吳文秀把一個厚厚的紅包硬塞給周麗:「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感謝你幫忙。」
周麗笑著把煙接了過去遞給站在身後的李毅,然後把紅包遞還給吳文秀道:「煙我收了,這個紅包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吳文秀不接,對周麗道:「就是一點小意思,沒多少錢。」她看得出來周麗不是嫌裡面裝的一萬錢少了,而是真的不想收自己的錢。
「你說不收就不收,你如果不拿回去,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周麗收起笑容正色道,不容吳文秀再說。
等吳文秀把錢接了過去,周麗輕聲問道:「你打算跟錢胖怎麼了?」問清楚了吳文秀的底線,周麗也好說話。
「能不能打個對折?」吳文秀試著說了自己的接受力度,她曉得不出錢肯定是擺不平的,求的就是少出。其實只要錢胖不鬆口,十萬塊錢明天她還是一樣要拿出來。
有個具體的界限就好說,周麗點頭道:「你先回去,我問了錢胖就給你打電話。」
吳文秀知道周麗既然這樣說了,自己呆著也沒什麼意義,她天天在館子也是見多識廣,曉得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情,於是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自己打車走了。
「胖哥,跟你商量個事。」周麗回到卡座,對錢胖道。
「什麼事,大俠你說就是了。」已經和趙傑沈為廖哥點到即止的聊了在西藏那邊開賭的可行性操作性,此時心情大好的錢胖笑呵呵的道,坐在他身邊的劉老四一聽周麗說話就已經站了起來給自己的師娘讓座。
周麗盈盈坐下,笑著道:「剛才你打的那個是大川飯店的老闆,她老婆跟我有點小交情,剛才打電話找了我幫著跟胖哥你求個情,看能不能給他打個折。」
話說完,錢胖就笑了起來,坐在他上首的趙傑和沈為對面的廖哥也笑了起來。錢胖直截了當的道:「大俠,你發話了還有什麼說的,你就是讓我一分錢不派也是一句話的事情,求什麼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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