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發大水
張軍在知道周麗安排他跟著趙傑的第一時間就曉得師娘給自己打開了一扇通往名利的大門。以前跟著師父夏林做的業務就是收賬，派款這類稍不注意就是刺刀見紅場面的硬業務，找一點吃一點，沒個定數不說，基本上是做一次業務就結一位仇家，無論仇大仇小，從別人身上取錢就是化不開的垢。從來沒有安安生生拿點輕鬆錢的時候。大師兄劉老四由於師娘的關係和趙傑沈為劉老二合作在鎮江把河沙生意壟斷下來，擺明了是日進斗金，雖然師娘和大師兄都不會忘記給自己分上一份兒，張軍總覺得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取的錢拿著也不怎麼帶勁頭。所以當周麗跟他說起想讓他跟著趙傑的時候，張軍沒有任何猶豫，馬上答應下來。他自己心裡有數，跟著趙傑是什麼樣的概念，那是進了在m市真正掌紅吃黑的頂字號圈子。
自從周麗和沈為好上之後，張軍明顯感覺到了師娘的變化，身上的衣服明顯鮮色了許多，以前周麗基本都是黑色調，現在卻有了繽紛的色彩感，以前對著誰都是標準女王模樣的不假辭色，現在卻是時常帶著笑容，滿面春風。和師父夏林離婚後的冷冰冰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拋頭露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做了，那天沈為為了幫師娘出那口惡氣，帶著他和盛華就三個人在夏林靈堂前坐了那麼久，前前後後來了那麼多人馬，硬是沒一個人敢過來，連說情的都沒有一個，劉老二這條強龍接到沈為的電話，親自帶著人馬不停蹄的就到，在沈為面前一口一個為哥，憑的是什麼？實力，張軍明白，趙傑和沈為代表的就是實力。這種讓人心甘情願的把錢送上去還高高興興引以為榮的力量，張軍從心底裡渴望擁有，現在，他死忠的師娘給了他這個機會，不是他張軍開口要的，是喜歡他的師娘主動給的，張軍心裡充滿了感激。
趙傑帶著張軍進了小紅樓，讓他自己在裡面呆了三個小時，出來之後當著沈為和周麗的面問了一句，「有什麼想法？」「領導，」張軍見鄭昌和萬林都這樣叫趙傑，他也依樣照做。「裡面我們m市本地的客人沒人放水給他們。」在小紅樓裡呆了三個小時的張軍觀察很仔細，「倒是省城下來的客人有專門的人借錢給他們翻本。他們結算的天息是五分的水，而且是先扣利息。客人如果輸了，他們就再借，如果贏了他們馬上就讓客人還錢，利用還上的錢再放出去給別的客人。」
裡面放水的是廖哥的手下。他們因為和m市的人不熟，所以不敢放給當地人，錢都是放給從省城下來的熟悉的客人，天息五分就是借一萬塊錢每天收五百的利息，十萬就是五千，先扣利息是指借給客人一萬，實際交到客人手上的只有九千五，如果客人贏錢後馬上歸還，就是還本金一萬。運氣好的話，廖哥的手下可以用一萬塊在一天內放很多次。在小紅樓裡面每次借一萬的根本沒有，一般都是五萬起步，這些客人都是廖哥很熟悉的人，他的手下放起來一點也不擔心收不回錢，一般來說借錢輸了的客人第二天就會把錢還上，因為五分的水是非常高的利息，時間拖久了是很沉重的債務。如果廖哥的錢每天能放一百萬出去，那麼每天的收入就是五萬，但是這一百萬中可能有五十萬是放出去兩次三次，這個收入就可觀了。不過也只有賭場裡才有這麼高的水位，一般做高利貸生意的放的都是月息，而且都有資產或者實物做抵押，在賭場裡放水，一般都是直放，沒有抵押物，賭的就是對客人的瞭解和客人本身的信譽度。
「不錯，有眼光。」趙傑對沈為和周麗道。周麗笑了笑沒有接話，路她給張軍鋪了，怎麼走就得看他自己了。沈為眼神玩味道：「傑哥，你不是想把水公司也做起來吧？」
「那天晚上從你親家屋頭出來你不是說遇到真要錢的主，我們還可以設個地方告訴他地址專門高價回收送出去的東西嗎？」趙傑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兩件事合成一件，又收又放？開典當公司？」這次是沈為跟著趙傑的思維在走了。
「典當公司我倒沒想過，就是有這麼個想法。」趙傑很平淡的道，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已經一臉期待的張軍。周麗看著眼前三個男人各異的神態，曉得趙傑和沈為藉著說話在試張軍，也不插話，靜靜喝茶。
「典當行對註冊資本要求非常高，註冊資本最低限額為人民幣300萬元；從事房地產抵押典當業務的，註冊資本最低限額為人民幣500萬元；從事財產產權質押典當業務的，註冊資本最低限額為人民幣1000萬元。典當行的註冊資本最低限額為股東實繳的貨幣資本，不包括以實物、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的資本，說到底，就是現金。而且這個現金交上去在一定的期限內還不能動。另外審批的程序也很複雜，初審上報市經貿委，審核後上報省經貿委，然後報國家商務部審批並頒發《典當經營許可證》。回過頭來還要報省市兩級公安機關批准頒發《特種行業許可證》後到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申請登記註冊，領取營業執照後，方可營業。」沈為把註冊典當公司的程序簡單說了一遍，聽的趙傑周麗張軍都是一陣頭大，最後沈為搖著頭道：「難度太大。」
「為哥，就沒有別的辦法？」張軍試探著問道。「你天天在外面跑，說說你的想法。」沈為把問題交給張軍。「領導，為哥，你們看能不能藉著當鋪做做文章？」張軍想了想對趙傑和沈為道，「我社會上有個朋友，開了個當鋪，只當手機、黃金、鉑金、汽車，利息一般為每天三分，即一百元每天要收取3塊錢的當金利息，不足百元的也要按百元來算。當期一般為七至十天。我看他的生意也不錯，經常能收到一些金首飾什麼的。而且他每天都藉著當鋪的名義在附近的一些小茶館裡放小水。」
「當鋪是舊社會的說法，你說的是寄賣行。」沈為對張軍道，「作為一個舊貨的代購代銷行業，寄賣行的准入門檻相對很低，只需幾千元或幾萬就能在工商部門登記註冊。按照國家有關規定，寄賣行只做小額物品的寄存銷售，即只替顧客代賣物品。寄賣行將顧客委託的物品按顧客要求的價格賣出去，再按比例收取手續費；若賣不出去，就按天收取一定的保管費。但事實上，不少寄賣行在門上寫著現金回購汽車、手機、房產等，掛著大大的當字。寄賣行現金回收，事實上就是在從事典當業務。按規定寄賣行根本就無典當的權利，其從事典當業務則是非法。但是，不少市民看到很多寄賣行也在從事典當業務，因此無法將其與典當行真正區分開來。」沈為說完對趙傑道：「傑哥，我看可以找個偏一點的地方搞個寄賣行讓張軍試試，一來本身我們就有場子，他可以在場子裡直接做客人的業務，二來在寄賣行裡說不定可以收到些意想不到的東西，第三我們送出去的地方也有了地方回收，如果業務能做大我們再想辦法開典當公司。」
其實趙傑早就看好了場子裡的高利貸業務，只是他的班底都不是m市本地人，包括他自己也是跟著老爺子從p城過來的，沈為，盛華，萬林，鄭昌，陳勇也都不是m市人。雖然慢慢在m市生了根，但是總沒有本地人來的方便，周麗讓張軍跟著他，趙傑就起了讓張軍把這塊業務扛起來的想法，今天讓張軍到小紅樓裡到處看看，也是存了考較他一下的心思。現在聽沈為這麼一說，順勢就把事情定了下來。「張軍，這個業務就交給你了，你找幾個你信的過的人，明天在你師娘那裡領一百萬，先在場子裡把業務做起來，寄賣行的手續我明天先看看哪個地方合適，定了地方找人辦下來再交給你，我下面分管業務的兄弟，都是在純利裡面先提百分之五的個人獎勵，你好好幹吧。」趙傑乾脆利落對張軍道。
「領導，為哥，我一定做好。」張軍簡單的對趙傑和沈為表態，曉得把業務做好了比說什麼都強。趙傑出手就是一百萬，張軍從來沒運作過這麼大的資金，不過張軍心裡一點也不怵，憑自己的能力，他有信心把這個業務做上去，給師娘爭口氣，他知道一百萬隻是剛開始時趙傑對他的考驗，一旦得到趙傑和沈為的認可，十個一百萬對於現在的趙傑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就看他自己的表現了，張軍在周麗的提攜下，終於拿到了發大水的機會。
晚上，張軍跟著沈為和周麗回了麗景小區。張軍開車，李毅還是做前排副駕，盛華和沈為周麗坐在後面。「李毅，你今天晚上開始，給軍兒上上課哈。」周麗在後面輕聲吩咐。李毅轉頭答應：「好的，周姐。」張軍有些疑惑，開著車又不能轉頭，想了想還是問道：「師娘，李毅給我上什麼課？」「你那幾下子都是沒章法的架子，遇上有實力的你就是別人的菜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李毅開始教你正宗的軍體搏擊。每天早晚兩節，你都跟著李毅學。差不多了再讓盛華帶你。」周麗不緊不慢的道。「盛哥帶我什麼？」張軍聽到跟著李毅學格鬥心裡很高興，聽周麗說還要盛華帶他，興奮的問道。「教你槍械。」盛華開口道，語調低沉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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