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都在酒裡了
「還有沒有？」望著聲音停下來的沈為，趙國榮問道。不容易啊！這三個方面哪一個都是能成就事業的途徑，難為他看的那麼遠。作為經驗豐富的地方一把手，趙國榮當然知道經濟發展的大致走向和政策傾斜。不過這小子明顯還有後手，趙國榮臉上不著一絲痕跡。
「趙叔，五年之後，如果能基本完成原始積累，我還是想做實體。」知道被老爺子看穿的沈為堅定的道。
「五年完成原始積累？能不能說說具體的數目。」趙國榮毫不放鬆繼續問道。
聽到這裡，本來斜坐在椅子上的趙傑也挺直了腰桿。
「如果順利的話，兩億。現金。」不等兩人接話，沈為補充道。「如果真正把房地產開發搞起來，這個數字是保守估計。」
「到時準備做什麼實體？」趙國榮臉上依然波瀾不驚。
「養殖業，生態養殖。生豬。」沈為道。「這幾年我們可以注意一下這方面的專家，為以後做準備。」
好啊！趙國榮終於動容。這個項目才是真正可以做大做強的項目，三農問題，從九六年中央提出之後，每一年都是作為重點來抓，而且沈為提出的是生態養殖，這比一般的那種依靠飼料進行飼養的普通養殖更具長久的生命力與市場競爭力。雖然他沒有明確提出健康食品的理念，而且只是一個初步的構想。
「放手去幹。」趙國榮一錘定音——
告別趙國榮夫婦，沈為被趙傑拉去宵夜。
路邊的燒烤攤上，兩人碰了一杯m市有名的西廟白酒，趙傑道「小為，我和老爺子的意思一樣，都是你來做公司的總經理。大方向你來把握。」
「不行。」沈為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趙傑疑惑的問道。
「剛才和趙叔說的那幾個想法，特別是地產的開發，具體實施起來，我不行，必須要找專門的人才，也就是職業經理來實施。我雖然聞得到這些財富的味道，但不具備操作這些事的能力，而且我從沒有運作大資金的經歷，這是我的短板，所以在公司的原始發展時期，我只能當一個學生。」舉起杯子和趙傑再碰了一杯，沈為接著道：「雖然你沒聽老爺子的話在體制內工作，他肯定也希望你真的能在商場上做出一番事情來。所以，老總還是你來當。」
「我停不下來。」沒有解釋，趙傑知道沈為懂。「這個擔子你必須擔起來。」
「我們可以先進行成品房的屯積，以按揭的形式大量購買商業店舖和臨江一帶的房產。然後迅速以低於市場的價格出租，用租金來付按揭款。這樣雖然不如直接做開發商的利潤，而且要佔用一定的現金流，但是技術含量卻不高。」沈為不再提職業經理的事情，兩人心照不宣。
「老爺子剛才對你說的收購加油站也持贊成態度，這個也同時上。」趙傑舉杯一飲而盡。
「還有一個，在老爺子面說我沒敢說。怕他說我投機。」沈為撓了撓頭道。「什麼？」「股市。我估計05年會迎來中國證券市場的爆發期，我們到時可以在股市上試試。」
「行，這些你說了就算。」趙傑完全是放手任沈為施為的態度。
見沈為沉默下來，趙傑道：「你是不是擔心資金問題？」
沈為豎起拇指笑道：「厲害，我想什麼你都曉得。」趙傑對他不是一般的瞭解。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趙傑胸有成竹。
「有一點，傑哥你要注意，不能通過趙叔和張姨的關係找銀行貸款。」沈為嚴肅的說道。
「你比我還關心他們的政治前途，哈哈。」趙傑大笑起來。
趙傑的笑聲引得旁邊兩桌的剛坐下來的男女側目過來。
「傑哥！」原本背對著趙傑的男子轉過身來，見到趙傑，趕緊起身打著招呼。趙傑點點頭，算是答應，收起笑容對沈為又道：「這幾年小打小鬧，也沒拉過老爺子的虎皮做大旗，手頭有點緊，現在隨時能拿出來的現金，算下來只有四百萬。公司一立起來，我就給你轉過來！」話沒說完，剛才打招呼的男子已經帶著幾個人過來敬酒來了。「傑哥，這是建委的張主任。」男子對趙傑著重介紹著身邊的中年男子。
「張哥。」趙傑起身招呼道。
張仕平笑著對拉他過來的男子道，：「我們認識，老朋友了」
趙傑指著也站起身來的沈為道：「張哥，給你介紹一下，我媽的乾兒子，沈為。小為，這是張哥！」又指著帶人過來敬酒的男子對沈為道：「這位是李哥，房管局的局長哈。」
沈為舉起杯子，道「張哥，李哥。」
「兄弟你好，張哥是名符其實的主任，我這個局長是朋友們喊著玩的，不是真的。是傑哥洗涮我。」男子謙虛道。
「李煜，哪個不曉得你在房管局就是無冕局長嘛，呵呵」張仕平笑道。舉起杯子敬酒：「趙少，沈兄弟，來，敬你們兩位一杯。」心裡卻嘀咕著什麼時候張太后有這麼一個乾兒子了，怎麼一點也沒聽說呀。
「我什麼時候成張姨的乾兒子了？」等幾個人敬完酒走後，沈為低聲問道。
「我這樣說是方便你以後和他們打交道，公司的生意以後可是繞不過建委和房管局這兩大衙門。」
「那個張主任肯定認識張姨，要是以後問起張姨，我看到時怎麼收場。」沈為苦笑道。
「我明天回去就和則天太后說一聲，讓她真把你收成乾兒子，不就行了。」趙傑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話音剛落，旁邊桌子嘩的一聲被人掀翻，桌上的啤酒瓶子頓時摔了一地，四濺開來。
坐在椅子上的李煜的頭上還沒回過神，頭上就已經挨了一名光頭男子一酒瓶子，鮮血一下子就從被碎玻璃劃破的頭上流了下來。「你他媽啥子東西，敢調戲老子的女人。」又一個酒瓶子蓋在了李煜的頭上。李煜轟然後倒。另外幾個拿著空酒瓶的青年男子已經把剛才過來敬酒的幾個人圍了起來。
趙傑站起身，卻發現沈為已經衝了上去，右手同時伸出，堪堪擋住一隻砸向張仕平後腦的酒瓶。腳下不停，左手拉住張仕平的大衣，已經把他拖出了人堆。
見有人橫插一腳，幾個本來圍著李煜等人招呼的男子，轉過身就往沈為逼了過來。趙傑迎上去抓住砸了沈為右手的男子的衣領悍然往下一拉，下面就是一個標準的膝撞，手上的男子雙手捂著臉面住地上縮了下去。
從趙傑從坐位上站起來的瞬間，黑色奧迪裡坐著的盛華和鄭昌已經迅速打開車門衝了過來。盛華伸手就捏住了逼向沈為的光頭男子的脖子，左腳順勢硬生生踹在對手的小腿迎面骨上，腳步前衝，手上發力，一隻手就把光頭掀翻，倒在狼籍的地面上，盛華不做絲毫停留，身體半側，左肩膀已撞在另一衝了過來的男子胸口，右拳同時擊在小腹，標準的軍體拳動作，全是秒瞬。鄭昌衝到趙傑身前站定，對方已沒有一個敢再上前動手。
「傑哥，是他先調戲我朋友的女朋友。」對方已經有人認出了趙傑，指著已經被扶起來摸著腦袋的李煜說道。說話的聲音都略微有些發抖。
「小為，手有沒有事？」趙傑轉頭問身邊的沈為。
「我穿的厚，沒事。」沈為輕鬆道。
趙傑舉步向前，鄭昌往左一讓，後撤一步。趙傑眼光看向張仕平，張仕平明白是詢問對方說的是不是屬實，輕輕點點頭。趙傑走到光頭面前，蹲下身體，道「兄弟，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調戲你媳婦的人你也打了，大家退一步。」
心知肚明盛華手上留了分寸的光頭點點頭，強忍住疼痛道：「傑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兩方各把各的人送去醫院，臨走的時候張仕平硬要和沈為喝一杯。二兩五的杯子張仕平倒了滿滿兩杯，端起杯子張仕班低聲道「兄弟，今天多謝你幫我擋那一下，我知道那瓶子如果打實了，最低限度也是蛛網膜下腔出血的下場。啥子都不說了，我敬你一杯，都在酒裡了。」張仕平一飲而盡。
沈為拿起酒杯道：「張哥，敬你」仰頭把酒喝了下去。
張仕平一走，趙傑就對沈為道：「小為，運氣呀，這回張大主任肯定要把你列入他的核心圈子了。從沒見他拿過這麼大的杯子，更別說一口乾了。說實話，你是不是看準了是他要挨打才衝上去擋那一下的？」
「沒，當時沒想那麼多，本能。再說別人才敬了我們的酒，能幫個忙也不能不幫不是。」沈為笑嘻嘻的道。
「那個什麼蛛什麼膜出血是怎麼回事？」趙傑問道，這個名詞太拗口了。
「蛛網膜下腔出血，是指腦底或腦淺表部位的血管破裂，血液直接進入蛛網膜下腔，引起突發劇烈頭痛及嘔吐。」沈為道，看到盛華和鄭昌也在聽，又加了一句：「屬於輕傷的範疇。可作為立案的最低標準。就是說，只要是把人打成蛛網膜下腔出血，就構成輕傷。」
「造成輕傷會怎麼樣？」盛華問道。
「構成傷害罪。」沈為一口道出後果：「舉個例子，雙方動手打架，互有損傷，一個是法律上界定的輕傷，一個是輕微傷，那麼雙方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輕微傷的被追究刑事責任。因為無論是聚眾鬥毆罪，尋釁滋事罪，還是故意傷害罪都是以輕傷為立案標準。」
「明白。」這次是鄭昌在開口答話。
「你明白個屁！」趙傑笑罵道。「動起手來你控制的住？能算到用多大力量？呵呵」
「傑哥，我倒是覺得他們倆應該多學點法律上的東西，還有五哥。」沈為道：「都是給你帶隊伍的人，有這方面的知識沒壞處，只有好處。」
「這個慢慢來。對了，你那天說的我要發筆十萬左右的小財，這錢我已經拿到手了。」趙傑笑道。一聽這話，盛華和鄭昌都笑了起來。「後遺症現在沒有，以後怎麼樣也不去管它。不過就是轉手用了出去。」
趙傑笑著接過鄭昌手裡拿著的鑰匙，遞給沈為道：「江邊新建的麗景小區，三單元底樓1-1，120平米的樣板房，連房子帶裝修，開發的老總打了讓手，只收十萬塊，我圖省事，又想著這房子還帶著個小花園，估計你肯定喜歡，就給你拿下來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直接入住。」
「還是你行，已經在著手進行高端房產的收購了。」沈為接過鑰匙笑道，比起他們的交情，十萬塊錢的房子什麼也不是。
「他們兩個，我也一人買了一套，比你的這套還大些，180個平米。不過現在還住不進去，都還是清水房，按你的說法，五年後，不管咱們混的怎麼樣，就憑這房子，他們倆各人也有百八十萬的資產了。呵呵，來，大家乾一杯，都在酒裡了」趙傑一口幹掉杯中的西廟，豪氣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