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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毛骨悚然 文 / 玲瓏玉雪

    自從隔壁換了病人,就沒再出現病人突然暴斃的事情,不過這個病人卻也是不久於人世,他已經是癌症晚期。

    對於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來說,不僅僅是對生活的絕望和對病痛的無奈,他們更有很多的不捨,還有對家人的無限的愛。從和他的幾次先聊中,瞭解了一些他家裡的情況,家裡為了治他的病,花了不少錢,但是那只是他自己在努力想把病治好,他的家人對這件事表示的很冷漠,似乎都在等著他離開人世的那一天。

    這樣一個沒有關愛的家庭,他卻異常的樂觀的面對,而且非常積極的配合治療,也許他想證明自己有多麼勇敢和頑強吧。他有不只一間公司,他的家產是塊誘人的肥肉,他一共有三個子女,不過不是一個老婆生的,是兩任妻子所生。

    也許正是這樣由特殊成員組成的家庭,才導致了今天的冷漠局面,即便再努力去平衡兩遍的關係,也是不會達到每個人都滿意的。現在兩個女人帶著各自的孩子,就像聽別人的事情一樣,對他的病情無動於衷,而且她們都希望他可以盡早立下遺囑,當然更希望遺囑裡面出現自己和自己孩子的名字。

    我沒有太多的細胞去關係別人家裡是怎樣一種狀態,我更關係的是我自己什麼時候出院,出院以後該做什麼。站在寂靜的病房裡,看著窗外瀝瀝的細雨,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十天了,周毅說的事情不知道辦的怎麼樣了。

    我的身體恢復的還算好,而且和周圍的病友也熟絡了起來,一個人的時候也就沒那麼悶了。可是平靜不會一直下去,這天夜裡我又被一陣哭聲吵醒了,這次不是隔壁,而是走廊上。

    我起身下床,輕輕的來到門邊,然後整個人貼近門,走廊上的哭聲淒淒婉婉,斷斷續續。聽著哭聲在走廊上迴盪,卻辨不清方向,也沒有聽到有其他人出來過問,於是好奇的打開了病房的門。

    「啊!」我驚聲尖叫起來,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由於沒有準備,我的臉和他只有一拳之隔。這張慘白的臉上,一雙血紅的眼睛正盯著我,嘴角周圍滿是血污,看著令人作嘔。

    我驚慌失措的退回了病房,這次看清他只有半個身子,衣服下面空蕩蕩的,只有一截白花花的腸子拖在地上。他就停在門口看著我,驚慌中我大呼救命,可是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個究竟,難道都睡著了嗎,可我的聲音也應該足夠把他們驚醒的了。

    惡鬼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我更是緊張了,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呢,他們就沒聽到哭聲和我的叫聲嗎?

    惡鬼不容我多想,像我飄了過來,我努力的使自己鎮定,可是身上已經不由自主的在發抖了。我不斷後退著,而這個鬼魂卻一再逼過來,我使勁的想著羽順教給我的辟邪咒語,胡亂的念叨起來,還有點效果,這只令人噁心的鬼不再靠近了。

    惡鬼嘴裡發出地獄般的叫聲,我顫抖著念叨著咒語,他似乎被惹怒了,張開血紅的嘴嚎叫了起來,頭也隨著搖晃了起來。我的身後已經是床了,我慢慢的繞過床,站在了床後面,床就成了我們之間的唯一的一個障礙。

    走廊上傳來「噠噠」的聲音,惡鬼轉動著血紅的眼睛,他也在聽那漸漸接近的聲音,聲音停在了門外,惡鬼也好奇的轉身看向身後的走廊。我發現在惡鬼那空蕩蕩的下半身的地上,多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這雙鞋發出的,惡鬼發現了我在看他身體的下面,也把目光移了下去。

    他看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又抬頭看向我,高跟鞋走了進來,沒有身體的鞋子自己進了房間。我瞪著驚恐的雙眼,看著眼前只有半個身體的惡鬼,還有地上那沒有軀體的鞋子,我真的好像在看恐怖片一樣。

    鞋子沒有受到床的阻隔,從下面走了過來,我不斷的後退著,身後已經是冰冷的牆壁了,我無路可退了。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停住了,我緊靠著牆,恨不得從牆裡鑽出去,鞋子裡汩汩的冒出了血水,原本白色的鞋面頃刻之間被血染成了紅色。

    我害怕的叫了起來,然後眼前一片眩暈,忽然我看到了光亮,還有身邊熟悉的聲音。我放開捂著臉的手,看到了周毅和呂天皓在焦急的叫著我的名字,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看看自己,又看看病房的地上。

    「紫靈,你怎麼了?」呂天皓抓著我的手,不解的問道。

    「鞋,流血的鞋。」我語無倫次的說道。

    「哪有,沒有什麼流血的鞋,你是在做夢,只是夢而已。」周毅說道。

    「還有,有鬼,沒有下半身的鬼,他要吃我。」我緊張的說著。

    「紫靈,你放鬆些,那只是一個夢而已,沒有你說的什麼流血的鞋,也沒有什麼半截身體的鬼,什麼都沒有。」呂天皓說道。

    「做夢,我真的是做夢嗎,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我喃喃的說道。

    「沒事的,如果你在這裡不習慣,我們接你回去修養,一聲說你可以回家養著了。」呂天皓說道。

    「真的嗎,我可以離開這裡了?」我問道。

    呂天皓笑著點點頭,我雖然還停留在剛才的恐懼中,但是聽說可以出院了,心裡也踏實了些。可是我發現周毅有些憂心忡忡,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聽到了一些關於這家醫院的傳聞,但是畢竟是傳聞,並不可信。

    在我的追問下,他才悄聲的講給我們聽,當初建築這家醫院的時候,在挖地基時,曾挖出過不少骸骨。但是既沒有墓碑,又沒有什麼可以證明屍骨身份的物件,就全部統一處理了,起初這裡還算無事,後來就經常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

    醫院為了不影響聲譽,用了很多辦法來闢謠,同時也在暗中找過一些法師超度亡魂,但始終沒有得到徹底解決。

    聽了周毅說的話,雖然是道聽途說,但是也讓人心有餘悸,甚至會把這裡死去的病人和那些驅之不散的亡魂聯想在一起,是不是他們勾走了病人的魂,要了這些沒有反抗能力人的命。

    呂天皓聽了周毅的話,一分鐘都不想讓我呆在這裡,於是他去找我的主治醫生,想立刻給我辦出院手續。不巧的是,醫院的微機壞了,今天辦不了,要等明天才能辦,呂天皓想讓我先出院,手續明天他再來辦,可是醫生說我還有兩天的藥,希望我明天上午打完針再走。

    雖然心有餘悸,但是還是留了下來,畢竟那些傳言也是望風撲影,沒有任何的證據,如果真的像說的那麼嚴重,這的病人也不會有那麼多康復出院的,至少我就是其中之一。懷著矛盾的心情又留了一晚,這一晚讓我後悔沒有聽呂天皓的話,跟他一起走。

    本以為晚上會像往常一樣平靜,可是到了夜裡,外面起了狂風,也許是昨晚的噩夢讓我有些惶恐,所以今晚睡覺的時候有些失眠。窗外的驟然風起,讓我更加無法入寐了,好像有隻猛獸在窗外咆哮著,想要衝破窗戶闖進來似的。

    越是緊張,越覺得恐怖,心裡不斷的說服自己放鬆,剛剛放鬆了下來,「光當」一聲巨響從隔壁傳來,之後就是死心裂肺的慘叫聲。我的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半靠在床頭,把被子拉到胸口,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走廊上有護士的腳步聲,她們都跑向了隔壁病房,我猜想一定是隔壁那個病人發病了,聽說癌症病人發病的時候會很痛苦。可是我聽到的不是護士救治病人的聲音,而是尖叫聲,之後就是一聲沉悶的關門聲。

    一定是出事了,我跳下床,這次沒有像昨晚的夢裡那樣,我沒有開門,就站在門邊聽。走廊上靜極了,我詫異的發現,這樣的狀況和昨晚的夢一樣,其他病房裡的人怎麼會沒有一個出來的呢?

    這次我也學乖了,別人都不出去,我也不出去,沒一會的功夫,隔壁的門發出了聲音。應該是有人打開了門,之後我聽到了拖拽的聲音,腳步很遲緩,拖拽的的物體也似乎有些沉重,而且還伴著骨骼發出的「卡卡」聲。

    我的好奇心戰勝了內心的恐懼,當聲音從我門口經過,又走遠一點的時候,我悄悄的把門拉開了一道縫,然後偷眼向外看去。從門縫裡看到一條血淋淋的大腿,正經過我的門口,再往前看去,原本雪白的大褂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片。

    護士的屍體在地上被拖拽著,拖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我把門縫又開的大了點,把頭探了出去。我看到了護士的肚子被剖開,喉嚨還向外冒著血,傷痕像似被啃開的,頭耷拉著向後仰,幾乎快貼在地面上了。

    我的目光移向了那個正吃力的拖拉屍體的人身上,卻發現他也在看我,他的眼睛處是兩個還在流血的窟窿,那血窟窿卻像似有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我,另我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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