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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在夢裡對我高抬貴手的人的突然來訪感到非常驚訝,難道他改變主意了?不會的,在夢裡殺人連痕跡都不會留,他又怎麼會笨到跑到現實中來害我呢,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打擾了,我是新搬來的,就住在你們隔壁,以後就是鄰居了,希望以後可以有個照應。」他非常的和善,不過他好像不認識我一樣,也許因為有其他人在吧。
「啊,你好,我是這的住戶,我叫紫玲,這是我的朋友莫曉曉。」我也若無其事的介紹了一下。曉曉勉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看你面色暗淡,雙眼無神,是不是經常做夢,而且還是噩夢?」他直奔主題了。
「喂,你的話還真多,招呼已經打過了,你可以回去了吧。」莫曉曉突然發火趕他走。
「曉曉,別那麼沒禮貌,怎麼說也是客人啊。」我制止曉曉,讓她回屋去了,然後接著說:「要不進來說吧?」
「不了,我說幾句就走。」他站在門外沒有動……
「我最近一段時間確實睡眠很差,每晚都做噩夢,所以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我想也許他會幫我也說不定呢。
「有沒有接觸什麼特別的人,或是去過特別的地方?」他問我。
「沒有呀,除了白天上班,晚上有時去夜校,其他時間基本都在家裡。」我回答。
「哦,那麼你有服藥嗎?」他又問。
「有啊,沒晚都有,不過是幫助睡眠的藥,怎麼了,藥有問題?」我有點擔心了。
「如果真的是幫助睡眠的,那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會有人來找我,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來隔壁找我。」說完用眼睛暗示了我一下,回去了。
關上房門,轉身要回房,「啊」,莫曉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我這一轉身差點撞到她身上。
「怎麼搞的,走路沒聲音啊,你嚇死我了。」我埋怨道。
「靈姐,你可別相信他說的鬼話,你看他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正常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嘛。還有啊,都什麼年代了還穿成那個樣子,現在的色狼都偽裝的特斯文,你千萬不能自己去他的家裡,會很危險的。還說什麼新鄰居多多幫助,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啊……」她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堆。
「好了,我的大小姐,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我會分辨的,ok!」我打斷了她的話,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我有我的想法。
今天是星期天,沒什麼事可做,曉曉又出去逛街了,這丫頭整天無所事事,全靠做生意的父母供著她,活的逍遙自在。現在只要是家長有本事的,就會把最好的給孩子,卻不知道,這所謂的「最好」是不是真的「好」!
無意間瞥見蕭明的日記本,又想到很多事情,忽然有的念頭閃過,不知道宋偉現在怎麼樣了,自從上次從這裡被帶走,一直沒有去看過他,也沒有他的消息,只問過梁少鵬,他說宋偉在康復中心接受治療,別的沒說什麼。
簡單收拾了一下,在路上找了輛出租車趕去宋偉所在的醫院。一路上想像著那裡會是什麼樣子的,以及他現在的樣子會和他們口中的「瘋子」一樣嗎?
大概十多分鐘的車程,下車後站在醫院門口看了看,這是全市治療精神類疾病最好的醫院。走進去找到了宋偉的主治醫生,我自我介紹了一下,並詢問了病人現在的情況,醫生告訴我宋偉現在已經完全和他們不交流了,非常的自閉,不像開始去的時候和他們說了很多,但醫生說那些都是他自己想像出來的,並非真實的事情,後來就乾脆什麼也不說了。我想他可能是認為醫生不相信他的話,他才不再說話的。我要求和他見個面,醫生答應了,他覺得這樣也許會幫助治療。
病房裡的宋偉很安靜,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看上去一點都不想病人,醫生囑咐了幾句就出去了。我將門關上,來到他的床前,他看了看我,坐了起來。他的樣子很憔悴,比那時候瘦了不少,他倒了杯水遞給我,我很驚訝,這那像一個「瘋子」做的事呀?
「為什麼來看我,是那個女人讓你來的嗎?」他的態度不怎麼友好。
「什麼女人?莫曉曉嗎?」我很疑惑。
「不是,和梁少鵬一起的那個女人。」他說道。
「還有其他女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是特地來看你的。」他說的女人我怎麼不知道呢,梁少鵬還有其他女人嗎?
「真的嗎?真的是你自己的意思?那太好了,你的臉色不怎麼好,沒睡好嗎?」他就像個正常人一樣和我聊天。
「是啊,最近睡不好,總做噩夢。醫生說你不配合治療,不和他們交流,把自己自閉起來了,為什麼要這樣呢,好好治療才能早點出去呀!」我希望可以開導他。
「出去?我出不去了,他們不會讓我出去的,我知道那麼多的事情,能活到現在已經不錯了,這裡也許就是我最終的歸宿了。」他說的很悲觀。
「怎麼會呢,只要你的病好了,醫生會讓你出去的。」我繼續安慰他。
「你也認為我有病?你覺得我像瘋子嗎?一個瘋了的人會這麼和你說話嗎?」他搖了搖頭接著說:「紫玲,你知道朋友是什麼嗎?朋友是用來出賣的。哈哈哈哈……「說完大笑起來,笑的是那麼的苦澀。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因為他口中的他們指的並不是醫生,而是另有所指,他心裡應該有很多事情沒有說,究竟什麼人這麼神通廣大,可以將一個正常人變成「瘋子」?。
「你知道嗎,你不該來看我。」他平靜了下來。
「為什麼,我們是同學,是朋友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來看我,你也會有危險,他們會認為我把事情告訴了你,他們會對付你的。對了,你剛才說你最近睡不好,總做噩夢?」他好像很害怕他說的「他們」。
「是的,你說的他們是誰?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的。」我試探著問。
「他們已經懷疑你了,已經在對付你了,你別再吃藥了。他神秘兮兮的說。
吃藥!他怎麼知道我吃藥的,我是最近才開始吃藥的,他在醫院裡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太讓我吃驚了,我連忙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吃藥的,誰告訴你的?」
「還記得蕭明嗎?」他又提起了這個讓人去雞皮疙瘩的死人。
我點點頭,有疑惑的眼神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在出事之前的一段時間就經常服用一些藥物的,他和他的症狀一樣,他說他每晚都睡不好,睡著了也是被噩夢纏繞,每次醒來都驚的一身冷汗。我懷疑他吃的那些所謂幫助睡眠的藥有問題,一定是被人換了,或是被人催眠了。」他很肯定的說。
「我也曾懷疑過蕭明的死,可是沒有證據,警察也說他是意外。」我隨口說道。
「意外?去他嗎的意外,哪有那麼多的意外,根本就是有人謀殺,然後又製造成意外的樣子,就和當年的陸蜂一樣。」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似乎也發覺了自己有點激動,給自己也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接著說:「你是無辜的,我不想再有人出事了,你一定要小心,我真後悔上次去你家找你,都是我害了你,他們一定以為我說了什麼,才對付你的,哎……」他兩隻手連著拍了幾下自己腦袋。
「別這樣,不關你的事,該發生的早晚都會發生的。」我抓住他的手,安慰著他。
醫生進來了,說病人該休息了,不能讓他太激動,太受刺激,對病情不好之類的話,我沒多說什麼,只是看了看宋偉,他雙手抱著頭,沒有看我,我便起身離開了。出了住院部的大樓沒走多遠,一個影子從我眼前閃過,隨後「砰」的一聲,一個物體重重的摔在了裡我四五步遠的地方,一股帶著溫度的液體噴到我的臉上和身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當我看清眼前的事物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有個護士模樣的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關切的問。
「我這是怎麼了?」我坐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周圍,這裡應該是個病房,卻只有我和這個護士。
「你暈倒了,是受到了驚嚇,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被嚇到的,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如果你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話,就可以回去了。」她說話的聲音很柔和。
我起來穿上鞋子,向她道了謝,向門口走去。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混沌的思維漸漸清晰起來,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再次呈現在眼前。那個人腦袋摔的開了花,鮮血和腦漿迸濺的我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我還能感覺到那液體所帶的溫度,鮮血順著地上的石縫蔓延開來。那張臉,那張熟悉的臉,不正是剛剛和我聊過天的宋偉嗎,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從離開他的病房,到走到樓下,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他這麼決絕的從上面跳下來。
我沒有回去追問他跳下來的原因,每個人走的路都不一樣,都有各自的選擇,但是有很多時候會讓人無從選擇,就像他們,似乎他們的命運抓在別人的手裡,他們的行為也受著他人的操縱,我為他們感到悲哀。
帶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在門口碰到一個郵遞員,說是有我的郵件,讓我簽收。還是家裡舒服,一頭紮在床上,曉曉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又瘋到哪去了。拿去郵件看看地址,是在美國的外公寄來的,竟然是一份授意書,外公把他三分之一的財產給了我,天哪,有一千多萬!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下子變成富姐了。強按耐住心中的激動,給外公打了個電話,外公的身體好像不怎麼好,有些咳嗽,我要他好好保重身體,別太辛苦了,讓表哥多替他做些,遲早公司也要交給他答理。外公接到我的電話似乎很高興,像個小孩子一樣,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晚上打電話約了梁少鵬一起慶祝我的天上掉「餡餅」。
我們三個酒足飯飽飽以後,一起去唱卡拉ok,我第一次這麼完全放鬆的去玩,他們兩個也很開心,不斷的和我乾杯,我喝了很多,但是我很清醒。
我們一直瘋到凌晨才回去,梁少鵬說酒後的我很嫵媚,很有誘惑力,我只是笑,心裡卻想起那句:一定要小心你身邊的人。不只一個人這麼提醒我,難道要害我的人會和我眼前的這兩個有關係嗎?他們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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