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不自然地朝他笑笑,「水公子這蕭……吹得甚好,吹得甚妙,只是對著我這俗人吹,卻有些浪費了。」
「無妨,爺就願為你吹!」說著,水花月在瑾瑜抽來抽去的臉色中又吹了起來。
配合著嗚嗚咽咽的蕭聲,瑾瑜用力吸吸鼻水,沒吸回去,在身上摸來摸去記起出來的急了,帕子還放在桌上。
見水花月吹的渾然忘我,那般高遠的境界估計不會為外事所擾吧,悄悄地將披在身上的月白華服扯了一角,擦擦擦……
再看水花月依舊一副高遠幽深的模樣,瑾瑜才露出一抹心虛的笑容,只是不知為何流暢的蕭聲之前似乎斷了那麼一下。
或許是吹差了音吧!瑾瑜對樂曲的瞭解僅限於能在ktv將幾首流行歌曲完整地唱出來,對這太過高深的泡妞秘技瞭解的並不多。
一曲又畢,水花月的表情不太自然,「明日的歌……我只為你一人而唱。」
瑾瑜愣了許久才恍然他說的是明日的歌魁大賽,突然覺的這樣的水花月讓人覺的很靦腆,倒像是少年懷春的模樣,難道閱女閱男無數的水花月也會有真心?
瑾瑜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魅力,卻又不知如何回答,生怕一不小心惹急了這位,對自己是大大的不利,想了想道:「明日你會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水花月便有些急了,手中玉蕭一擺,動作有些誇張,瑾瑜怕他一激動會把她推到懸崖下面,坐在那裡更是一動不敢動,甚至抓了一塊手邊的石頭,若是他敢亂來先一石頭砸他個暈頭轉向。
卻聽水花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哪個意思?瑾瑜還是不敢相信她魅力強大到讓一個流連花叢、草叢的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當這是水花月哄騙目標對像時的一種手段,更是故意張大一雙天真的秀目:「我知你是想要那五萬兩的獎勵。」
水花月一瞪眼,沒等瑾瑜反應過來,溫潤的唇便印了下來,瑾瑜更是條件反射地一石頭砸在他的頭上,悶哼一聲,血水順著他的額頭淌了下來,滴答在他素白的裡衣上。
「該死!」水花月捂著頭上的傷,幾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給傷了。
瑾瑜本以為這一石頭下去會有兩種可能,一是砸不到人;二是把人砸暈!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第三種可能,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怕也是無用,顧不得秋娘一聲聲喊好,瑾瑜舉著手上巴掌大的石頭朝水花月顫聲道:「你……你……你自找的!」
本以為水花月會一怒之下把她扔到懸崖之下,結果水花月只是將手放到眼前,盯著上面沾染的血跡,看了一會兒就笑了。
笑的是那麼張狂,那麼欠扁,「既然追來了何必躲躲藏藏?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
還沒等瑾瑜明白過來他是在同誰說話,脖子便被水花月掐住,人也被帶離懸崖邊。
一道黑影閃過,出現的人讓瑾瑜眼前一亮,若不是此時脖子被掐了,她定會驚叫出聲。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清就站在月華之下,傾洩而下的月光,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之中,他的笑容含蓄又妖媚,眼角上挑的清亮雙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水花月,似乎比起瑾瑜來,水花月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而對於水花月的質問,清『撲哧』一笑,薄唇輕啟吐出兩個讓水花月渾身哆嗦的字,「死相!」
瑾瑜也跟著哆嗦起來,雖說不是第一次看這樣的清,她還是不能完全免疫,而水花月更是完全不能免疫,若是水花月因此而造成什麼不好的心理障礙……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瑾瑜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妖艷的水花月和十五的清哪個能更妖一些?當妖人遇上妖人時,答案是:清勝出!
水花月玩命地抖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此時的情景實在不適合他過多地沉浸在驚嚇之中,咬著牙問道:「你是何人?」
清媚眼一挑,眼波橫過,「明知故問。」
瑾瑜一點都不覺的水花月是明知故問,他一定是認為這樣的清和他所認知的清是不同的,或許到了此時即使他對清這張臉看的清清楚楚,還是不敢相信這妖孽會是那個平時很正氣的清。
水花月又哆嗦兩下,終於記起此時局勢,咬牙的聲音更甚,「秋娘在我手上,若想她平安無事就讓開,否則別怪我掐死她!」
這回輪到瑾瑜哆嗦了,平時的清或許會受他的威脅,但此時的清經過驗證,雖說還是清,也記得平日的種種,但那妖孽的性格卻完全像是換個人,也就是說,他絕對不會受任何威脅,即便是用她的生命威脅也不可能。
他可以在她被殺之後為她報仇,然後再殺死自己,卻不可能因她的生死而受制於人。
果然,聽了水花月的話之後,清不但沒有讓開,反而向水花月走來,嘴角是邪媚的笑,「今日若是她死在你的手上,本王發誓會用整個落丹和本王為她陪葬!」
瑾瑜有些發懵,難道這個水花月是落丹人?只是一個落丹人為何會選擇到大齊的土地上為非作歹?是說大齊的男人女人更美,還是針對大齊的另一個陰謀?
感覺到水花月的手又抖了兩下,瑾瑜也跟著抖,就怕他真想試試清說的是真是假,可她一點都不想給他試試的機會,因為秋娘已經開始雀躍,「掐啊,掐啊,是男人你就掐啊。」
可惜除了瑾瑜誰也聽不到她的興奮,而瑾瑜自然是不會有興致去激怒水花月。
水花月的手抖過之後,突然就笑了,將瑾瑜往清的方向推去,「朕只想和榮王開個玩笑,如今一看榮王對秋小姐果然是情真意切,讓朕甚覺欣慰。」
瑾瑜在清的懷裡石化掉,這世上敢稱自己是朕的除了瘋子就只有皇帝,難怪清會用整個落丹來威脅水花月,看來這位很顯然不是瘋子的就必定是落丹的皇帝了。
還有,清對自己情真意切你欣慰個毛?
不過,既然人家是皇帝,瑾瑜又已然脫險,有些事還是大度地選擇不計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