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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七章 文 / 韓曉寶J

    舉案齊眉,夫唱婦隨!青嬰聞言微微的一愣,隨即點頭輕笑,心口卻陣陣的酸澀,她以為,樓澈什麼都不知曉。

    畫作不比青嬰的張狂與嫻熟,卻十分的大氣有力,樓澈畫好,拿起給青嬰看,面上的笑意更深。

    看著那畫中宛如仙子一般驚艷的女子,青嬰靜靜的出神,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在你心中,我竟是這般的美麗?」

    樓澈注視了她許久,最終將她抱在懷中:「我是不想你再次的瘋狂,我不喜歡那樣的你,我要的,便是畫中清澈嫻靜的青嬰。」

    眼淚順著臉頰落下,打濕了他的肩膀,一片溫熱。樓澈知道她要承受多少的打擊和傷心,更加要一次次的揭開那些傷疤,不斷的令自己堅強的走下去,只因她要為愛子報仇。

    身心倦怠,只因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一刻開始,她便將自己所有的美好全數封鎖在內心的深處,她是夜青嬰,聰明絕頂的夜青嬰,無所畏懼的夜青嬰。

    正如從養心殿搬出來的那一刻,青嬰帶著景陽宮的宮人們,踏上了前往坤寧宮的路上。道路的兩旁,宮女太監,後宮嬪妃全數跪地垂首,目測著這位無極的皇后正式踏足那個華麗的宮殿。()

    三日後,正當所有人都在揣測時,樓澈宣佈,本月十五,正是一個黃道吉日,封後大典在那一日舉行。後宮嬪妃們本以為這場封後大典會無限期的推遲,可是,在太子夭折後的第十八天,青嬰卻倔強的要舉行封後大典,無人知曉她的意圖。

    那件華麗的鳳袍被工整的掛在衣架上,青嬰久久的端倪著,心中滿是悲憤與愧疚,穿上了它,便又將掀起一場風浪,會令所有人驚詫的巨變。忽然間,青嬰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並未離開,卻始終令她憤恨的人,這麼一想,才忽然覺得,似乎許久不曾面對那個人了。

    拿起一件火紅的大氅,即便是夏日,青嬰還是會在夜間出門時披上一件衣裳。特別是這幾日,她已經將暖玉放在了一旁,她不會允許在這個時刻,自己懷上樓澈的孩子,即便他們都在嚮往著,可是,時間不允許她有片刻的停止。

    滴答,滴答的水聲,似乎永遠也無法停止下來,隨著每一步的挪動,四周都會伴隨著巨大的回聲。腳下帶著濕漉漉的泥水,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股的腥臭味,一場暴雨之後,這裡真不是人所能待著的地方。可是這裡,卻偏偏關著幾個與她抵死糾纏的人。就好像現在眼前這位,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夜青鸞早已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臉的污漬,乾枯蓬亂的頭髮像是枯草一般的頂在頭上,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門外的人,嘴巴張得很大,黑洞洞的早已沒有了舌頭,面容上,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隨著她表情的變化,越發的令人恐懼。

    青嬰冷冷的輕笑:「姐姐,許久不見,看來你已經熟悉了這裡的日子,今日見到我,為什麼還是會害怕?這麼久以來,你都沒有做夢嗎?沒有看到索命的小十一嗎?」

    看著夜青鸞滿臉的驚恐不安,青嬰的心卻沒有過去的那般快意,與她正面相對,即便是說著挖苦諷刺的話,都無法激起她當初的那種憤怒與恨意。「夜青鸞,你早已經遠離了那個戰場,只怕即便在這裡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都比那裡要好吧。我的兒子,就在幾日前,在這個骯髒的後宮之中夭折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報仇?應該去向那害死他的人報仇?你說,當日你親手殺害小十一時,我的憤怒為何會來的如此的決絕,是因為那種錐心的痛,你不懂失去親人時的那種痛,因為你本來就沒有心。」

    淚水滑過臉頰,青嬰嚶嚶的低泣著,身子伴隨著哭聲不斷的顫抖:「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自小我就以為,我有一個姐姐,可我的姐姐從未給過我任何的溫暖,直到遇到了樓澈,遇到了十一,才感受到什麼是親人。你們可以說我心狠手辣,可是這一切,若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又為何出手?夜青鸞,知道我有多恨你麼?是你令我變成了一個瘋狂的人,可我一點兒都不開心。」

    臉頰上突然一暖,一隻顫抖的指尖在她的臉頰上劃過,將她的眼淚輕輕的擦拭著,那隻手穿過了牢門,帶著惶恐不安,帶著許久不曾有過的溫暖,帶著親人最後的那一絲情誼,像是翻越過了萬水千山,終於在某一刻達到了頂點。緩緩地抬起頭,眼眶中的淚水根本無法忍住,這一眼,令牢房裡面的人一驚,連忙縮回了手,卻被她一下抓住:「出來吧,我帶你出來,來懺悔你的罪孽,百年之後,小十一會原諒你,樓然會原諒你,我也會原諒你。」

    「夜青嬰,是你嗎?」一個渾厚的男聲在天牢的最裡面響起,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乾澀的沙啞,幽幽的響起。

    青嬰起身將夜青鸞的手放開,疑惑的向出聲的那裡走去,滴滴答答的水聲越發的清晰,似是清泉的源頭一般。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誰,是誰在那裡?」

    一隻蒼白的手,帶著一道道鞭撻之後的舊傷,突然伸了出來,朝著她揮了揮:「是我,我在這。」

    險些被他的手嚇到,腳下一頓,猶豫了片刻才再次走了上去,那間牢房在整座天牢的最裡面,比外面更加的陰暗潮濕,發霉**的氣味也更加的濃烈,透著那點微弱的光,青嬰仔細的看著站在她對面的人:「你是?」

    「你不記得了嗎?白少卿!」

    腳下因為驚嚇而連連後退,直到身後撞上了牆才停住,她沒有看錯,那蓬亂的頭髮下面,的確是白少卿那張英俊的面孔,依舊意氣風發,隨著他的走動,她才驚覺,他的雙腳和雙手都被粗粗的鐵鏈鎖著,伴隨著走動,能發出與地面抨擊的聲音。

    「雲夕呢?雲夕還好嗎?孩子呢?還有我的孩子!」他似乎很高興,並未因為被關了許久而變得消沉,除了頗為消瘦之外,與當時毫無兩樣,甚至,那雙眼睛,竟比過去還要銳利和有神。

    「白、白少卿,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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