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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六章 一展怒顏懲邪念 文 / 韓曉寶J

    聞聲看去,月光下的人影越發的蒼白,不禁蹙起眉,伸手扳開那纖細的十指,即便那十指是如此強烈的緊攥在一起,也無法阻攔他要離去的心,他不是樓澈,沒有那麼溫柔的時候,他是赫連清崎,他眼中除了夜青嬰再無他人。

    面無表情的轉眸看著她:「朕冷血無情,唯一的心愛之人便是她,此生不會再愛他人,斂了自己的心。」那一絲淡漠和涼薄溢於嘴角,輕蔑而又冰冷。

    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夜裡涼,回去吧。」

    第二日,小宮女總忙趕來,一臉的焦急:「娘娘,不好了,春芽姑娘不吃不喝,連話也不說,坐在那裡,像是失了神。」

    心底如同燃著陰暗的小火苗,撩撥得五臟六腑都在冰冷和幽暗之中燃燒著,撂下手中的筷子,一臉的不快:「本宮親自去看看,先為本宮梳妝打扮一番。」

    帶著那一股陰暗的氣息,手中攥著那塊能給她帶來溫暖的暖玉,跟隨著宮女來到拿出營帳內,站在門外,看著那個幼小的身子孤零零的坐在軟榻邊上,一臉的失魂落魄。如是過去,這般的情景,會讓她心生憐意,可現在,這是在諷刺她的仁慈嗎?

    「春芽妹妹何故如此的傷心?」故意將自己的聲線抬高了幾分,驀地聽來,竟將那孩子嚇了一跳,轉眸一看到她,先是一愣,隨即惡狠狠的瞪著她,那眼中再無曾經的清澈。

    環顧著四周,這裡倒是什麼都有,眼角的餘光微瞥,看到她帶著憎恨的眼神,不禁失笑,絹帕捂著嘴:「春芽妹妹可知無極天牢之中那個不會說話,時常長著空洞的嘴巴,嘶喊的女子?」

    怎會不知,多少個夜晚,那個不能發聲,卻不斷依依呀呀嘶喊的女子,時刻在她的對面,或是冷笑,或是死死地瞪著她,又或者用那尖銳的指甲划動著牆壁,那是一種無時無刻的折磨,她甚至忘不了,樓澈那恨絕的話語。

    面容上的笑意漸漸斂起,籠罩著一層陰霾:「那個人叫夜青鸞,本宮的親姐姐,當日與本宮爭寵,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被本宮拔了舌頭,親手看著那個未成形的血疙瘩掉落,你說,是不是大快人心?春芽妹妹?」

    那身子一哆嗦,驚恐的揚起那張受了驚嚇的小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驀地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傾國傾城。()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隨意問個人都知道,當年的夜青嬰身著鳳袍,榮登鳳位,第一個鏟出的就是夜青鸞。」

    從那營帳出來,入目便是炙熱的太陽,伸手遮擋住,從那指縫中,透著一縷縷的光,明媚而又妖艷,心中那燃起的小火苗迅速的熄滅,放下手,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之前才下過的一場大雨,沒過幾天,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牛毛細雨,風一吹,迎面都是濕濕的水氣。開始喜歡這樣潮濕的天氣,帶著細雨,坐在桌旁,品著甘冽清香的茶,或與他對弈,或自己畫畫,又或者看著兩個小宮女擺弄著嫻熟的女紅。

    這場仗,經歷了十多天,依舊沒有要開始的跡象,她的心隱約的不安,那種故作漫不經心的失神,讓對面之人好奇萬分:「為何縷縷失神?」

    「不知道聽雨嗎?聽著雨,才能夠沉浸在思索之中。」掩蓋著內心的不安,微微輕笑。

    寡笑少歡的他近來面上的笑意倒是越來越多,有時竟會朗聲輕笑,那笑容吸引人,卻又故意不願去看,心中的那個小結,總是擰巴著,自己也覺得彆扭,可兩人又相處的十分愜意,他甚至不斷的縱容著她的那點小脾氣。

    孕期三月,小腹隱約可見隆起,戰爭卻依舊沒有到來。赫連清崎有了退兵班師回朝之意,然手下的將領卻無一同意,朝中七皇叔監國,傳來了百官的奏折,亦是希望他能以此拿下西昌,畢竟這一塊肥肉,不能便宜給了無極。太淵一向富庶,若是得到西昌,必將更進一層,國力大勝,可謂從古至今,絕無僅有。

    耐著性子等待,卻將西昌和無極此刻的情況瞭解的透徹,唯一鬧不明白的是樓澈的反應。

    寢室內,夙夜的輾轉難眠,令他看起來瘦了不少,除了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依舊幽亮,誰也不難看出他的疲憊。輕揉著額角,連續的不眠已讓他的身體負荷不了,頭疼欲裂,似是染了風寒的前兆,就連喉中,亦是火辣辣的干疼,說話時更是疼痛難耐。

    桌上平鋪著一張畫,那畫上的女子不施粉黛,出塵的面容上揚起一絲輕笑,青衣柔美,姿態裊娜,容貌傾城,連夜將腦海中的影子畫出,方才驚覺,他竟這般迷戀著那張素雅的容貌,一笑一顰之間那份淡然。指尖輕撫著那畫面上的人臉,像是在撫摸著她的臉頰一般,嫩滑到愛不釋手。

    嘴角勾了勾,指尖在畫面上女子的嘴角輕輕一點:「青嬰,是該回來了,離開了太久。」

    「啪」手中的筆順著濕滑的手落在桌上,看著那紙張上的墨跡,不禁蹙起眉,今日怎會如此的心不在焉。午膳之後,西昌派來了使者,想要面見赫連清崎,在一個營帳內會面,兩個宮女被帶去侍奉左右,這裡便只剩她一人。

    輕輕的腳步聲從外傳來,頭也未抬,只顧將那沾染著墨跡的紙張扯掉,重新執筆,進來之人並未言語,她亦是沒有在意,本身他們便話語不多,時常安靜的各做各的事,今日心想著他不吭氣,她亦不願率先搭話。

    筆下生風,手中迅速的畫著,嫻熟的畫技讓她只需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的畫面便可。一股熟悉的淡香傳入鼻間,太過的熟悉,讓她不禁蹙起眉,頷首看去,手中的筆因為驚慌,再度落在桌上,沾染了一片墨跡,將本來畫好的畫,毀於一旦。

    腳下一虛,跌落在身後的椅子上:「你,你,你為何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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