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和帶著人簡單的收拾了戰場,石路則提前返回玉村,琢磨接下來的戰略。好在華部落沒有出現陣亡,只有一些人有不同程度的傷。其中新增了幾個中毒的,情況也不嚴重。
第一次到玉河高原時,探險隊發現的人類活動痕跡都是很久之前了,所以這群人可能也是初次到來。
不過由於語言完全不通,抓獲的受傷的俘虜根本沒法審問,所以石路無法得知他們是從哪裡來的。也許是北方,也許是西邊,不過肯定不是來自大荒原和南方。
現在石路擔心的就是他們干擾和打斷牧場的建設。現在無法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到底通過哪一條路到這裡的。更具有威脅的是,他們能夠輕易的進入華谷。
和帶著人回來後,俘虜先被送往百里村關押。石路命令所有的騎兵和步兵都撤回玉村,在高原東部和鹿河沿岸巡邏。偵察兵將進入山中以及兩河的谷地搜索對方的情報。
由於軍隊無法打獵,工地的補給壓力變得更重。森林相對茂密的鹿河以及中梅河一帶巡邏任務很重,石路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從森林中發動襲擊,他決定增加人手。
他派人把自己的命令帶回華村,調集更多的物資,同時把大部分陸軍和警衛隊調集過來。在新建的道路和據點各處,族人們也開始按照他的吩咐,預先完成預警系統,烽火台和牛角號被發了下去。
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偵查隊傳來了最先的消息:在南玉山的中部,有一個敵人的宿營點,他們用樹枝架起窩棚,通過採集植物以及挖掘山鼠獲取食物。
「看起來,這是一個習慣於森林中生活的部族。」石路對和說,「你看他們用的吹筒,適合偷襲,少量的毒藥弄暈動物後就容易捕獲。叢林裡最適合這東西。」
「哦族長,追擊他們的時候,在草地上他們很容易被步兵追上。進入山中,那些人爬樹和爬上懸崖很厲害!」和說。
「這就是對付他們時要遇到的難題。你去把收回來的吹筒拿去戰士練習下,看看如果對方從樹上攻擊,怎麼躲避。」石路吩咐。
「那發現的那個宿營點怎麼辦?」和問到。
「抽出五十人,騎馬靠近,然後偷襲。」石路說。
石路親自帶著五十人,在傍晚的時候靠近了敵人的宿營點。偵查隊來報告,這樣的宿營點在山中還有好多處。他們白天基本不出山,只有在傍晚或者早晨才接近草甸,然後捕捉山鼠。
「他們像一直都在這裡生活的嗎?」石路問。
「不像,他們所到的地方,當初我們追驢的時候都到過。」匯報的人說。
這時攻擊就有些難度。這山可不像南方的那樣,植被茂密,燒山行不通。騎兵也進不去,只能是步兵進入。但是他們穿的樹皮和周圍的山石很像,戰士可不容易發現。
「找一個靠近草地的宿營點,別深入山太多。」石路命令到。他希望找一個能方便作戰的地方,等對方在出來捕獵的時候,迅速封鎖路口,然後把他們圍殲在草甸上。
高原一百多里長,只要撤退的迅速就不會被追上。到時候隊伍採取上馬行軍下馬進山作戰的方式就行。
偵查兵很快選定了目標,石路帶著人在敵人所在的谷口不遠處埋伏了下來。馬匹被安置在北玉山裡,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幾十個人在小雨中靜靜的呆了一晚上之後,機會終於來了。早晨雨停了之後,對方有將近一百人都出了山谷,在草地上忙活。
由於對方也在原野生火,所以石路吩咐眾人燃起火,把弓烤了一下,不然經過雨淋後無法使用。烤好之後,敵人還在霧氣中捕捉獵物,石路吩咐隊伍趕緊行動。
偵查兵和部分步兵埋伏在山谷兩邊,其他人準備好銅矛和刀,準備殺入他們的宿營地。由於怕被發現,所有的人身上都綁了草,靜悄悄的進入預定地點。
眼看對方捕獵的人已經遠離,步兵趁著霧氣發動了進攻。對方的營地周邊,圍著的同樣是一些荊棘,不過沒有陷阱。這對於有鞋的華部落來說絲毫不成威脅。
石路先帶著人悄悄的靠近,然後用毒箭把警戒的人射殺,接著所有人就衝了進去。由於襲擊來的十分突然,加上早晨的霧氣阻礙了視線,對方一時不知道來了多少人,紛紛四處逃散。
喊殺聲和吼叫聲驚動了外面勞作的人,他們扔下獵物衝了進來,卻被佔據著有利位置的射手擊退。
山谷裡,戰鬥依然在繼續。一個披著長髮的人,拿著吹筒悄悄的靠近了石路,正當他要發射毒鏢的時候,石路一個趔趄被地上的樹枝絆倒,正好看見了他。
沒等他重新瞄準,石路就扔出了手中的銅刀,刀飛轉著甩向那人的胸口,直接插了進去,頓時鮮血亂噴。
周邊的士兵趕緊過來,拔了刀交還給族長。石路一看對方人太多,自己這邊沒多少人,一時的慌亂後,抵抗變得更多。他大吼一聲:「集合!衝鋒!」這是訓練時常用的口號。
步兵們迅速靠攏,縮成一團,然後聚成方隊朝著人多的地方衝了過去。有許多人刺出石矛,但是華部落這邊同時就有三支鋒利得到銅矛回應,根本無法躲開。
方隊經過的地方,所遇到的窩棚,火堆,物品統統被破壞。一直到對方人散開了之後,石路這才命令隊伍回頭,衝出谷口去對付獵手。
外面的獵手一直被弓箭手壓著,他們無法進入山谷,接觸不到樹和山巖無法發揮他們的優勢。在較為開闊的地帶,吹筒可憐的射程也用不上。
石路帶著人到了谷口,吩咐弓箭手暫緩射擊,等待對方靠近。一百多獵手再次靠近時,山上沒有箭射出來,於是集中在一起,準備衝進去救人。
當他們聚成一團,在首領的指揮下準備沖的時候,一輪飛箭又射了出來。十幾個人倒下後慘叫不止。趁著對方的混亂,步兵就衝了出來。頓時石矛和銅矛打在一起,戰場上到處是金屬和石頭碰撞的聲音。
這些樹皮部族很勇猛,單個的戰鬥能力很強,不過遇上配合作戰的華部落,運氣就不那麼好了。每當刺中一個士兵時,邊上的兩個士兵的長矛就攻擊空擋,被刺中非死即傷。
石路跟在隊伍旁邊,不停的吹著牛角,指揮著攻擊。這時他看到頭人摸樣的準備迂迴開溜,就吩咐偵查隊追了上去,當那頭人爬上懸崖時,四五隻毒箭同時射中了他。
頭人被射死後,獵手的抵抗變得更雜亂無章。長矛也是亂舞一通。不一會兒,他們就全都沒有鬥志,能動的人就扔下傷員四處逃散,也不敢進入山谷。
看對方被殺散之後,石路把士兵聚集起來,然後爬上高處吹響了牛角。負責看馬的戰士迅速的把馬帶來,偵查兵騎著馬繼續追擊散落在草甸的人,石路則帶著其他人打掃戰場後返回。
這次的戰果不錯,對方共有一百多陣亡,獵手死的並不多,最大的傷亡是山谷裡那些戰鬥力相對弱的人。己方受傷的不少,重傷幾個,陣亡只有一個。
此外,還有一百多被俘虜。被俘虜的除了受傷的獵手外,都是營地裡的女人和孩子。石路吩咐把受傷嚴重處決,然後帶走其他人。回玉村的路也是來時就選好,隊伍繞過北玉山回到了村子。
這次襲擊結束後,石路已經發現了這些人的作戰特點,那就是埋伏在樹上、懸崖上或者草叢中,通過吹筒攻擊。不過看起來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優勢,所以到草原時總是選擇時機。
「這些人似乎作戰比狻部落還猛。」有士兵說。
「他們用的東西也比別的部族的奇特。」和說道。
剛剛回到村裡,南邊鹿河的偵查兵就來報告:「族長,鹿村昨天也遭到了攻擊,好像有幾百人。」
「這可真巧了,北邊我們去進攻,南邊人家來襲擊,時間還差不多!」石路說,「和,你帶著人守著這裡,明天華楓就會帶著騎兵到來,到時候北邊你負責。」
吩咐完之後,石路抽了一半偵查兵,趕往鹿村查看情況。連續的作戰和行軍,所有人都很累,不過石路還是在黃昏到達了鹿村。
「損失大嗎?」石路問道。
「很麻煩。那些人躲在森林裡,經常放出毒鏢,防不勝防。已經有五十多人中毒了。」鹿村的祭司回報道。
鹿村周圍巡邏的人並不少,不過人都得外出活動,那些人躲在樹林裡的確是個大的威脅。「暫時除了巡邏的士兵,其他人都別外出,先在村裡幹活。」石路對鹿村的村長說。
緊張的呆了一夜後,對方在早晨又試圖靠近村子。石路騎著馬,帶著人衝了出去。一個拿著石矛的樹皮人並不畏懼騎著馬的人,而是在前面跳來跳去的躲避射出的箭。
不一會兒,追到一處叢林茂密的地方,步兵們能明顯的看到,樹上躲了不少人。「投一輪標槍!」石路下令。
「預備,放!」隨著跟來的一個排長一聲令下,幾十隻石標槍飛了出去,這樣比對方的吹筒還遠。樹上傳來一頓慘叫,落下了不少的人來。
對方看到損失了人手,又迅速的撤回叢林。石路也不敢順著河岸往西追,那裡到處是敵人生火時冒出的煙,天知道有多少人。
村裡倒是安全了,柵欄和觀察哨,能夠提供足夠的防護。對方靠近的話就會被射殺。不過外面依然危險,一直到華村的支援到達時,隊伍才繼續外出。
雨水給作戰帶來了困擾。眼看六月快過完,山上依然細雨陣陣,同華谷有些不一樣。物資和人員補充後,石路開始琢磨怎麼把這些人驅趕出去。
雲也到了鹿村,正忙著指揮分配物資的事情。這時只要每次外出有百人以上,就相對安全。不過這外來的部族,似乎勇敢過了頭。這一帶有著近兩千的華部落人,但他們還是經常襲擾。
「得想個辦法。」石路轉來轉去的念叨。突然看到,由於雨水弄濕了柴火,煙就特別濃。心頭頓時有了主意。
「讓鹿村的人集中外出,把所有認識的有毒的草木都砍了回來。」石路吩咐道。
接著,石路把所有的人員分成幾組,給每一組劃分了區域。每天,只要看到圖騰旗顯示風嚮往西北飄,各組就進入預定區域點燃毒草。
整個山林頓時被嗆人的氣味籠罩,樹皮人不時往東邊衝出來,然後遭到攻擊。幾天後,附近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蹤跡。
勞作的人繼續復工,完成建設的活兒,步兵和警衛隊一直沿著河道,一路往上放毒煙。只要遇到對方的人露頭,就一頓亂射。
樹皮人一退再退,最後退出了森林,到達了更高的灌木地帶。最終,往東南的敵人退回了南玉山,同留在那裡的人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