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白天榮走了之後,和白冰冰無非是她安慰了我幾句,說沒事的,她爸是刀子嘴豆腐心。並要我早點回去休息,網站裡總得要有個白冰冰的自己人才行啊?是不?於是,我只好回租屋去。
我走下醫院大樓的時候,周圍人影已經稀疏。街道上曾經到處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群,現在已經馬車稀落人影疏了。這樣的環境正好讓我有靜靜思考問題的機會,想想我一個農村娃,雖然浸泡過幾年大學,但是,自己有沒有脫胎換骨了?在別人看來,我還有農村裡的土氣了嗎?
不要以為這個是個自卑的想法。之前,也許不是很重要,只要我的女朋友真正喜歡我就行!但是現在不行,要隔入豪門,自己的氣質與外形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試想一下,他們家接觸的都是些社會名流,我陪在白冰冰的身旁,卻讓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某某村裡出來的,那叫白冰冰的面子往哪擱?
也許,最初的時候,白冰冰會對看不起我的對方作出激烈的反擊。她的父母也會皺著眉頭隱忍過去。但是,當第二個又是這樣子認為的時候,白冰冰的父母就會很沒有面子。到了第三個第四個的時候,就連白冰冰也免不了會有想法的了!
所以,改變形象,改變氣質,就成為我目前需要做的事情。我一邊走一邊想著,突然,一陣急促的車鳴在我身後響起,我本能地往後一看,發現身後是一輛奧迪轎車,就在我的身旁停了下來!
車窗開處,一個我不熟悉的腦袋從司機的位置探了出來,對我居高臨下地說上車。我這個人雖然是個農村娃,但面對這種沒頭沒腦又陌生的喝斥,還是比較傲氣的。我憑什麼聽到你一個陌生人的指令,我就無條件地執行?而且還是在這種夜瀾人靜的時候!
那開車的司機見叫我上車我不但沒有上,還不屑於與他搭訕的樣子,衝我說道:「給臉不要臉是吧?叫你上車還不搭理我呢,知道是誰呢你上車的嗎?是白總裁!」
我一聽,愣了,很不高興地對司機說:「那你怎麼不早說啊?你把車輛突然停我身邊,然後喝令我上車,我又不認識你,換了誰都不會上車吧?」我衝著白天榮的司機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這種狗仗主人勢的人,太沒有禮貌了。還不懂得如何與人交流。
當然,此刻我也沒有辦法,心裡對他滿腹牢騷是一碼事,乖乖地上車又是另外一碼事。「白總,你好!」我打開前車門一面上車,一面對坐在車後座的白天榮小聲地打招呼道。
「天也夜深了,我想你也肚餓了吧?不如就陪我去吃個夜宵吧,反正也不至在這麼點時間了,所以就叫司機把車停你身旁,你不介意吧?」白天榮一副長者的態度對我說。
我誠皇誠恐地回答道:「怎麼會介意呢!能夠與白總共桌吃宵夜,是我的榮幸。」我說著,人已經坐在車輛前排座位上了,並且不用提示,就把安全帶扣了好來。
我知道這是白天榮藉故在對我進行考察。他早於我離開白冰冰的,卻不回家去,候在醫院樓下,等我出現了才把車輛駛近來,這不是故意所謂,難道還是碰巧碰上我了?「白總裁這麼晚了還沒能回家,真是辛苦了!看來,我們作晚輩的,要多向白總裁學習才行了!」
我都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上得車來我張口就來個溜鬚拍馬。而且看樣子還拍得挺舒服的。看白總「呵呵,呵呵。」連發兩聲笑聲,我就知道拍對位置了。
白天榮呵呵完之後,對我淡淡地說:「聽說你對辦網站挺有靈氣的,但你小子別給我半途而廢!現在才剛剛起步,萬里長征第一步呵!」
「這個白總裁放心,我不會半途而廢的。我也知道這才剛剛起步。所以近來我正想著辦法怎麼擴大內容,增加營銷品種。」我知道白天榮的意思,估計他聽蓮馨或者白冰冰提起過我。但我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能不能擴大網站規模,搞出適銷對路的產品還是未知數,不過我會盡最大努力。所以,我必須先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其實,創業容易守業難,今後的工作壓力還是蠻大的。」
「幹事業哪一樣不難的,對吧?」白天榮淡淡地說道,語氣有些感慨良多,似乎不希望我洩氣。
車內的空氣很冷,白天榮這個人就好像喜歡處在冰冷的環境當中,在總公司他的辦公室裡他就習慣把空調的溫度調得很低,在車內也一樣。但我並不感覺到冷,反而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聽得出來,白天榮對我的態度不似表面上的那麼冷峻。就這一點,也足夠我內心裡熱乎乎的了。「白總裁,你日理萬機的,這麼晚了還未得休息,可見你也是事業心很重的一個人來啊!」
「誰不想早點休息?可幹事業就得這樣,不把每天的事處理好來,你就是睡覺了也是心事重重,反而難於安睡!」
「這個我明白,但白伯伯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多休息才能精神飽滿來應乎這麼大一間公司的。」我笑著說,純粹就是一些打哈哈的溜鬚拍馬說話了。不想氛圍因此熱絡了許多,畢竟我和白天榮的關係至今很難說得清楚,而白天榮又位高權重。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就是規章制度健全,人員眾多,行事還是比較有次序的!不必事必躬親。」白天榮與我如此東拉西扯的時候,車已經來到一間粥城。
我趕緊盡快下車,走到車後門去替白天榮打開車門,並伸手為他擋住門頂上,怕他碰著車門上。他看著我的舉動,似乎沒有什麼反感。使我的心感到老天爺似乎特別眷顧我。連白天榮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很嚴肅的人,對我也是態度有了轉變,真讓我想不開心都難。
等到白天榮下得車來,我迅速走入粥城去,問服務員有沒有空房?我們想要一間!服務員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有還是沒有,白天榮已經走上前來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吃個宵夜,主要是填飽肚子,不必那麼講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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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只好在大廳裡隨便找張小桌,與白天榮對坐下來。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看周圍,幸好,沒有熟人。我心想,這樣就好,萬一呆會兒與白天榮有什麼說得不好聽的說話,出醜了也沒人看到啊!
服務員很快拿經營品種的目錄簿過來,我接過後,恭恭敬敬地轉手遞給白天榮。他也不客氣,簡單點了一煲粥,一碟炒粉,兩個菜就說夠了!隨後他問我在學校裡學的是什麼專業?到網站工作多久了?和冰冰認識了多久?什麼時候好上的?
我老老實實地一一作了回答。白天榮一邊聽一邊喝茶,樣子聽得挺認真的。
今晚我與未來丈人的見面,從一開始的膽怯、怕羞,到後來的適度溜鬚拍馬,似乎都來得比較自然和順暢。這是我始料不到的!我所接觸的白天榮與我見到的白天榮,感覺是不一樣的。
「原來,白伯伯是個挺好接觸和說話的人,真是意想不到啊!」
白天榮先是「呵」了一聲,然後笑呵呵地問我道:「那你原來以為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比較嚴肅,難於高攀的那種……」我剛說完,就看到白天榮呵呵笑著從服務員手裡接過碗筷,擺成三份。那態度,那樣子,既沒有架子,又和藹可親。「平日裡,我看見你時,就有種只能昂視的感覺。哎呀,想不到你是這麼平易近人的,就如冰冰所說的那樣……」
白天榮一聽,來了興趣了,顯出一副願聽其詳的樣子,「冰冰怎麼說啦?不妨說出來聽聽,我倒想知道自己在女兒的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人囉。」
「好唄!」我說,「她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剛說完,就和白天榮對望了一眼,然後我們呵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正笑著,司機彎好車進來了,一見我們有說有笑的,他人還沒有坐下來就問道:「白總你們說什麼啊!這麼好笑的,能說給我聽聽嗎?」
白天榮於是佯裝不高興的樣子,白了他一眼。「我們說的事你能夠聽嗎?總得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吧?」
嘿嘿,白天榮這話太有意思了,仔細揣摩一下,你會發現,這相當於承認我是白家的一員了!雖然說這帶有玩笑性質。但這也非比尋常了!我還記得,在醫院裡的時候,我和白冰冰打玩被白天榮撞見後,還罵得我的心也揪了起來,生怕他看不起我呢!這才多久的事啊,現在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怎不叫人高興啊!「來,來,來,師傅你也坐下來,粥粉菜就要上來了,你也辛苦了,開了一天車了,吃些東西填填肚子吧。」
司機見我如此好說話,輕拍了我一下肩膀,「剛才在路上不好意思呵,想嚇嚇你,看你是什麼反應呢。結果,你的表現不錯!」
於是,我們樂融融地說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