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雲院。
蘇老夫人用完早膳後,端坐在堂屋內的主位上邊品茶邊等待著廖蘇氏等人的到來。
這時,聽見門口傳來小丫鬟們行禮問安的聲音,「奴婢見過廖老夫人、廖夫人,廖老夫人、廖夫人萬福。」因著有提前囑咐過下人了,因而她們倒是猜得出這倆婦人便是從江南廖府歸寧的廖蘇氏和她的兒媳。
「起吧。」
又聞廖蘇氏那淡漠中帶著一股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緩慢地傳來,蘇老夫人忙起身,帶著鄭嬤嬤走到堂屋門口去迎接。
剛走到堂屋門口,廖蘇氏等人也恰巧到了,兩邊的丫鬟婆子皆先後向對方的主子行了禮問了安後,廖顏氏方向蘇老夫人福身行禮,「甥媳婦見過舅母,舅母萬福。」
蘇老夫人笑著讓她起了,然後朝廖蘇氏欠了欠身見了禮,說道:「大姐歸寧,霜雲有失遠迎,還望大姐莫要怪罪。」
廖蘇氏輕扯嘴角,說道:「弟媳乃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為姊怎敢怪罪與你?」說著,看也不看蘇老夫人一眼,由陪嫁婆子韓嬤嬤扶著,越過她徑直走向主位坐了。
蘇老夫人也不惱,心平氣和的走到主位左下首坐了。廖顏氏見她入座了,這才朝兩位長輩欠了身在右下次首坐下。
映月沏了兩杯祁門紅茶,端至廖蘇氏和廖顏氏旁邊的桌上放下,然後福身道:「廖老夫人、廖夫人請用茶。」接著又福了福身,然後便退下了。
蘇老夫人朝門外張望了幾下,而後看向廖老夫人問道:「大姐,我讓羽兒丫頭去門口迎接你們,如今你們來了,怎不見她?」
廖蘇氏伸手端起茶杯,雖已年屆花甲,可一雙手卻保養得細皮嫩肉的,絲毫不見一絲皺紋。她淺淺啜了口茶後,說道:「松兒還沒到,薇兒要等他,許是羽兒丫頭見了她甚是歡喜,硬是要陪她等著。」說罷,搖搖頭笑了笑。
蘇老夫人「哦」了一聲,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說著,又問道:「大姐可是用了早膳才來?如若不是,霜雲這就命下人準備去。」
廖老夫人擺擺手道:「不必了,我們用過早膳才來的。」
蘇老夫人點點頭,說道:「不知大姐這次歸寧,打算住多久呢?」
廖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弟媳這麼快就巴不得我們走了?」
蘇老夫人忙欠身道:「哪裡哪裡,大姐誤會了,霜雲是想著大姐若是久住,也好提前讓下人多準備準備。」
廖老夫人放下茶杯,右手大拇指撥轉著戴在左手腕上的佛珠串鏈,說道:「我們這次,是打算長住了。」
蘇老夫人聞言,心中一沉,臉上卻是面色如平常,笑了笑道:「那好,霜雲這就叫下人去把苑整理乾淨,這幾天,就先委屈大姐暫居西廂房了。」
「無礙。」廖蘇氏淡漠的語氣緩緩的吐露出了兩個字後,便不再吭聲。
蘇老夫人轉頭吩咐鄭嬤嬤,差幾個小丫鬟和奴才去整理清掃廖蘇氏以前歸寧時經常住的苑,然後飲了口茶後,靜待蘇纖羽等人。
廖顏氏方才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她們倆不溫不火的交流,心裡緊緊揪成一團,沒來由的一陣慌張,現在又見她們皆垂眸不語,心裡不禁又是一陣緊繃。悄悄抬眸看了看坐在左下首的蘇老夫人,而後又抬眸悄瞥坐在主位的廖蘇氏,卻見自家婆婆不知何時起便已盯著她看了,四目交接,廖顏氏只覺心中猛地一顫,趕緊低下頭,置於腿上的雙手卻是一下接著一下顫抖著,怕被看出異樣,趕緊將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努力地平息自己心裡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