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雙手端著一個巴掌大正方體的紅檀木首飾匣子從裡屋走出來,將紅檀木首飾匣子輕放到蘇老夫人面前的紫檀木桌上。
蘇老夫人邊打開匣子邊說道:「這套紅珊瑚首飾,是你娘親在世時送給奶奶的誕辰禮物,如今奶奶把它轉送給你,讓你留個念想。」
蘇纖羽聞言,心中甚覺感動。可這是娘親贈送給祖母的誕辰禮物,自己又怎麼可以收呢?「奶奶,這是娘親贈送給您的禮物,裡邊有娘親的一片心意,羽兒怎麼能收呢?」
「你娘親的心意奶奶早已收下了,現在轉送給你不過是留個念想。再說了,這裡邊現在也有奶奶的心意,難不成你想拒絕奶奶的心意?」蘇老夫人笑著反問她道。
「我……」祖母都這麼說了,她倒是不好再推拒了。
蘇老夫人從匣子裡挑出了一條紅珊瑚手鏈,「來,奶奶給你戴上。」說著,握起蘇纖羽的左手,將紅珊瑚手鏈套到她的手腕上。
「謝謝奶奶。」蘇纖羽沖祖母甜甜一笑,然後垂眸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紅珊瑚手鏈,心裡感到頗為暖和。
她在醫書上有看到關於紅珊瑚的介紹,說其既可為藥物又可作飾品。紅珊瑚是珠寶中唯一有生命的千年靈物,千嬌百媚、光澤艷麗、晶瑩剔透、溫潤可人。同時具有養顏保健、活血明目的功能,貼身佩戴還能促進血液循環。
想來娘親送祖母這套紅珊瑚絕不是只為了好看而已,精通醫術的她又怎會不知道這紅珊瑚其中的種種妙處呢?只是可惜,可惜她走得太早了……
想著想著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但當手指再次觸摸到紅珊瑚手鏈時,就好像一縷明媚的陽光透過裂縫照入心裡那黯淡的一隅之地,瞬間覺得整個人又充滿了活力。
「娘親,是您在告訴孩兒要堅強嗎?」蘇纖羽目光深深的凝視著戴在手腕上的紅珊瑚手鏈,在心裡默默的說道,「娘親您放心,羽兒會堅強的。」
雖然自己不曾見過娘親,也不會有機會見到,但是在自己心裡,娘親一直都是那麼溫婉善良的女子,她一直都在自己的心裡,永遠都是自己最想念的人。
映月帶著四個小丫鬟端著早膳走進堂屋,將膳食在桌上放好後,朝蘇老夫人和蘇纖羽福身道:「老夫人,大小姐,請用早膳。」
蘇老夫人揚揚手讓她起了,在蘇纖羽和鄭嬤嬤的攙扶下走向桌邊坐下。今日的早膳真豐富:粽子、石首魚、表面飾以五毒蟲紋的麵餅……
蘇纖羽看得心裡直歡喜,抬眸看著侍立在一旁的映月問道:「映月姐姐,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映月欠身笑道:「回小姐,都是奴婢做的。」
蘇纖羽「哇」了一聲,眼神裡儘是不敢置信,「這麼多?這得做多久呀?」
「回小姐,奴婢都是做得久熟練了,這一些倒也不會費太多時辰。」映月笑著答道。
待鄭嬤嬤拿銀針試毒後,見無礙,拿箸子夾了塊五毒餅放到祖母面前的盤子裡,笑道:「奶奶,吃餅。」
看她一副垂涎欲滴的小饞貓樣兒,蘇老夫人實在是忍俊不禁,「奶奶自己來,你也吃。」說著,給她的盤子裡也夾了塊五毒餅。
蘇纖羽道了聲謝謝後,轉頭吩咐映月和映雪,「兩位姐姐,麻煩你們去小庫房取驅邪避毒的荷包發給府裡的其他下人吧。」
映月映雪姐妹倆聞言,應了聲福身退下。
蘇纖羽還沒吃完第一塊五毒餅,便見映雪急匆匆的跑進屋裡,嘴裡還不停的喊著,「小姐,小姐……」
蘇纖羽放下箸子,趕緊喝了口粥嚥下口中的食物,拿帕子擦了擦嘴後,蹙眉看向她,「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要是驚到了奶奶,我可是要罰你的。」
映雪聞言心中惶恐,趕緊低頭跪下,匍匐在地,連聲道:「對不起老夫人,對不起小姐,奴婢失禮了,望老夫人和小姐饒了奴婢。」
蘇老夫人搖了搖頭,笑道:「你這丫頭,嚇著她了。」
蘇纖羽吐吐舌頭,走上前扶起渾身打顫的映雪,看她一臉惶恐,無奈的看著她,說道:「我沒怪你,跪什麼跪?不過以後可是要記住了,再大的事也不能亂了分寸。」
映雪連連道「是」,臉上的惶恐也消散了許多。
「出什麼事了?」蘇纖羽看她仍舊一臉的大驚失色,心中稍稍感到隱隱不安。
「回小姐,小庫房那……」映雪蹙眉看了她一眼,頓了頓說道,「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怎麼回事?映雪丫頭,你怎麼說話不說清楚啊?」蘇老夫人看她這般吞吞吐吐、預言又止,心中也疑惑不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蘇纖羽轉頭對祖母笑道:「奶奶,您先用膳,羽兒去去就回,想來也沒什麼大事,都是她在大驚小怪。」
蘇老夫人點點頭,慈祥和藹的目光看著她,說道:「去吧,不懂的覺得棘手的告訴奶奶一聲,奶奶幫你解決。」
蘇纖羽聞言,心裡一動,忙微笑點頭,說道:「嗯,羽兒知道。」接著向祖母欠了欠身子,帶著映雪趕往小庫房去了。
到了小庫房,看到映月愁容滿面的站在門口,蘇纖羽走上前,狐疑的看著她問道:「映月姐姐,出什麼事了?」
映月側過身子,伸手指向小庫房裡。
蘇纖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瞪大了雙眼。
「怎
麼會這樣?」當看到小庫房裡滿地狼籍的樣子時,腦袋裡猶如晴天霹靂蓋頭撲來。
「回小姐,方纔我與映雪打開小庫房的門時,就是這副場景了,而且還有老鼠。」映月說時,臉上除了擔憂並無惶恐之色,倒是映雪一張臉嚇得慘白慘白的。
「老鼠……怎麼會有老鼠呢?」蘇纖羽聞言,蹙眉沉吟道。
小庫房裡放的一般都是些比較不貴重的物品,因而只是差了專門的嬤嬤看守並沒有上鎖。可即使是這樣,也絕不可能會有老鼠出入啊。
蘇纖羽蹙眉想了想,心中似是有了答案。
能這般處心積慮的刁難自己,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添堵的還能有誰?心中不禁冷笑,虧自己還以為那番話真能緩一緩她呢,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出手,還選了最不值得人嚴守防備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偏偏這地方裡面裝著的對今日而言尤為關鍵。
「李珍兒啊李珍兒,你真是連歸寧了都不忘給我留一手啊!」蘇纖羽在心中狠狠地腹誹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