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春花愛慕柳爹,那也是假的,不過是實在受夠了做苦活的日子,想著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她可不想一輩子做那些粗活,實在是受不了。
因此,兩姐妹一合計,就想了這麼一齣戲,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還能怎麼著,那柳夫人縱是脾氣壞,但男人麼,哭哭哄哄,再把責任推刀他身上,自己也就是個受害者,這種事情,宅門裡多的事兒,鄉下婆子卻不一定知道。只是,明明的算計好了,怎麼秋月沒將門守住,倒讓她如今騎虎難下。
四虎見春花都死到臨頭了,還不死心,冷冷一笑,對四虎這種有感情潔癖的人,最是厭煩春花這樣的人李富貴修仙傳。
猛的將春花推開,門卡噠一聲,芸娘從外頭走了進來,一愣,春花立馬將衣服抱在胸前,哭的好不傷心,張嘴就是四虎要強迫他。
「娘,我先走了,明早記得將銀子給我。」四虎都不用解釋,就走了。他的娘,他還不知道,能信一個奴才的話。
果不其然,剛出院子,就聽到芸娘的罵聲,芸娘氣的不輕,沒想到這小賤蹄子膽子這麼大,竟敢到她的房間,還起了這等不要臉的心思,當她是擺設不成。芸娘打罵一頓春花猶不解氣,對著柳爹胳膊又狠狠掐了兩下,直將柳爹掐的不舒服哼哼兩聲,又心疼。
讓花媽媽將春花關到柴房裡,看緊了,要是再出什麼問題,直接捲鋪蓋走人。花媽媽聽了,自是連連保證,她本就無家可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棲身之所,哪裡敢丟了這飯碗。要真被趕出去了,還不定要去哪個大街做乞丐呢。
次日一早,柳爹酒醒過後,將昨夜的事告訴柳爹,末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心裡委屈,眼睛框子就紅了,柳爹見了,連聲安慰一番。後道「好了,你這傷心什麼,這奴才不聽話。你只管好好管教就是。」
說來,柳爹很少將自己喝醉,畢竟在外頭談生意,哪能真喝醉了,不過是七分醉意三分假裝罷了。昨個是實在高興,又想著自己親人面前,哪裡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柳爹這會兒也頭疼了,若是艾知縣有些小丫頭會看上他,他倒也覺得合理,但這兩丫頭。當初一見他們的時候,那眼神可是沒多少尊敬,為此芸娘還鬧了一出呢。如今來爬床,為了什麼,想想也明白。
想此,柳爹冷冷一笑。
芸娘見柳爹不高興,心中那點不滿也沒了。道「放心,不過是個奴才。我還治不了她們。不過,你去武德區怎麼樣了。那李全可見著了。」
這一回來就是柳大爺爺跟柳二爺爺的事情,柳爹也沒時間跟芸娘細說,「遇著了,沒事,那小子給咱閨女準備聘禮呢,說好了明天就過來,對了,我昨日帶的那姑娘,你可有安排好,那姑娘是個命苦的,如今是李全的乾妹妹,他一個男人也不好照顧,我就給帶了回來,正好給閨女做個伴。」接著就將曾柔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芸娘。
芸娘撇了撇嘴,道「這李全,就是會招事兒,乾妹妹,真的就僅僅是乾妹妹,沒起別的心思。」這小子,沒想到還長了個憐香惜玉的腸子,這同情別人倒沒事兒,但若是起了花花腸子,看她怎麼收拾他。
柳爹見芸娘面帶不滿,笑道,「你也不用擔心,這已經結了拜了,雖是乾的,那心思也是不能有的,等什麼時候,咱再辦個酒席,讓大夥兒都知道,就不用擔心了。」
「切,這到頭來還是咱們家花銀子請客,罷了,請就請吧,那丫頭著實是個可憐的。」芸娘撇了撇嘴道。
曾柔昨晚就見了柳雨馨,的確是個貌美女子,雖是小門小戶出生,但行為舉止,比一般大家閨秀還好上幾分,且觀其眉宇,是個溫柔的性子,曾柔心中歎氣,也難怪李大哥會這般念念不忘。
柳雨馨也見著曾柔,當時因著趕著去柳大伯家吃酒,因此也沒說話,互相點了頭,回來後,仔細一看,這曾柔姑娘,瞧著當真不錯,不說外貌如何,這渾身的氣質就好看的很,且說話輕柔,但也不是軟弱之人。柳雨馨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回屋休息。今日一早,柳雨馨作為主人自是要去看望一二,看看她住的舒服不舒服,順心不順心。
曾柔心中感激,畢竟連親人都拋棄她,如今能被陌生人收留,她心中豈能不感激。
曾柔有心跟柳雨馨結交,柳雨馨聽了曾柔的遭遇,心中倒也是憐憫的很,兩人不一會兒就能說到一處。柳雨馨知道曾柔竟然精通醫術,很是詫異,曾柔見了柳雨馨的刺繡剪紙,也詫異萬分,沒想到天下竟有這般手巧之人。
柳雨馨朋友本就不多,如今到了京城,更是原來的幾個好友也斷了聯繫了,這曾柔性子和順且她們說話也能說到一塊去,柳雨馨很是高興重生農女大翻身。
這邊正說著話,聊的開心的很,就見秋月從外頭衝了進來,跪在柳雨馨腿邊,哭道,「求小姐救救奴婢,求小姐救救奴婢。」秋月沒想到柳夫人這麼狠,也不將他們賣掉,要真是賣掉,她們也許還能找到一條出路呢,可是柳夫人心狠的很,竟是將她們放到底下莊子裡,讓她們種地挑糞,且還找了人看著,過些日子,這田里就要耕地,播種,她們那裡吃的消。
秋月這會兒是後悔的很,雖知道柳夫人是個妒婦,但沒想到還是個毒婦,如今,也只有柳小姐能救了,這柳小姐素來心腸柔弱,瞧著也是好說話的,更重要的是,這柳小姐受柳夫人喜愛,若是她求情,定能換個懲罰。
曾柔一愣,接著就告辭離開,這人家裡的私密事,她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柳雨馨也沒挽留,心裡卻又高看曾柔幾眼,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柳雨馨雖不知道這秋月做了什麼事兒,要跟她求救,但她知道她娘為人,雖缺點多多,但並不是惡人,做事看著隨心而為,但也有自己的底限。
這秋月若是沒惹娘生氣,肯定也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兒。
「秋月姑娘怕是求錯人了,我可沒本事幫助姑娘。」柳雨馨淡淡的說到,說完就起身去找芸娘,秋月在後邊追著求救,柳雨馨冷聲道,「秋月姑娘放心,娘是個講道理規矩的,只要姑娘沒做什麼錯事,絕對不會怎麼對你們的。」
秋月聽此,心中一苦,若她們沒犯錯,何苦來找她,不就是因為犯了錯才來找的她麼。
柳雨馨見了芸娘,芸娘也沒告訴柳雨馨來龍去脈,畢竟柳雨馨還是未出閣的閨女,有些話也不好說,以免嚇著閨女,污了她的耳朵,將人打發出去以後,芸娘道,「妞妞啊,那個曾柔姑娘,你看著了,覺得咋樣?」
「嗯,娘,曾柔姑娘不愧是大家出生的,是很好,只是這命倒是苦了些。」柳雨馨感慨道。曾柔一個人走了那麼遠的路到了京城,中間還被奴才給騙了,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就是一般的男人,沒了立足之財,也不定能過這個坎兒呢,曾柔這般的,柳雨馨的確有些佩服,不說別的,至少她沒有自怨自艾,也很少念叨那些慘事,博取別人的同情。這樣的人,反而會讓人憐惜。
「那就好,不過妞妞啊,以後你可得管著李全,這曾家姑娘是個好的,但保不齊有那些心思不正的女的呢,現在的丫頭能裝的很。對了,聽你爹說,明個李全就要過來了,不過李貴跟巧娘並不一定回來,娘先跟你說一聲,你也不要失望,那樣的人,要真是徹底斷了,才算好的呢。」芸娘安慰道。
柳雨馨點了點頭,對於李貴,她是瞧不上眼的,至於巧娘,只能感歎一聲,物是人非了。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芸娘就讓柳雨馨去找曾家姑娘說話,她則去處理春花秋月的事情。不過是兩個奴才,芸娘直接找人給賣了,這兩人生的不錯,還賣了個好價錢,芸娘那點不滿也沒了。
春花秋月心中俺很,卻無可奈何、。
柳家人對那兩個丫鬟是一點都不在意,賣了也沒人說什麼,就是花媽媽跟孫媽媽兩人沒了幫忙的,一下子手頭上活計有些多,忙的前腳不沾後腳的,一會兒工夫都受不住。
這日,晴空萬里,李全帶著李貴跟巧娘過來,兩家人家坐定,敲了黃道吉日,卻是六月二十一日。
李貴看了看柳府,倒是沒想到柳爹有這本事,能買這麼大房子,倒是高看幾眼,他是佔了前人的巧,也不知道,這柳自明是不是拿了他哥的銀子。看來,那柳自賢是個貪的,這當官就是好啊,可惜寶貝兒子落了兩次榜,以後,保不齊能找柳自賢幫幫忙,至於兒子岳父那家,呸,塞個無顏女過來,卻是一點忙都不幫。至於眼前這個不孝子,他根本就沒指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