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我感激你,在最後放過了我的身體,放過了我的尊嚴,讓我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妓女一樣利用自己的身體從你這裡得到一些我本得不到的東西。」
良久,田媛蒼白著臉色,巴掌大的小臉上毫無血色,她就像一張白紙一樣脆弱,似乎,只要他稍加用力關門,她就會被這陣門風吹倒。
「可是作為朋友,作為一個曾經讓我在友情和愛情中徘徊猶豫不定的你,我不會原諒。」
一句話,將他所有的話通通哽在喉中,說不出口,扶著門把的手,頓然一鬆。
「謝謝。」
田媛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兩個字,謝謝,頭也不回的跑下了樓梯,跑出這棟令她恐懼生恨的房子。
人已經走了,可她的話,字字句句,卻一遍遍的在他的心裡重複。
「讓我不會覺得自己像個……」
像什麼?田媛剛才說她像什麼?尚容使勁兒的想著那個連他都不敢提的詞語。
「不會原諒。」
是嗎?真的不會原諒他?因為,他是朋友,是她曾經在友情和愛情中徘徊的人。
可是,她沒有告訴過他,她的心裡,曾經為他在友情和愛情之間徘徊。
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只一個勁兒的躲著他,所以,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曾經有讓她動過心。
叱吒風雲的尚門之主,也是有茫然的時候。
如果不是動過心,她何必逃避?
如果不是有猶豫和徘徊,她何必躲他?
正是因為她一直猶豫不決,所以才不停的躲,從意大利躲回了國內,所以,她忙亂不知所措,想要去平復自己的心,所以才會接受相親,想要試圖讓她的心去平靜。
即使她沒有說過,可是,這些種種,卻都是因為她發覺心在動才做出逃避的動作。
深愛十二年,眼裡只有她一個人,田媛她不是鐵人,她就算鐵石心腸,也會被捂暖。
尚容忽然想起,以前,許太和他說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在感情上,田媛就是一個縮頭烏龜。
她對外界敏感,所以,哪怕只是多一個眼神,她也能感覺出來。
只是,她又偏偏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偽裝的烏龜,她可以假裝不為所動,不知情,不動搖。
許太和他說過,田媛是這個世界上最逼不得的人,越逼,她只會越往龜殼裡縮。
她就是一直敏感而又善於偽裝的烏龜,遇到她認為的危險,她就會拚命的縮進龜殼裡,然後又會偷偷的伸出爪子來一點點的試探。
這些話,尚容不是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面對田媛,沒了理智的他哪裡還會記得這些。
如今,他偏偏逼了這個世界上最逼不得的人。
夏夜的風是溫熱的,可吹在田媛的皮膚上,卻像刀割一樣。
狂奔,迎著夜風,田媛不顧尚門手下怪異的眼神,狂奔出了尚門,十公分的高跟鞋在她的腳下東倒西歪。
許太開著車好趕緊趕的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田媛留著眼淚跑的樣子,她慌亂無措的模樣,就像當年被綁架到窮鄉僻壤的小山村一樣。
許太一直知道,那年的事情,一直是田媛的噩夢,可什麼時候,尚門也變成了田媛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