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科學家少將的星際聯姻

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珈羅瑤光

    也許平時這一撞根本算不上什麼,修納可以迅速的閃避還能給歐重重的一擊。但以他現在的狀態來說,體感神經在集中控制其他部分,加上速效止疼藥大大降低了身體敏感性,他的反應力根本就是下降了幾個量級。

    後遺症的發作使得他的身體元氣大傷,根本禁不住歐用全身力氣的撞擊。修納被撞倒在地後,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摔散了。外部的撞擊加重了內臟尚未完全消失的疼感,他覺得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開始有點痙攣了。

    這次和在太平星那次不同,上次他尚有餘力反抗鬥爭,這時候的他則完全羸弱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歐從修納身上撐起身子,對上他蒼白的臉色和黯沉沒有焦點的眸子,一下子就慌了。他深深懊悔於自己的莽撞,但是也知道自己的一個撞擊絕不可能把對方傷成這樣。

    「你怎麼了?啊?修納!」他不敢用力搖晃地上的人,「你撐住,我馬上喊醫生!」

    現在正是午飯時間,修納的辦公室又位於長長走廊的末端,外面空空曠曠的沒有人。歐正要打開終端召喚醫生,突然發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的拉住了。

    他低頭,修納一隻手按著腹部,一隻手拉著他的袖子,眼睛看著他,嘴唇輕輕開闔,似乎在說些什麼,他把耳朵湊了過去,聽見了幾個低低的音節:「……不……不要叫人……關門……」

    歐睜大眼睛:「不行,你……」

    這裡是帝國第一的軍校,有著全帝國最好的生物醫學家,再怎麼完美的基因修改也必定會被看出端倪。如果歐真的叫人的話……

    「……求你……」修納的眼睛蒙起一層水汽,焦急而無力的樣子讓歐的心臟像被針猛刺一樣的縮緊。

    他求我……那麼冷漠高傲的人竟然說出這句話。

    歐平時多麼希望修納能對他假以辭色,哪怕他一個主動的笑容,他都會高興上大半天。但是真的聽見他低聲下氣的求自己,歐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相反的,他覺得自己的心疼像是要碎裂一樣。

    他無法拒絕修納的要求,只好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他,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寶。

    歐輕輕把修納放在寬大的沙發上,然後回身去關上門,再回來,蹲在他的身前,握住他的手。

    修納的手手指修長,指甲修剪的光滑圓潤,一看就是拿手術刀或者彈鋼琴的手,這樣的手平時看上去是非常賞心悅目的,然而現在這雙手蒼白而冰冷,沒有什麼生機。

    歐盡量把自己的熱力傳遞到修納手裡,急切的看著他:「我能做點什麼呢?」

    是的,他必須問他,因為他自己就是銀河系首屈一指的軍醫,而且只有他才瞭解他自己的身體和問題。

    「藥,我口袋裡。」外部的撞擊引起的疼痛只是一瞬間的撕扯,捱過了最初的一刻,接下來會好忍受的多。

    但因為之前後遺症的發作,修納想今天可能不是他的幸運日。未雨綢繆,即使現在痛感已經減弱,他也必須追加一針強效基因安撫劑。

    歐掏了他的外衣口袋,拿出一個小瓶子。修納輕輕搖頭,慢慢伸手自己去掏胸前的口袋。歐按住他的手,自己去摸他的胸口,貼著那砰砰跳動的心臟,在裡面掏出一個小小的銀色鋁箔包裝。

    撕開鋁箔,裡面是一簇白色的粉末,粉末隨著包裝物的打開而四散紛濺,淡淡的香氣飄散在空氣裡。

    歐嗅了嗅,皺眉:「致幻劑?你不能用這個!」

    他知道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有時候有人會使用致幻劑來暫時緩解。

    修納搖搖頭,嘴角彎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在精緻而蒼白的臉龐上看起來驚心動魄的魅惑。

    「不會的……我怎麼會用那種東西……」

    歐摸摸他黑色的頭髮,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濺上去的水,他決定相信修納:「怎麼用?」

    「抽屜裡有注射器……」

    基本的自救知識是軍人的必修課。歐馬上明白這是混合針劑。他兩步走到修納的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幾下扒開別的物品,找到一盒生理鹽水,抽出一支,用手指一彈,打掉上部的蓋子,將白色粉末倒入其中。白色的粉末立即混合在鹽水中,成為了一支粉白色的懸濁液。

    歐拿起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將藥液抽入針管,又拿了一支醫用紫外光消毒筆,問修納:「肌肉注射還是靜脈注射?」

    修納看著他熟練的給自己消毒,注射,擦拭,一氣呵成,乾脆利索,不由的輕歎了一聲:「做實驗怎麼就那麼笨呢。」

    歐手一抖:「你……你知道了?」

    修納不答,伸手向下放捲起的襯衫袖子。

    歐伸手幫他,然後再次拉著他的手觀察他,確定他確實沒有大礙,才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說:「對不起。」

    修納輕輕搖頭,沒有接話。雖然他不知道歐說的對不起,是對不起撞到他,還是對不起易容騙他,還是對不起和他吵架以後冷戰半個月不理他。他現在只是沒有力氣去刨根究底。

    歐體貼的閉了嘴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繼續追問,而是去倒了一杯熱水,又從抽屜裡找出一支葡萄糖倒了進去,將修納扶起來,倚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將杯子抵到他的唇邊。

    修納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熱水,微甜的暖流一點一滴的順著食道下滑,流

    向四肢百骸,他感覺到冷的發抖的身體開始恢復那部分失去的知覺,便慢慢起身離開歐的懷抱,重新躺回沙發上。

    歐將水杯放回去,不屈不撓的將手放在修納的腹部,輕輕用力幫他按摩。

    「嗯……」也許是觸到了痛點,又或許是溫暖的手和溫柔而有力的撫摸實在舒服,修納竟然不小心將一聲呻/吟漏出了嘴角。

    那似乎痛苦又似乎舒服的呻/吟聲讓歐一下子就愣了,身體一下子就熱了。

    幻想過無數次的誘人身軀就在眼前,毫無設防,也無力設防。只要扯開那條黑金色的皮帶,撕開那層象徵著神聖和禁慾的帝*服,那具修長柔韌的身體就可以被自己壓在身下狠狠的貫穿,被自己完全的佔有,而且,是合法的!

    合!法!的!

    此刻他一方面對自己在對方生病受傷的情況下還起了綺思有些內疚,一方面又無比懊悔當初答應了修納形婚的要求。

    如果沒有答應他,如果大婚當天就真的那樣做了,這張一貫冷漠而英俊的臉上會露出什麼表情呢?是痛苦還是舒服,或者像這聲呻/吟一樣,兼而有之?

    幾乎是本能的,歐俯下身去,發狂的吻住了修納的嘴角。

    被咬破的嘴角舔舐起來有著別樣的感覺,帶著淡淡的鹹腥味,熟悉的味道,大海的味道。歐像餓極的蜜蜂突然採擷到甜美的花蜜一樣,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靈活的舌頭迅速從嘴角掃到柔軟的嘴唇,輕舔之後他頂開對方的唇,在修納濕潤的口腔中長驅直入,霸道的探尋著,求索著每一方每一寸本應屬於自己的領地。

    突如其來的深吻讓修納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他只覺得自己的牙關被溫柔而有力的撬開,自己的舌被對方的舌牢牢捲住,時輕時重的勾纏著舔舐著。於是呼吸也就跟著變得困難起來。一股酥麻的感覺跟著舌尖直衝入腦,小小的火花打的他頭皮發麻,然後這股電流就順著頭頂到頸椎,順流而下,直到一串串火花打到他的尾椎,直到他的整個身體都為之顫慄酥軟起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眩暈而迷亂,癡迷而沉醉,墜入雲端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

    長久而深入的親吻結束以後,歐抬起頭,自己也愣住了——修納竟然沒有反抗!

    他是被自己嚇傻了,還是身體真的已經壞到一絲力氣都沒有這個程度了?!

    對修納身體的擔心使得理智最終戰勝了那個不停叫囂著的小惡魔,歐在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中仔細觀察著修納的臉——他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臉色潮紅,眸子晶亮而濕潤。

    臉紅是被憋得吧?眼睛濕了是被氣的吧?也是第一次戀愛的皇太子雖然膽子不小,但是完全沒有經驗——之前多年的暗戀完全沒有幫助啊。

    「那個……你還好嗎?」歐擔心的摸上修納的額頭。修納閉上眼,狠狠打掉他的手,掉轉身子朝向沙發裡面,給他一個背影。

    「不要強撐啊!」歐是真的擔心。

    修納歎了口氣,悶悶的低聲道:「死不了……」

    歐俯下身去,「真的,要不,就找醫生看看吧,我保證讓他守口如瓶。」

    「……我沒事了……」

    歐擔心的等了半天,見修納再不說話,小心翼翼的問:「真的沒事了嗎?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我剛才真的是沒忍住。我不是故意的。」

    修納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想法,腦海中混亂的一片。可能是藥物讓腦子變得遲鈍了?

    好像不討厭呢……身體的感覺誠實的告訴他,對於剛才那個霸道、溫柔又有點笨拙的吻,並不討厭呢。那個時候電流一般的酥麻的感覺好像從舌尖開始,流向四肢百骸,將他身體裡的濕冷和疼痛都驅趕了出去,暖洋洋的舒服。舒服到讓他忘記了羞恥,忘記了推拒。

    可是,他又不能說出這種話。

    我喜歡這個吻啊……你這兩個星期去哪兒了?為什麼一個消息都沒有?不是說做朋友嗎?不是說喜歡我嗎?

    真的,這種話說不出來。憋得胸口沉重像壓了一塊石頭,還是說不出來。

    「真的生氣了?」

    「……」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歐有點洩氣,「答應做朋友慢慢追你,結果之前和你吵架,剛才還突然親了你,惹你討厭了吧……不過,只要沒做到最後一步,就不算違背約定,不要那麼計較好嗎?」

    真是神邏輯啊。修納扶額。

    歐等了好久,修納就是不理他,連身子也不肯轉回來。於是他傷心的站起身來:「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那我走了,讓你一個人休息一會?……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要不然叫那個里昂來陪你?你挺喜歡他的吧?」

    再一次神展開。關里昂什麼事啊?修納無奈了。他歎了口氣,說:「沒有……」

    「沒有?沒有什麼?」歐低著頭看修納,將他的臉扳過來。

    「沒有討厭你……」修納垂下眼睛,不肯和他對視。

    皇太子殿下立刻就心花朵朵開了。一瞬間雨過天晴,他興奮的俯下身去抱住修納:「不討厭就是喜歡,是不是?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了?」

    這種強大的自信是哪兒來的啊?是因為帝國太子粉太多了嗎?這種情緒快速切換的能力是哪兒來的啊?是帝國皇室基因自帶的嗎?還有,這個人的腦溝回怎麼長的啊,誰說不討厭就是喜歡的?

    不過,這次好像他說的也不是……全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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