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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卷 第51章 大結局——致守 文 / 木染

    第51章大結局——致守

    「子漪……撐住。我定帶你離開這裡……」恍惚中有好幾個聲音綿綿不絕的在她耳邊反覆低喃這句話,她痛苦的皺眉搖頭,身子好似經受著火灼崩裂之痛,讓她好幾次險些昏迷,就這樣放棄。可耳邊的那個聲音卻一直不放棄呼喊,引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慢慢尋求光明。

    「如歌?」所有聲音突然消逝,她原好像一直閉著雙眸不能睜開,此刻聞其聲才得以重見光明。

    「淵?」迷惘轉身,他正立在黑雲無邊的那頭,她不解的蹙眉,想靠近兩步腳上卻像沉了鉛,怎麼都動不了分毫。她死了麼?腦中尤還記得她失重從城牆上跌落,剩下的便再記不清了。可若是死了又怎麼會見到淵?

    「去吧……」彷彿見到她便真的放心了,他明媚的笑開,原一直冰冷的面容從未這般溫暖炫目過。慢慢的朝她揮手,身子卻點點的透明消失,她拚命的移著雙腿想跟著他一同離去,可身子卻好像被人拽住,怎麼都動不得。

    「走,我帶你回去。」再轉頭,一張容顏在刺眼的光亮中逐漸清晰,她抬起手遮擋著雙眼,瞇眼去瞧,半晌後那張臉才漸漸清晰。

    「嵐宇……」

    是他!真的是他!那雙澄藍的眸,真的是他!

    「嵐宇……我……」心底的酸澀稍稍一觸就升騰而起,帶出了滿目晶瑩。她捂著唇喘息,原想過那麼些道歉的話,此時卻一句都說不出口。背叛如同扎進心間的刺,深進著鑽疼,扎進時不覺,後來確是怎麼都挑不出了!

    歪著頭,淡淡的對著她笑,眼中瀰漫的,儘是包容。「我都懂……」

    僅三字,就讓她眼前盈盈再看不見任何。她上前一步牽住他的手,不問去哪兒,只覺安心。

    面前的光亮越來越刺目,好幾次都讓她畏光不能前行。可嵐宇卻一直堅定的握著她的手,似燈塔一般指引著方向。

    「漪……一定要幸福……」耳邊他的聲音愈發的不清晰,她努力的靠近想聽得更清,卻猛然穿過了他雲霧般的身體跌落深崖。

    倏地睜眼,視線中滿是晃眼的白。她凌亂的急喘,剛開始只能聽見自己紛雜的心跳聲,半晌後才慢慢適應恢復,能聽得到身旁嗡嗡的嘈雜。

    僵硬的順著聲音去看,一臂以外是一台呼吸心跳儀。眼睛瞬間瞪大,她不敢相信的微張著唇,良久才瞧清了這是哪兒。

    病房?這裡竟然是一間現代病房?

    「哎?你聽說了,方才主任接到公安局來的電話,說是那個耿警官今天上午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當場就死了!」

    「是麼?那真是可惜了!那麼癡情的一個男人怎麼就不長命呢?」

    「哎……誰說不是呢!」說著便推了門進來,一身白衣的護士低頭看著手上的病例,還像往常一般把手上的點滴瓶掛上了高架。「這耿警官一去,怕是再沒人來照顧她了。」

    「是啊……真是可憐,無怨無悔的等了快一年,最後也沒見到她醒過來。」

    「可不是…哎!哎?你……你看…她是不是醒了?」年輕一點的護士彎身扎針,無意便看到了床上大睜著眼的秦漪,也不管扎針了,她指著她大吼,還未等那個護士緩過神來,就小跑著叫醫生去了。

    迷茫的大睜著雙眼,淚水順著眼角滲出。秦漪不理會身旁護士的詢問,視線幽直,恍然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真的已經回到了現代。

    也許這只是個夢。自我安慰著想,她沉重的闔上眼簾沉沉睡去,只希望再次醒來,一切都會不負存在。比起死亡,她現在更懼怕的,是回到現代……活著。

    可……她真的回來了……

    復健五月後出院,她站在醫院的門口望著街道上車水馬龍,面色沉靜,心裡卻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為何她會回來?為何在發生了這一切後,她仍能繼續活著!帶著那些許的記憶她又該怎麼活?

    耿冽犧牲了。她在這裡唯一的意義不在了,往後這麼長的日日夜夜,她……

    想到這兒,全身的顫慄已是再擋不住,秦漪一步一頓的順著鼎沸的街道慢行,眼前燈火璀璨,可她卻不知應往哪兒去。

    ————***————

    行屍走肉般在原來的房間過了三月才有勇氣出門,從她復健以來一直是耿冽年邁的父母在照顧她,他們唯一的兒子不在了,被視為女兒的她雖然醒來卻性格大變,整日沉默不語。兩位老人一夕間憔悴發白,連腰肢都佝僂了許多。

    出門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儲蓄的所有錢打進了耿冽父母的賬號。這些天她在網絡上找遍了有關藺國那個時代的信息,可除了有些小說中碰巧提及,其他的再沒有任何。回去之路,怕是再也無望了。

    坐在去陵墓的大巴上,她依靠著窗子,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沉思。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中間顛簸不斷,好不易才來到存放耿冽骨灰的祭堂,她捧著鮮花不詢問只挨著名字照片一個個找,又一個小時後,才找到了她心底一直記掛的他。

    他瘦了……照片是她昏迷後照的。下巴上微帶青須,一如既往的照相固定表情,嚴肅拘謹。抿著唇含笑去觸他的臉,觸到了一片冰涼才陡然神清,淚落滿頰。她蹲在他的照片前哭得像個孩子,手中的雛菊搖擺著花瓣落了滿地,逐漸的逐漸的,失去了原來的顏色。

    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翻看他的日記,這是他媽媽交給她的他唯一的東西。將近一年,日記已記了厚厚一本。她坐在巴士的最後一排細細翻看,眼淚卻是擦了復落,直到再次泣不成聲,引前排的人不住回頭頻望。

    錯了……原來一切從一開始就錯了……

    昏昏沉沉的趴在前座上流淚,她難過的不住喘息,似困在潛水中的魚,痛苦掙扎。若是她從一開始便在現代死去,那耿冽便不會煎熬這麼久。平時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天天熬夜陪著她說話,餵她吃飯,在無人的夜晚脆弱流淚。若她沒有與嵐宇的一段糾情,那也許她就不會再次回到現代,陷入這無望的空境之中。

    能重來麼?真的,能重來麼?

    混亂中一陣急剎車的尖銳聲響發出,她順著剎車的幅度前衝,身上一痛,再什麼都不知了。

    醒來時,已立於繁街深處。身旁的小販一邊叫賣一邊笑著跟熟人打招呼,他們好像都看不見她,而她又真的存在於他們之中。遙遠的,一陣官鑼喧囂襲來,眾人慌張的四散躲開,她好似也在那混亂的一刻落定,雙腳真踩到了地。

    「宇親王過……閒人閃避。」

    朗朗的有人這般長宣,她驀然回首,那頭,蒙著雙眼的他正坐著八人抬輦從彼端而來……

    滿眼含淚,腳慢慢的朝他轉過,她拂去額前的發,淺淺的笑了……就讓一切都重新來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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