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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緣卷 第240章 別黏 2 文 / 木染

    第240章別黏2

    「我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夫人寵得,敵人殺得,自然……訕訕的吐了口氣,他收起玩笑的面容,眼含認真,對待真心愛他擔心他的女子,他更是不能任性辜負。

    凝著的雙眸微微一顫,臉上的冰冷也似受潮畫上的色彩,不住凋敝隕落,剎那間便傾瀉而下。「哪兒錯了?」眼眶稍有些泛紅,他吊兒郎當時她還能裝著對他背上的傷口視而不見,可現下卻是全然無法。那傷口猙獰從脖頸一直延伸要腰部,下手的人不知是刻意還是心狠,數十鞭竟都打在一條疤痕上,傷口深得幾乎要見骨。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索性也是皮外傷,和你的眼淚比起來,輕鬆多些。」知道她正在拔針,手指便嘗試著活動了下。他極力的忍著疼,不讓面上有半點變化,可一抬頭還是見到了她眼中回晃的淚,扎眼得鮮明難忘。「原來不見得你這麼愛哭的……」他見過她為家族為嵐軒流淚,也曾經自我的幻想過,若她成為他的人,他也一定要讓她為自己掉一次淚,那樣才算是真進了她的心。

    可現在……兩人的心都長在了一起,她一流淚他便心痛,比身上的寒毒還讓人煎熬,竟是半點都見不得。

    「你當真是要看著我死嗎?」一把將他半起的身子復按到床上,他剛動了一下,背後便又滲出血來,傷口上大大小小的血管沒有一處是好好連著,她盡力縫合了大部,可其他的,燈光器械有限,她明明看得到,可卻沒有任何辦法,活活要心焦死。深吸了口氣抬手將臉上落下的淚抹去,她低低的啜泣,不願讓他聽到,可從昨天開始便積壓在心底的酸意都聚到現在發出,讓她幾乎連呼吸都帶著痛楚,不住撕扯心肺。

    「怕你受傷,怕你生病,怕你一走就再回不來。真是夠了!我天天過的心驚膽戰,你倒好,受了傷不告訴我知道,那做什麼還回來我面前,要昏倒也好,病發也好,都躲得遠遠的,別讓我瞧見。」口中說著氣話,手上卻盡量輕得不能再輕。她小心的用藥帕幫他消毒塗藥,隱隱的抽泣聲壓了又壓,還是不斷在空蕩的大殿中迴響。

    「……」難得的沒有油嘴滑舌,只是靜靜的聽話趴著。他聽著她的話,感覺著她隱忍的哭聲環繞殿中,蕩到心頭時已只剩滿滿的苦澀。不知覺間就孩子氣的滿足笑開,帶著眼中沉默的淚,一併絢爛。他將頭側進了床內,靠外的手探尋著攥上她的,十指緊扣後便再不鬆開。

    「鬆手!抓著還怎麼包紮!」一整夜沒睡,原就面帶憔悴,這下哭紅了眼,臉上更是沒有半點好顏色。子漪輕掙著想把手抽出,鼻頭紅紅的,試了兩下終是沒再忍心,只能含淚由他。

    唇邊的笑容更甚,嵐宇耍賴將頭埋進枕頭,不想讓子漪察覺他的軟弱,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掩飾,悶悶道:「後悔也晚了,這輩子不會鬆了。」死我們也死在一起。從未這麼認真,他聽著自己的心跳異常安定沉穩,可最心底深層那扇小門卻硬被人擠了條縫出來,突闖進去。不管不顧的就生生將裡面那個一直活在十年前的怯懦少年拉了出來,罵他笨蛋,罵他傻瓜,明明有她在,他做什麼還逞強硬擔。

    「說好了,就算只有一口氣苟延殘喘也好,我一定死在你後面。」所以別再擔心,別再恐慌。世人說他自私也好,誤解他**也好,若有一天他沒命再陪著她,那便親手帶她一起走。黃泉路上歡笑嬉鬧,同棄孟婆湯,生生世世都羈絆牽扯,誰也不鬆開誰的手。

    感覺到他的決心顫抖,子漪捂著唇默默的流淚,得了這句話,勝卻萬語千言。「你……你要是食言,我便化成…冤魂,生生世世在人間等著害你!」

    沉沉的含淚淺笑,嵐宇緊了緊掌中的手,聲音寵溺得要生出水來:「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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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夜前夕,今天注定所有人都會忙碌。小桃領了年貨就和小梓一起張羅佈置開,宮牆外的笙簫聽不見,可僅隔著一窗,他們的笑語聲她卻聽得極清。

    暖暖的被籠在某人懷中休息,她剛才累極在床邊憩了會兒,沒想醒來時,人已躺進了他的懷,他向來不聽話,叫他不要亂動他偏要。這下傷口難以癒合,看來是不能去年宴了。

    「怎麼醒了?」迷濛中側臉貼了貼她的下巴。他背上有傷所以不能躺著把手臂給她當枕頭。無奈只能讓她睡得高些躺在枕上,自己靠在她肩窩裡,兩人才能離都更近,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

    「年節應熱鬧,怎能就這麼睡過去了?」喃喃的有些心不在焉,她低頭圈上他的脖頸,手指無意的把玩著他散落的青絲。

    「一切都有小梓竹霧忙,不用我們操心。」

    「……」指尖一顫,隨即有些心虛的低下眼簾。她掩飾著輕笑了下,沒有半點猶豫就直白道:「我把竹霧派去帝望城了。」

    輕輕一歎,手一撐便將她拉得離自己更近。嵐宇滿不在意的沉嗯了聲,不問緣由也不懷疑,淡淡的接著道:「那事情就交給越澤做,誰都是一樣的。」

    「不問我為什麼嗎?」淺淺的揚了下嘴角,心中不禁感動潮濕。她好奇的縮下身子去尋他的眼,望見了那抹深藍後的信任眷戀,這才安定。

    「你既從不問我,我又為何要問你?」他們之間,互相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太多。不是刻意隱瞞也不是缺乏信任,若是兩人中誰先主動問,另一方都會毫不思量的作答。但有些時候不用,她做什麼他都信,自然無條件支持。她於他,相信也是同樣。

    「那若有一天我無故消失了呢?」

    「有計劃的?」

    望著他的眼中含了些笑意,她無故覺得心中一寒,不敢想像真到那時他會怎麼做。可既然話已經問出口,斷沒有收回的道理,稍稍頓了片刻,她拿起他的大手擺弄,口上輕輕的嗯了聲。

    「那就抓回來,好好的打一頓。」

    「你!」他還敢對自己動手?身為皇子不是應該四書五經,把君子之道天天掛在嘴上的嗎?怎麼還好對女子動粗的?

    「你什麼你,你敢跑我就敢打。不信你試試。」說這話的時候抬起了她的下巴不讓她糊弄過去,他邪魅的揚唇淡笑,可眸裡認真不假,絕對說到做到。

    「我做什麼自己討打。」作勢擰了擰他的耳朵,看他不再較真的懶笑著瞇起眉眼,才有片刻心安,操心起明天。「年宴你不准去,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好好養著。」

    眉頭一挑,對她的命令不可置否。本來也沒準備去,那樣所謂和睦的場景,之後不知會有怎樣的落差,不見到不心煩。「那你也留在宮裡陪我吃年夜飯。」

    「那不是見不到阿瑪子錚了?」

    「吃完飯我讓子錚來接你,這兩天回府和額娘團聚幾日,等一切過去了,我親自去迎你。」

    「嗯。」溫順的頷首,埋在他肩上的雙眸卻滿是不捨,含著股不知名的清愁。小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背,卻不敢妄動只在傷口附近徘徊,她感覺著他漸漸將自己越擁越緊,終是擔憂不過忍不住叮囑:「傷口不能沾水,折騰厲害了,我可再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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