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你還是不肯說實話!」他靠近她,望進她的眼,「並不是因為你自己,而是因為他……因為她是他所在意的人,而他是你所在意的人,所以,你才會為了她來求我!」
「你非要讓我承認,是,我是在意他,那又怎麼樣?」她依然站在那裡,絕美的小臉上沒有一點點傷心或是哀怨的表情。
他望著她良久,才輕聲開口,口氣中卻是帶著冰冷:「沒怎麼樣!我養了你四年!你居然還是一樣傻!」他凜了臉色,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傻?
是的,她是傻。她沒有那麼多的腦子,卻把所有的事想一個前因後果,也沒有那麼多的腦子,去分辯到底誰對誰是真心,更沒有那麼多的腦子,會想到她夾在他們中間之後,會造成怎樣的局面。
她只知道,誰對她好,她便對誰好。她只知道,她現在的立場地位,她應該做些什麼事。
為什麼她還要考慮這麼多?為什麼明明一件簡單的事,非要把它複雜化?
他送她水晶球怎麼了?他為了她一擲千金怎麼了?他也不一樣為了她做了蝴蝶胸針,不一樣為了她奮不顧身麼?
門口,傳來敲門聲,沒有聽到伊向天的聲音,敲門聲急促起來。
「進來!」伊向天開口。
門外的人匆匆進來:「天哥,他們行動了……」
伊向天一下子轉身,制止住身後的人繼續說下去,隨後望了雪落一眼,不理會她,和進來的人朝著門外而去。
雪落有些不明所以,但感覺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忙也跟著他們朝外奔去。
才奔出書房門口,被突然間出現的人擋住了去路。
她定睛看,原來是南宮允兒。
「怎麼是你?」雪落急著去追伊向天,他們卻早已下樓去。
「怎麼?你不願意看到我?也是,你差點就看不到我了……」南宮允兒淡淡說道,靠向一邊的牆壁,沒有望向雪落。
雪落轉頭望她,不明白她的話。
「為了你,我差點就丟了性命!」她突然間轉頭盯視著雪落,眼裡露出恨意,「可是歐陽雪落,你居然又自個跑回來了?你這在開什麼玩笑?」
「對不起!」雪落沒有什麼可以跟她說的,如果她能想到這樣的結果,她是死也不要出去的。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要不是我腦子轉得快,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聽著你這麼淡然毫無誠意的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值幾個錢?對不起能換回我的命……」她一下子發起飆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我很感謝你帶我出去,我也知道這讓你很為難,如果他會因此而把怒氣遷於你……」
「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了!」南宮允兒一下子打斷她的話,瞟了她眼,口氣輕蔑,「你回來就想勸他把那女的放了?我告訴你吧,門都沒有!這一次,天道幫與帝集團,可算是對上了。」
南宮允兒一副悠閒的模樣,望著自己漂亮的丹寇,事不關己的口吻說道。
「什麼意思?」雪落卻因為她的話而頓住腳,轉身望著她。
「你不知道?」她挑起漂亮的眉毛,一臉幸災樂禍的笑。
「知道什麼?」
「喲,看你裝的……」南宮允兒左右望了望,湊近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你不知道老桑德斯是怎麼死的嗎?」
雪落心裡咯登下,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只是望著南宮允兒,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那你知道……你老公為何會被抓進去嗎?」
「你說什麼?抓進去?」雪落頓時瞪大眼,這是什麼時候事?她才和他通完電話多久?怎麼會抓進去?
「就是因為你老公殺了老桑德斯……所以才會被抓進去……」南宮允兒一字一句,很滿意看到雪落驚恐瞪大的眼。
「你胡說……你胡說!」
「我胡說?你可以去網上查查看看,牢裡那兩個人,都已經承認了那個幕後主使,便是帝集團執行總裁穆-維托-費爾頓,如果我沒記錯,你老公好像是叫這個名吧?」
南宮允兒一臉得意洋洋。
而雪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一下推開她,轉身進入了書房。
打開電腦,查看著網上的報導。
老桑德斯是因為獄中兩種族的人鬥毆引起暴亂而不小心被刺中死的,而那兩種族的頭頭,現在的口供,居然是……是穆主使的!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雪落簡直看不下去,穆為何要殺了老桑德斯?還這麼費盡周折導演了這麼一場暴亂?這真是太笑話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倏地起身,朝樓下衝去。
別墅的房間很多,她不知道伊向天在哪裡,只得一間一間找去。
正想推開第三間時,卻突然聽得裡面傳出的聲音。
「……想要滅了帝集團,這次可是絕好的時機!」
雪落的手頓時怔在那裡,連同著整個人,一起僵住。
「天哥,蒼穆已經被抓走,這人證也存在了…
…如果,你把老爺子在獄中寫的那封信交上去……那麼,物證也存在了,我想,這一次,他蒼穆就是有再大的本領,也難以逃脫了……」
聲音不輕不響,卻一字一句,句句砸在雪落的心上。
她兩腳一軟,險些就倒了下去,慌忙用手撐住門,卻是不小心傳來聲響。
「誰?!」門一下子被拉開,裡面的人全都望向門外。
伊向天也起身出來,待看到雪落時,眼微瞇了下。
雪落抬頭望向伊向天,他能看出她眼裡滿滿的擔憂與焦慮,單薄的身子彷彿都在發抖。
「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她顫抖著聲音,望著他問。
伊向天望了眼四周圍的人,司徒他們忙反應過來,對著他微點頭,轉身走開去。
弗瑞德原本不想離開,東方扭頭望向他:「弗瑞德,我們再去商量一下!」
說著,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攥著他就往前走。
「是不是真的?他……他真的……是兇手?」她都不管四周圍的人,只是緊緊盯著面前的伊向天,彷彿她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伊向天卻是不說話,轉而進了休息室。
「那些是真的嗎?」她鍥而不捨,非要問出個答案來,看到他進入,忙也跟著他進入。
「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吧……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伊向天靜靜站在那裡,兀自望著她焦急如焚的樣子,只是淡淡開口:「你想知道什麼?如果你認為這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如果你認為這不可能,那就不可能!」
「我不相信,這絕不可能,一定是他們嫁禍於他,一定不可能!」她一個勁搖著頭,一個勁喃喃說著,每一句話,都是堅定的不可能。
伊向天轉身走向沙發,淡然開口:「如果他是,那麼,他便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他的一句話,又當場讓她怔在那裡。
伊向天轉身走向沙發,淡然開口:「如果他是,那麼,他便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他的一句話,又當場讓她怔在那裡。
腦子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瞪大著眼,彷彿不可思議,怎麼會到了如此的地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和他,變成對立的局面?
伊向天轉過身,望向她:「如果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我們該怎麼做?」
他的聲音平靜,卻聽在她耳裡,猶如晴天裡的一個響雷,炸得她眼前一片慘白。
「不可能!怎麼可能!你也說如果了,如果就是假設,沒有這種假設!他絕對不是那種人!」雪落一個勁搖著頭。
「歐陽雪落……不,伊雪落……到了這種時候,我想,也是讓你知道所有事的時候了!」伊向天轉而走向窗前,望著外面黑呼呼的天幕,點燃了煙,深深吸了口。
「你知道,父親是怎麼進的監獄嗎?」
他悠悠開口,雖是問著身後人,可也明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繼續說著。
「父親和羅伯特-費爾頓,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這個天道幫,就是當年他們共同創建起來的……」他頓了下,又狠狠吸了口煙。
「羅伯特不喜歡出面,所以,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父親出面搞定,他最多在後面幫忙策劃,很少有人知道有他的存在。倒是父親身邊的另兩人,成了父親的左右手,在外面也漸有名聲。」
「我五歲那年,母親離奇失蹤,父親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那段時間,父親天天酗酒,不爽了就打罵,整個人,一下子頹廢下來!」
「你也知道,作為天道幫的首領,不要去說原先得罪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就光是看好戲,想要他出醜的就有多少……天道幫漸漸衰敗下去,不斷有人找上門來惹事……而父親又是這樣一副樣子,下面的人漸漸不滿起來……母親一直找不到,而父親一直不肯放棄,直至過一年,發現了母親的屍體,父親才真正停止了瘋狂的搜尋……而他也終於因為母親的死,大病了一場……」
伊向天又頓住,拚命了吸了口煙,雪落看到他的肩膀,似乎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