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淺羽從門外回來,就看到蘇易再病床上眨巴著眼睛,但是看到自己的一瞬間卻猛地閉上,往下觀察,嫩白的小臉上赫然多了一枚新鮮的指印。
肇事者許醫生站在一邊刷刷刷地填寫病例表格,時而凝神苦思,做出最無辜路人狀。
「媽……您怎麼來了。」
方淺羽把懷裡的一大堆包裹堆放整齊,轉身扶著額頭示意許烈停止演出,「您要是有空就給蘇易做做正經檢查,您掐她幹什麼啊?」
聽聽聽,不論多外行的人都瞧出來許醫生您虐待病人了吧,您快別裝了,最好麻溜地道歉走人。
蘇小熊恨不得把方淺羽說的話都錄下來做成專輯,居家旅行,受傷住院,都可以拿出來聽聽,防止更多的黑心天使對她的臉蛋痛下捏手。
方淺羽對於自己成為蘇小熊心目中正義女神的事情毫不知情,只用心整理者桌子上的各種食物。
熊同學也捨不得裝死了,乾脆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方淺羽,瞬間就被她,手中的食物小山,吸引了目光。
「這個,這孩子比較特殊,」許烈非常圓活自然大方得體地為自己找一些下的台階,「所以我也用了一些非常規手段,說了你也不會懂。」切,不就捏著玩玩嘛,為了個外人說你麻麻,不孝!
恩恩,蘇戰的傻閨女居然有這麼副好皮囊,真是托了吳老師的福分,白白淨淨,捏起來手感還真不錯。
許烈說著,沒事兒人一樣,從蘇易的專用食品櫃子上挑挑撿撿,一個個拆開來吃得開心大方,「難得閨女費心,知道麻麻做手術累,專門拿這麼一大堆來慰問。」
蘇小熊在病床上瞪大眼睛,一種死不瞑目又不敢出聲抗議的神情讓方淺羽看得都心疼了,轉身想安慰,就聽見病房門被突然撞開,一個移動的架子速度不減,直接朝著許烈衝了過去。
蘇易用一個病人很難完成的速度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在外面一陣尖叫混亂結束之後才敢慢慢冒出頭來,看到一大鐵盒餅乾正躺在她的枕頭邊上,空氣中殘存著喘息和掙扎的聲音,充滿了謀殺現場的詭異氣氛。
方淺羽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雖然目擊了事故過程,但是臉上沒有絲毫驚慌和意外,掉落在蘇小熊枕頭上的餅乾盒子以及其它雜物紛紛移走,還轉身從容地接受了熊同學用來作為感謝的炙熱目光。
「媽,蘇易剛醒過來沒多久,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您檢查完了就走吧,要玩,您帶著這些人出去玩好不好。」
方淺羽看也不看屋子中混亂的場景,俯下身幫蘇小熊掖好被角。
淡淡的馨香衝破消毒水的阻隔,衝進熊的大腦當中,轟地一聲引爆了一個二貨的全部勇氣。
蘇熊熊同學眼神迷離做幸福小熊狀,拖著傷病的殘軀,努力伸出脖子,毅然準備把頭塞進淺淺的懷裡。
腆著臉賣萌求保護,這幾乎是熊同學的本能,只不過吳老師二十幾年沒給過機會,現在覺醒一下瞬間覺得幸福滿滿——
「過分的體貼和溫柔,容易造成依賴,會讓病人失去**頑強求生求康復的*,對於機體的免疫也會是不小的打擊。」
一臉無辜的許醫生為了展示自己沒有放棄對熊熊的治療,火速伸出一隻手,一掌把取經途中的蘇小熊按回床上了,嘴裡還有條不紊地陳述著,各種無論怎麼聽都是在瞎掰的醫學原理噴湧而出。
錯愕和震驚爭先恐後地浮現在眾人的臉上,蘇小熊比大家還多了一絲淡淡哀傷,扭過頭看了看許烈,發現她手裡按著自己,腳下的高跟鞋似乎還踩著一個人。
「王鑫?!你怎麼在這啊,爬在地上做什麼,cos忍者神龜嗎,從井蓋裡出來的?」
許烈聽見蘇易在問,不由得覺得好笑,抬起腳站到一邊去,「對呀,從來冒出來的小鬼,偷襲也不看對手,也太放肆了!」
說著把幾乎埋住地面零食踢開一些,讓王鑫抖落一身的小熊餅乾,狼狽地爬起來揉屁股和腿。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
「都別猜了,是我給踹進來的,倆小子推著禮品車不進來,偷偷摸摸爬在小易門口偷聽。」
褚軍邁著矯健的步伐,手裡拎著還在吐舌頭的丁洛楓的衣領,舉重若輕地往王鑫的方向一扔。
「哎呦你可該減減肥了,再沉點估計我也得陪著蘇易住進來。」
王鑫仗著身高體壯把丁洛楓接在懷裡,倆人囧囧有神地盯著褚軍解釋,「這位老伯您誤會了,我們是蘇易的朋友,知道她受傷所以過來看看,不知道她醒了沒所以在門口聽聽動靜。」再瞅瞅蘇小熊,「對吧蘇易……」
切,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很詭異的場景,怪不得褚老大誤會。
蘇易在床上翻個白眼,「對,要不是你們身上那種猥瑣鬼祟的氣息太濃烈,我這頭暈暈的還真認不出來。」
許烈老遠看見褚軍進來就捂著鼻子了,「說到氣息濃烈,據說小褚你來醫院的時候一身的*#¥味兒,你洗乾淨沒啊就出來禍害人間。」
褚軍碰到許烈也沒有脾氣,瞬間漲紅了紫色的臉皮話也說不出。
「媽,褚叔叔昨晚在一個小區裡面出警,有個排污工人暈倒在下水道了,褚叔叔為了救人,才弄了一身污物。而且昨晚就是他把蘇易救出來送進醫院的,讓蘇易撿回一條性命。」
「呦,那吳老師可得請你吃個大餐感謝你了!去之前別忘了叫上我,
我給這孩子做十個小時手術,給我做助手的小姑娘都累暈了呢。」
熊同學被當做空氣晾在一邊,心中默默想像了一下吳老師的反應。
請客吃飯……吳大將軍那麼忙,她、她可能大概也許會直接叫外賣送到你們家裡吧。
當然如果她居然真的請客,請褚叔叔也叫上我吧,我也很久沒跟親媽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