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緊張得有些發抖,大氣也不敢出,感覺到方淺羽目光的注視,但是根本不敢睜開眼。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剛剛做了什麼,但是這個大膽的舉動放在一隻衰到家的熊身上,她並不能準確預測自己悲催下場的悲劇指數,只能肯定地認為,倒霉是一定的。
「你到底是醒了沒有呢?」
面前傳來學霸同學輕柔的疑問,聲音小的似乎像是自言自語,但是由於距離很近,蘇易仍然能聽出方淺羽話裡面摻雜的無奈和歎息。
蘇易心裡面咯登一聲,開始翻江倒海地糾結。
哎呀淺淺好像真的很擔心,有點心疼了,不如「活過來」?
算了不行不行,還是裝屍體好了,剛才我是哪根筋沒搭對,居然親人家!現在已經木已成舟大米成飯無法挽回了,簡直糾結!
可能到現在還沒有被扇耳光完全是因為我還「昏迷不醒」,要是突然「活過來」一定就是被扇出病房打出走廊的節奏,不管學霸同學有麼有這麼暴力,充分估計將要到來的危險總是沒錯的!
蘇小熊在柔軟的棉被底下窩著,一動不動cos埃及木乃伊,僵硬得像真的死過去一樣,暗暗握住的小拳頭裡面全是汗水,只盼著方淺羽看完自己能盡快離開病房,她好出來透個氣。
快憋死了淺淺!雖然很捨不得你,但是你還是走開一下好嗎!
熊同學被自己機智勇敢的「自救」方式折騰得欲仙欲死,靠著鼻尖能聞到的屬於方淺羽的淡淡馨香,作為堅持下去的全部動力,勇敢地同窒息作鬥爭。
「蘇易小鬼頭!別裝了,起來見見你許阿姨!」
一聲命令憑空劈下,緊接著一連串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幫當幫當敲得蘇易一陣頭暈,只好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慢慢把眼睛露出來,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陌生女人。
「咳咳,嗯咳咳咳……」
「哎呦小可憐見的,想不到蘇戰這樣一個大粗人,能有個這麼軟和的小寶貝,嘖嘖,還真挺招人疼的。」
蘇小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的樣子,就覺得耳朵鼻子臉頰都被人輕輕揉捏了幾下。
「咳咳咳,請問,咳咳,你,你是誰啊?淺,淺去哪了?」
蘇易聽著自己的聲音,簡直跟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一樣虛弱沙啞,勉強發出幾個單音之後,就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是誰,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找我女兒做什麼,你們很熟嗎?」
「……」
一口鮮血在蘇易的胸口翻滾湧動,隨時都可能噴湧而出。
方淺羽的媽媽,這這這,我還是很想昏過去,求被打暈……
聽診器塞進衣服裡面停留了片刻,又馬上被拿走,扒開眼瞼,看看嗓子,一系列簡單粗糙的檢查過後,許烈刷刷刷在一個隨身的木頭夾子上用醫生狂草記錄下情況。
蘇小熊縮回被子的深處,只留下默默注視的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黑黑的瞳仁隨著女醫生的動作移動著。
這是淺淺家的母上大人麼,立體的五官,高鼻樑尖下巴,修得很精細的眉毛,下面一雙細長的眼睛精光四射,薄如刀片的嘴唇塗著鮮艷的口紅,跟她腳上的高跟鞋相映成趣,組成一幅無比精緻又鋒利的美景。
==絕對是騙人的,這一定是個夢!
熊同學在棉被下面百感交集,這樣的媽媽,怎麼生得出淺淺那麼溫和淡的孩子,誰來捏我一下,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
「哎呦阿姨你……!」不要真的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