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初融的楚都,空氣裡有凜冽肅殺的寒風,穆染染,楚輕鴻等人在空地裡來回跑動,天氣冷,但是眾人身上都有薄汗溢出。穆染染跑的快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呼出的熱氣都可以很清晰的看到。
向晚楠帶著球晃過張准那邊的成員李玖,他的前面立刻又有了兩人擋住他的去路,向晚楠原先準備自己突破防線,突然看到不遠處沒有防備的穆染染,於是在前面兩人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球傳給了穆染染。穆染染接到球,將球先是踢到高空,然後飛身到半空,一腳向著圓框中踢去。
球過勁風起,皮質實心的球帶著極大的力道劃破氣流精準的射過圓框。
進球了!穆染染這隊進了第一球。
穆染染笑的燦爛,她風騷無比的給了向晚楠一個飛吻。向晚楠極為嫌棄的撇撇嘴,他最看不得就是穆染染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樣。
之後的練習持續了三柱香的時間,除了穆染染其他的人都是自小就會蹴鞠的,而且會武功身手不凡,所以在練習了一段時間,進行磨合之後,眾人都找到了感覺和節奏,配合之間越發的熟練和默契。
練習完畢之後,夏清菡帶著一些侍女過來給眾人分發毛巾擦汗。
夏清菡拿著她自己的手巾給穆染染擦著滿頭的大汗,穆染染微仰著頭,很享受美人的服務。擦完了汗,接過夏清菡遞過來的溫茶喝的很沒有形象。夏清菡關切的看著穆染染,看著她大汗淋淋的臉,夏清菡心裡其實是羨慕穆染染的,羨慕她能夠活的這麼灑脫,活的無拘無束。
向晚楠看著穆染染墮落得意的得瑟樣子,真想眼不見為淨。
隨著比賽時間的逼近,楚都大街小巷都掛上了橫幅,有為支持的隊助威吶喊的,有宣傳比賽咨詢的,有比賽成員介紹的,顏色各異,大大小小的橫幅在街頭街尾好不熱鬧。
更誇張的是,參賽這二十四人的畫像都被貼了出來,大有一番明星賽的意味。穆染染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火了,比如她去麵館吃完陽春麵,去菜市場買把青菜都能夠被人認出,更別說是萬昌,紅袖招,清風樓這種人流匯聚的地方了。
對此,穆染染表現的很淡定,但是向晚楠淡定不了了,原本就是採花賊出身見不得光,這一大範圍的曝光,他的那些個陳年舊事大有一番要被抖落的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於公眾前的跡象。這可愁壞了向晚楠。
好在穆染染沒有無良到見死不救,既然向晚楠改邪歸正而且又在她手底下混,於是某人帶著向晚楠去找了楚都善於易容的大師,給向晚楠改了頭換了面。沒有大規模的改動,看上去和之前的樣貌很神似,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是不一樣的。
幸好之前向晚楠在道上還沒有名氣,來找他的只有不久之前向晚楠聽人牆角的寡婦。那寡婦看到向晚楠的畫像,心裡震驚了好久,尋思著如今的向晚楠名氣火爆,又有點後悔當初和別人好上了,她去找了向晚楠,向晚楠心裡自然是氣憤,但是他現在是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的。
好在他和這寡婦勾搭時用的並不是自己的真名,所以當寡婦和他對峙事,向晚楠心裡做賊心虛但還是姿態擺的老高的,非常冷淡的打發了那寡婦。他最見不得的就是見異思遷的女人,那寡婦明明就找了別人,如今看他有名氣了,現在又回來投奔他,這樣的女人倒賠給他他還嫌麻煩。
易了容的向晚楠和畫像上猛的看上去是有有些相像,但是仔細看,發現是不同的面孔,寡婦原本很肯定那畫像上的就是她認識的人,後來和易了容的向晚楠見面後,發現是不同的人,只要說是認錯了人,然後離開。向晚楠頓時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穆染染在旁邊圍觀,笑的無良。說起來她這邊的隊伍一個比一個奇葩,都有一種不能見人,見光死的感覺,穆染染自己是女扮男裝,向晚楠易容,楚輕鴻和楚一他們也都易了容,彼此的身份都隱瞞著,在一個團隊但是都有著各自的秘密。
因為一次蹴鞠比賽,原本天南地北的十二人走在了一起,不得不說緣分是中很神奇的東西。
在眾人因為蹴鞠比賽而情緒高漲的時候,馬府裡的馬天和他爹正笑瞇瞇的盤算著這次的賭注。在馬天和他老爹的心裡王祈這隊自然是贏定了,因為除了王祈那些貴公子們,為了以防萬一,王祈還花了重金聘請了四位武功出眾的人做隊友,他要防的就是穆染染。王祈又哪裡曉得,除了穆染染,她這隊的其他十一人全都是武功厲害的人。
目前馬天和他老爹操控了賭注,賭王祈這隊的賠率是一比零點一,而穆染染這邊的是一比六。楚都的民眾也夠給力,出於本土情節,在瞭解王祈等人的身份和實力之後都紛紛認為王祈他們這對一定贏定了,因為王祈這隊的真容實在是太過華麗了。更何況大家對穆染染這邊的人沒一個瞭解的,自然而然的,護短的楚都命中紛紛的下注壓王祈這隊,認為穆染染他們一定會輸。
不過穆染染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她自然是下了大筆的資金壓自己這隊勝利,同時,楚輕鴻,穆清淵,向晚楠等人也都狠狠的下了注,在他們的眼裡,這樣賺錢的好機會不賺錢,那是對不起上天的厚待。
穆染染幾人下的資金很多,以至於他們幾人加起來的總資金都還遠遠的超過了楚都民眾下注在王祈那隊的資金。馬天和他老爹看著這樣的局面,一邊嘴裡罵下注在穆染染這邊的人是白癡,不過一邊還是笑的嘴都合不攏的數著錢,作為莊家,這樣的場面可是馬家人願意看到了,他們還恨不得想穆染染這樣白癡的人多幾個才好。在馬天看來,壓穆染染這隊的純粹實在送錢給他馬家。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只希望馬天和馬老爺比賽之後不要氣的身入黃土才好。
在馬府一片歡樂融融的時候,穆府穆染染的院子裡也可謂是氣氛歡快。穆染染算著比賽後她那小財庫就會成倍成倍瘋漲之後,就咧嘴笑的無良,怎麼看怎麼傻。穆染染的黑貓,喵喵的叫著,討好意味很明顯的在穆染染的腳下摩擦著,穆染染理也不理的就是一腳將黑貓踹開,然後黑貓爬起來又開始去討好,然後又被踢開。向晚楠捂臉幾分鐘。
「明天就比賽了,你就不要在惦記賭注了,早點休息吧。」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穆染染的桌上擺放著很多紙張,她拿著筆在上面不斷的比劃然後寫著什麼。
「我精神好,不睡都能完虐王祈那些戰鬥渣渣。」穆染染頭也沒抬的說的無所謂,她的一隻爪子按在桌上的紙張上,另一隻不斷的算著她下注的錢數和賠率過後的錢數。
向晚楠搖搖頭,他知道穆染染好賭,也沒想到她還這麼貪財的。
大楚皇宮裡,沐浴更衣後的楚輕鴻,站在床前始終沒有上床就寢。大紅色棉質的寬大床幔一層層雍容華貴的垂落,落在地上劃出美好的扇形。黑色的檀木床,散發著異香,看著不起眼,但卻珍貴異常。黑和紅是楚輕鴻最愛的最愛。
他的臥房沒有金黃的張揚,相比其他的帝王來說,他房間的顏色可以說的上去簡單,房內的裝飾也很少,除了一張床就是辦公的書桌,然後房間的另一側,擺放著很多的書籍,可以看出楚輕鴻很愛看書。房中的植物不多,除了一支漆黑高頸的瓷釉瓶裡插著幾枝紅梅之外,就只有一盆墨蘭。這墨蘭是被穆染染前陣子扔出穆府的,因為黑貓在玩耍的時候,把花盆打碎,然後把花也給蹂躪,穆染染看著受過折磨的花,想著養不活就扔了。
楚輕鴻派去監視穆染染的人,沒有放過一絲動靜,監視的人想著能讓楚輕鴻這麼重點監視的人一定是不尋常的,於是沒有放過一絲蛛絲馬跡,想著這殘損的墨蘭也許有什麼貓膩,於是把它交給了楚輕鴻。
楚輕鴻看到墨蘭的時候,他也是很無語的,他的收下未免也太神經質了一些。當時的楚輕鴻不知道腦袋是抽風還是怎麼樣,就把墨蘭養了起來,經過宮女們一陣子的靜心照料,墨蘭也漸漸恢復然後發出花苞,開始開花。
儘管楚輕鴻不是很在意穆染染,但不得不說的是,穆染染已經在悄然間,以一種潛移默化的姿態漸漸的走入了楚輕鴻的內心和生活中。
走到書桌旁,楚輕鴻隨意的順手從書櫃中拿出一本書,他有意無意的翻著頁面,心思不在書上。沐浴過後的長髮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他也毫不在意,好一陣他合上書,
「楚一。」
他的聲音剛落下,楚一便出現在他身邊,恭謹的站在一邊待命。
「蹴鞠賽事的下注什麼時候截至?」楚輕鴻隨意問道。
「啟稟主上,蹴鞠比賽在下午,馬府放出的消息是說明日正午之前截至下注。」
楚輕鴻點點頭,黑髮浸濕了他的紅色棉袍,讓原本大紅的顏色,看上去更顯幽深。
「明日正午截止的最後時刻在追加賭金五十萬兩。」說完之後,不理楚一的表情,又說了兩個字,「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