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為君解緋衣:冷帝的一夕寵婢

《》章 節目錄 為君解緋衣【26】 文 / 小美

    為君解緋衣

    我心裡不免奇怪,換做旁人定要千方百計推脫罪責,為何太白金星與雷公二人都一齊往李下和陳嬌身上攬罪責。(。純文字)不等我插上話,就聽一個女子走出來道:「今日花朝節盛會,這三人乳臭未乾,毛還沒長齊,就敢當著滿山的眾位仙家衝撞帝尊的鑾駕,自是罪無可赦,而兩位上神家教不嚴,一樣也難逃其咎,此番帝尊既然已有定奪,爾等還推諉什麼,聽著便是。」口氣一聽便不大好聽,聽著像是與我打過幾番交道的九天玄女。聽完這些,他似是又笑了一下,半晌才道:「都說完了?」他話音剛落,雷公和太白金星這二人忙抖抖索索地應了句「是」,玄女倒是沒吭聲,這時,他才淡淡接道:「我知道你們當中不少人都怕我,我說過,我和玉帝雖身為帝尊,但並非要你等事事言與心違曲意逢迎,」言及此處,他笑一笑,再道,「我想,我也沒有那麼可怕是不是?」他這一說,原本是說笑,不想底下那些人非但不覺得好笑,反倒又一齊跪地不起,齊聲山呼「冥帝帝尊恕罪」、「冥帝帝尊饒命」之類,害得青丘山又跟著抖了一抖。

    我在一旁暗自心道,我往日說你「性子忽冷忽熱,喜歡對人擺帝尊的架子,以大欺小」這些話,雖大逆不道,可見是實情,如今看眾人也都同我想的一樣,並非是我冤枉你,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也。哪知才這樣一想,天上登時又連響了幾聲炸雷,未及我反應,一道勁力已照直劈向我,抱著我的靈犀宮娥手一哆嗦,我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趕忙往邊上讓一讓,心道,當日我在休與山上時就聽過一個中有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得甚是好,他身為帝尊以大欺小,還不許我們這些人想一想,若是稍微想一想,便要遭天打雷劈,依我看,他也和那些凡人的州官差不離。這樣想,一面再往邊上讓一讓,免得再叫那些雷電劈中我。好在這些雷電響了一兩聲便已止住,鼻尖處,卻聞見一股淺淺淡淡的味道,比遠近那些花樹之上的香氣還要好聞,正是他身上的味道。我連忙坐直身子,才坐正,發覺我右邊那個前爪也像是踩在了一件面料上好的袍幅之上,我臉上略微紅了紅,趁底下這些人仍在山呼冥帝帝尊如何如何,再將那個前爪移一移。才一移,便隱約聽見頭頂之上他似是嗤笑了一聲,我心裡知道他一向有潔癖,而且又貴為天地至尊,想必是嫌我的爪子踩髒了他的衣服又礙於面子不便當眾發作的意思。當即心咚咚跳,強作鎮定地將臉色正一正,再將那個前爪挪了挪。

    待這些人山呼完畢,凌淵神將便開始傳他的旨意,果然是按著天法地則,將雷公父女與太白金星祖孫以及文書等一共五人一一治罪。陳嬌被罰得最重,李下其次,文書再其次,雷公和太白金星二人只各被罰了一層修為便作罷。我心有不服,李下原本是因我被尚柔騙去眼睛才與敖玉鬥法,以至重傷未癒,如今又為救我,被罰在三省山獅虎洞面壁思過七七四十九日,那個刑罰我當日受過,不比在琉璃塔頂受風刑好多少,倘若再叫他在獅虎洞受那些刑罰,不知還能不能撐得住,可是我若是開口為他求情,就怕他一怒之下再一併將我治罪。正左右為難,耳邊忽聽李下冷不防開口道:「稟帝尊,小的衝撞了帝尊的鑾駕,自當認罰,但小的今日來花朝節,還另有一事,想請帝尊公斷。」太白金星在一旁著急道:「廈兒,休得放肆!」

    豈料李下只當充耳不聞,反倒抬高了嗓子高聲再道:「帝尊在上,即翼澤龍王因一己私利,無緣無故將衛氏女衛宓擄了去,因此害得她被妙眼善女尚柔騙去雙目,小的為衛宓打抱不平,前去即翼澤找敖玉理論,不想反被他打成重傷,至今未癒。天法地則,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連下界凡人都知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我等上界。那敖玉雖是白水神女的表親,但小的心想,他既作惡多端,但白水神女卻一向樂善好施,又身為帝尊欽定的帝后,豈會坐視其族人作惡而不理?如今我發動鐵剎山之力,卻是找不到那敖玉的藏身之處,事發緊急,不得已才向帝尊懇請,望帝尊念在衛宓年幼無知,因一念之善反被人騙去雙目,能夠網開一面,答應小的兩件請求,小的李下,願為此以身家性命作保!」

    我心頭一熱,眼淚在眼眶中滾了滾,趕忙低頭用一個前爪揉一揉。心道,人常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樣一比,終歸是李下對我好些,始終當我是朋友,日後,我定要好好報答報答他。這時,一陣風過,風吹花落,連我身上也落了好些花瓣。四下一片鴉雀無聲,他喜怒莫辨地問道:「既如此,爾說說看,哪兩件?」李下應道:「小的想請求帝尊發話,就此勞動白水神女與我走一趟,先將敖玉收服,再將衛宓的雙眼物歸原主,此其一。其二,請帝尊暫且寬限我幾日,待敖玉一事一了結,我便前往三省山獅虎洞受罰。此兩樣,請帝尊恩准!」太白金星在邊上不住叩頭請罪道:「帝尊饒命,帝尊饒命,念在他年少無知,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大不敬,小老兒,小老兒願代其受罰……」

    青丘山山巒又抖了一抖,他沉聲再問:「白水呢?」聽見他問,便有一人結結巴巴地回話道:「稟,稟帝尊,白水神女剛巧前,前日病了,此番臥病在床,並未來赴會。」我也是後來才聽人告訴我,當日太白金星為何這樣害怕,為何說他孫兒李下方才說的那番話不知天高地厚是為大不敬,原來是李下當著四海八荒所有大神小仙說了白水神女的壞話,有損她的名聲,她既身為他的帝后,卻被李下當眾說成包庇族人行事不公,如此,豈不是冥帝帝尊臉上無光且也有暗中偏袒他的帝后,任憑她一家在三界中為非作歹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意思。我聽了,卻有些似信非信,心想怪道當日李下被敖玉打傷,要換做是我是太白金星,在三界中如此位高權重,定要與敖玉好好理論理論,可他非但不找敖玉理論,平常還不叫府內人提及此事,原來他是怕冥帝帝尊心裡不高興。不過,我卻並未聽出李下先前所言有暗示白水神女包庇族人行事不公之意,十有**是這些人一味媚上只顧貪生怕死,故意曲解李下之意。

    再說回到花朝節這一日,我心咚咚直跳,豎著兩個耳朵,屏息聽他如何發落。他卻故意遲遲不置可否,就在這時,李下果然急道:「凡間尚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等上界豈能比不過那些凡人?還望帝尊三思!」李下才言畢,凌淵神將突然怒喝一聲:「大膽李下,帝尊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帝尊身為天地至尊,掌管天地萬物生死之計,千百萬年來,他又何時管過爾等這些人自作孽?爾等這些是非官司,若事事都要他管,要天法地則何用?爾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出言不遜!」我目不能視,事後,還是聽鳳凰鳥那廝告訴我,凌淵言罷,冥帝帝尊在發話前,不過掃了靈犀宮娥一眼,靈犀頓時打了一個寒噤,這才忙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將我從他腳下抱走。因著數罪並罰,不等花朝會散下,李下便已被那些冥將押往三省山獅虎洞受罰。臨走前,我分明聽見人群中陳嬌似是冷笑了一聲,說了一句「這便是你不管不顧一心幫著那衛宓的下場」,我一聽,心裡自然更加難過,怎奈我身上不知何時也被人施了法,非但口不能言,就連手腳都動不了,兩個眼眶火辣辣的疼,只能任由他們將李下帶走,卻幫不了他分毫。

    我聽得見他在說話,卻是朝著身邊的冥將所說,才說完,山上隨即又是一陣山呼聲。靈犀將我抱到一棵花樹底下站定,一會和我說冥帝帝尊從寶座上站起身,如何徐徐揮動廣袖,擊向足下的英水波瀾,一會又說漫天的花雨,隨著他掌心的光束憑空而降,紛紛落進那些瀲灩的波光中。她說的這些,我大姐二姐都和我炫耀過,不過就是霎時間,原本九曲回轉的整條英水,如何被他變成散溢著奇香的玉液瓊漿罷了。然後原本跪在青丘山上的那些人,紛紛湧向河堤,以手,以杯,以壺,以天下間各種稀罕的酒器盛著河中的佳釀。淺酌慢飲,一飲而盡……觥籌間,酒香四溢。然後,一個一個的仙娥在他面前翩躚起舞,許多許多個地位尊貴的上神排成迤邐的長隊,攀著那雲階來至他面前。俯身叩拜,齊聲高呼,再敬上杯中之物。他很少飲,多是讓身邊冥將為他接過。這些文縐縐的字句,兩個姐姐每次從花朝節回來,都要向我很是誇耀一番,我聽得只差耳朵起繭。靈犀見我默不作聲,便又向我道,倘若白衣神女今日不是因病不能赴會,此時也一定站在西王母身邊,含著最是溫柔不過的笑意,含笑仰望著冥帝帝尊。而帝尊老人家間或也會回頭看一眼她所在的方位,每每此時,她的笑顏便足以使席上最絕色的女子遜色。這些文縐縐酸溜溜的字句,我並非不會說,只不過一向不愛說罷了。聽她這樣講,我便將嘴巴抿得緊緊的,只當充耳不聞。

    靈犀歇一口氣,還要再講,虧得此時有人叫她,她不知是計,便將我放在地上,囑咐我在樹下等她片刻,她去去就回。她才走,便有一個翅膀尖硬生生塞進我手心裡,耳畔,果然傳來鳳凰鳥的聲氣,貼在我耳邊,低低道:「我好容易才將靈犀引走,你且聽好,這些話,我原本不想對你說,」這廝歎口氣,又道,「方纔,李下那句大不敬之詞,惹來天地震怒,原本他就已被那些冥將用捆仙索捆住,天地又突降異象,若只是那些電閃雷鳴倒也罷了,李下剛說了那一句,頓時有萬道金光從冥帝帝尊身後一眾貼身神將手心內揮出,齊齊劈在他身上。非但將他劈倒在地,皮開肉綻不說,若是再多一分力道,怕是會命喪當場。可憐啊,他重傷未癒,如今又添新傷,若是再在獅虎洞多受些刑,就怕,就怕……」說到此處,這廝又搖頭晃腦地咂了下嘴,再接道:「不過,便是這樣,李下卻仍未叫一聲疼,這一點,我倒是很是佩服他。」見我一臉著急,它卻故意放慢語速,不急不忙地道:「你也不用急,眼下,若想救他,便只有一個法子。」我用力握一握它塞在我手心裡的翅膀尖,意思讓它快說,它清一清嗓子,慢慢悠悠地道:「此刻人多,你再多說也無益,帝尊老人家也斷然不會應允。依我看,不如等散會,你再變回人形,親自到幽冥殿去一趟,當面求一求帝尊,讓他老人家開恩放了李下,帝尊一向以仁治天下,如此倒還有一線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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