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為君解緋衣:冷帝的一夕寵婢

《》章 節目錄 為君解緋衣【12】 文 / 小美

    為君解緋衣

    我再一看,自己身上這件白色襦裙穿得好好的,便有些疑心昨夜之事仍是幻象,於是用右手在左手腕上用勁掐了一把,再一擰,一陣肉疼之後再睜開眼睛,心裡稍微安慰了些。《》待走去推開窗戶探頭往岸上一看,正好遠遠看見他向一個專賣各樣吃食的小販買包子,包子才買到手,幾個頭上梳總角的小娃兒便圍著他流口水,有一個吮著手指頭仰頭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邊上這些小販便齊聲替他攆這幾個小娃兒走,他臉上的表情卻甚是和煦,俯下身,一邊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了我一眼,將手裡熱騰騰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分與這些凡人。我雖說有些捨不得,再一想,當日在瑤池那個名叫連城的仙娥說得很是,但凡為君者,必定心繫萬民,三界中無分貴賤皆是他與玉帝帝尊的子民,這些凡人雖說身份低微,但在他與玉帝帝尊心裡,想必與我們這些仙家一般無二,如此才能彰顯出他與玉帝帝尊德被四方的無量恩澤。這樣一想,望著他的眼光中立即又多了一層景仰。關上窗戶,梳好髮髻,特為在妝鏡前照了照,左右轉一轉眼珠,自覺鏡中那一雙杏眼十分有神,小小的臉孔雖說略顯圓潤些,卻也不是很過分,胖瘦正合宜,而且天庭飽滿,小巧的鼻頭下方是小而豐滿的嘴唇,整個人十分精神,我自己看了很是滿意,遂再理一理衣褶,打開艙門,擺出一副大戶人家小姐端莊斯文的派頭小步走出去。

    才上岸,走到賣包子的小販跟前一問,才知他家的肉包子已經賣完,再走了幾步,便有一個貨郎對我招呼道:「這位姑娘,方纔那位可是你家相公?」一邊又對我誇道:「我看方纔那位相公器宇不凡,待人也和氣,姑娘真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我聞言,登時臉上紅了紅,低低咳嗽一聲,故意不答他的話,經過他的貨擔時,特意放慢些步子,裝作將他貨擔裡的物什一一看一遍,心裡萬分受用。旁邊一個看相的老翁手捋鬍須將我從頭看到腳:「這位姑娘,你家相公不單宅心仁厚,還天生富貴之相,我方才見他很是喜愛孩童,想是你與他尚無子嗣,不如讓老朽替你佔一卦如何?看你家何時添丁,何時進口,若是不准,老朽絕不收你一文錢。」他身邊一個賣豆腐的女子笑吟吟地打斷他道:「我說張半仙,這一回你定是又看走了眼,這位姑娘年紀尚小,倒不像是已成過親,」一邊湊到我近前調笑道,「你實話告訴姐兒,他莫不是你相好?你背著你父母兄弟與他私奔到此地對不對?」不待我開口,果不其然,天上當頭一個炸雷,原本好端端的天色突然間烏雲密佈,她仍不知收斂,又向對面擺攤的一位郎中拋了個眼色,扭頭再朝左右眾人笑道:「孤男寡女同一條船,依我看,眼下怕是得找個大夫開副方子幫你早些懷上身子,姐兒告訴你一句實話,這些男人啊,哪一個不是朝三暮四,要想登堂入室有個正經名分,須得母憑子貴才行!」

    話音未落,天色已大變,一道電閃劃破長空,眾人便紛紛道:「怕是要變天,大夥兒趕緊避一避。」說話間,你推我讓,將她一筐豆腐擠翻在地,轉眼踩成爛泥。那女子一把拽住一個過路之人,高聲叫嚷道:「賠我豆腐來!」我卻也未曾動氣,將兩手袖在身前冷眼旁觀了半日,心道,她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當下邊走邊摸著肚子合計,待會無論如何要問一問他,又一想,這些話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卻是很難問出口,正合計此事,不覺走到一家酒肆,才要埋頭再往前走,不想被店小二伸手攔住,說是有位客官正在裡面雅間等我。我跟在這人身後,慢騰騰地走進店內,果然見他端坐在靠窗的雅座上自斟自飲。桌上已經上了兩個冷盤,都是我愛吃的菜式,他抬眼淡淡與我目接,卻是不發話。我便照著天法地則對他揖了揖,在他下首的條凳上入座,欲言又止地拿眼風瞄一瞄他。他執起酒杯,似是笑了笑,自顧自喝他自己的酒。我臉上紅了紅,小手不自覺再摸一摸肚子,問道:「那個——」他笑道:「什麼?」我在條凳上略微挪一挪,以便往他身邊靠近些,轉頭望望雅間的門口,再往他身邊挪一挪,趁四下無人低低道:「有件事,我今日才想起,不知還來不來得及。我聽聞男女若是睡在一處,這女子便會有身孕,」我頓一頓,手按在肚子上道,「我與帝尊睡了不止一次——」

    我話未講完,他似是被杯中酒嗆住,放下酒杯,一手握拳掩住口鼻,一連咳嗽了數聲。待咳嗽完,才移目向我,不動聲色地問道:「阿宓的意思是?」我垂眼沉吟了半晌,遂把心一橫,回頭再望一望門口,待轉回眼珠,抬頭一眨不眨地望進他眼中,紅著臉,做出是迫於無奈的樣子小聲向他道:「我既然已經有了帝尊的子嗣,那帝尊昨夜說的三個條件,我便是再辛苦,也照做便是。」我的意思是告訴他,並非我厚著臉皮非要做他的帝后,而是我肚裡有了他的子嗣,我也是為了我與他的孩兒著想。他用長指撫一撫我的臉頰,目光深沉地一笑:「這麼說阿宓很喜歡小孩子?」我想起張半仙才說他很是喜愛孩童一句,還當這是他借此試探我是否也和他一樣喜歡,只得對他呵呵乾笑了兩聲,道:「自然是喜歡。」一面趁熱打鐵,再開解他道:「帝尊不是一直希望阿宓有兒孫繞膝之福,帝尊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兒,應該和阿宓一樣高興才對。」

    我自小會吃飯便會背書,可爹娘要先生教我的經書向來都是正史,自然不會寫到兩位帝尊不可能有子嗣這種隱晦之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待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為何會突然變臉,直到後來,末世降臨那一日,他隻身陷在混沌幻境中,只差散盡所有修為,生死未卜,原先那些被他用法力封住的記憶突然開了封印,好像一張一張隨風翻過的畫紙在我腦海中翻開。流碧池畔,他像以往一樣用長指撫一撫我的臉頰,頭上落花似雪,原來,他在玄女當日所設的情劫裡問過我:「我與玉帝都不可能有子嗣,阿宓難道不想自己有兒孫繞膝之福?我倒希望將來有一日,阿宓能帶著兒孫來見我,也不枉我今日如此費心費力做這些事。」原來他和我說過,只不過我被他取了記憶,是為陰差陽錯。

    我說完這句,他半天沒說話,側過臉去,似是嗤笑了一聲,待轉回視線,再看了我一眼,道:「我何時與阿宓睡在一處了?那些不過是你自己心裡的妄念所致,阿宓忘了我說過的話?心有妄念之人,一旦置身無妄海,所見所聞皆是幻象。」言畢,再很是平淡地命道:「來人。」話音未落,不過一眨眼功夫,我與他不知何時已來至觔斗雲上,眼前,凌淵神將領著成千上萬一眾手執法器的黑衣冥將在雲上對著他行叩拜之禮,就見他再面無表情地命道:「傳我的口諭,將衛氏女衛宓送至白水的鏡宮當差,給我嚴加管教。」他身上的青色袍衫在風中翻飛飄拂,我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滾了又滾,心道,若是送我去其他地方還好說,我大不了忍一忍不與他計較,可他既已明知我對他的心意,還要將我送到他的帝后白水神女那裡,可見他擺明了要欺負我之意。他雖貴為天地至尊,一言九鼎,但士可殺不可辱,我便是再胸懷寬廣,也忍不下這口氣,索性豁出這條小命不要,與他理論理論。

    這樣想,我便再對他揖一揖,正待要開口同他請辭,嘴巴張了張,卻是不能出聲,可見被他施了什麼法術,叫我不好與他分辯,只能紅著眼睛眼睜睜看著他大步轉身。轉身之際,用手中的白色錦帕掩住口鼻,一步一步拾級而上,大步朝天上走去,每走一步,腳下便生出一朵雲階。萬丈的霞光自頭頂揮灑而下,將半邊天幕都照亮,雲層之上,數十位身著綵衣的仙娥,手執流光溢彩的障扇和華蓋等在隊前。一朵一朵五色的祥雲,不知自何處飄來,圍繞在他的足下和身側,更有一隻一隻生著七彩羽翎的鳳凰,歡聲鳴叫著,在他身旁輾轉飛舞,此刻,他儼然已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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