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下頓時像舒了一口氣,點頭認可我這句話道:「你所言極是,」一面再覷了覷我的臉色,接道:「如今你作何打算?」我便細細詢問他在下界可曾聽到過我爹娘和我二姐的消息,他略微皺了下眉道:「我聽說有人在凡間一個叫鄭國的小國見過你父親一面,後不知所蹤,不過,你且放寬心,人言有時確實不可信,我再代你打聽打聽,說不定還有其他人見過他老人家。(。純文字)」接著又道:「我也曾托祖父幫我去瑤池打聽過你娘親和你二姐的下落,怎奈西王母身邊的人口風極緊,說是西王母有令,但凡有人私議衛氏母女者一律以杖責三十處之。」我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滾了滾,為免叫他看見,遂轉過身去默不作聲地絞了絞衣帶。李下見我不接話,知道我心裡難過,故意將話鋒一轉道:「我聽聞你被冥帝帝尊綁在丹霄宮內三十三層琉璃塔頂受風刑,怎的好好的,塔又倒了?可是又有人故意要加害與你,你有沒有求帝尊幫你徹查此事?」我便再提醒他道:「我上回和你說過,我這個人的劫數與旁人不同,非但多,還另有變數,不像尋常人那樣便宜。」哪知他將臉色一凜,道:「這是阿宓自己以為,依我看,除去生死簿上記的命數,必定還有**,阿宓若不去徹查,又如何得知到底是天災還是**所為之?」
我聽出他這是話裡有話,當下定睛往他臉上打量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再問他:「你去成山打聽南極仙翁一事,打聽得怎樣了?照你所說,我在來天庭的路上身中奇毒,可是這南極仙翁陷害我?」我話音未落,他卻將身子一轉,眼光躲躲閃閃地避開我道:「總之你我當日遇見的這位『南極仙翁』並非在成山設壇講道的那一個,是另有其人。」我問道:「那是何人?」他道:「我尚無實據,還不能告訴阿宓這人是誰,總之不是真的南極仙翁就是了。」我見他說得吞吞吐吐,待要再仔細盤問盤問他,不料他卻顧左右而言他道:「阿宓可曾打探到你左腳上的金鈴鐺到底是何人所為了?」我聞言將裙擺拎一拎,露出底裙下的繡鞋,順道也看了一眼自己左腳腳腕上栓的物什,一邊踢一踢身下才積的落花。踢了一腳之後,仍不解氣,只覺這兩個金鈴鐺甚是礙眼,便再用勁踢了一腳。腳還未落地,卻見遠處的廣場上,突然憑空冒出來一排黑衣冥將,朝我和李下大步走來,一個個手執法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等環顧了一遍左右之後,又將視線落從我拎著的裙擺底下飛快地掠過,其中一人咳嗽一聲,似沒話找話地對李下板著臉道:「我等已是看在太白金星的面子上寬限了一些時間,此乃帝尊的禁宮,豈是尋常人可以久留?帝尊雖未發話,卻不可因此廢了法則,爾還不速速出天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