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淒楚的朝那輛轎車又看了一眼,忍著腳踝的疼痛,向前走去,沒一會兒,她嬌小的身形變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雨夜越來越沉,整個城市都沐浴在一片朦朧之中。
夏落落回到了家,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換上乾淨的家居服。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可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她都沒覺得冷,到了家之後,她覺得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打顫,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上了床,用被子緊緊的把自己摀住,捂得嚴嚴實實的,她嬌小的身子瑟縮在被窩裡,空調開的明明很足,她卻還是冷。
沒一會兒,她就覺得全是像是火一樣燒了起來,臉頰紅的像是火燒雲一般,就是燒成這樣,她還是感覺冷。
她的眼皮漸漸的變沉,意識變得模糊,在棉花團般的意識裡,她感覺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她的身邊,額頭是寬厚手掌的溫度,隨後是一絲的清涼,像是夏天吃了冰棍那樣舒心。
有人搬起她的肩膀,把幾粒藥丸放入她的口中,一個散發著磁性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他說,睡吧,明天會好的。
夏落落以為自己生病出現了幻覺,她還對著那人淡淡的一笑,想要跟他說聲謝謝,乾澀的嗓子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是不是她太寂寞了,連生病也幻想著有人來照顧?
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很溫暖,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那該多好。
她生著病,臉上卻帶著微笑,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翌日清晨,天空放晴,太陽的光芒帶著強有力的力量普照著大地。
夏落落迷糊的醒來,撓撓凌亂的頭髮,明顯感覺身體好多了,她抓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下時間,頓時手忙腳亂,「我的天,都到這個點兒了……」
她一個箭步衝進洗手間,胡亂的開始洗漱,她的嘴裡正含著一口漱口水,拿著牙刷搗來搗去的時候,她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她就知道公司一定回來電話,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要敲定一下跟簡愛合作的流程,可她比上班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她接了電話,一嗓子吼過去:「小文是你吧?再給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以後我一定趕到。」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小文不過是打電話慰問一下她這個上司病怎麼樣了,她都說了些什麼啊?難道是高燒把她腦子也燒壞了?
「老大,我不是催你上班的。」小文吸吸鼻子說,覺得夏落落甚是可憐,天天忙工作,腦子都壞掉了。
夏落落又咕嘟了幾口水,漱了幾下口,「我知道,你只是提醒我一下,我不會怪你,你先幫我準備一下材料,我馬上就無公司。」
夏落落扔了牙刷,就開始風風火火的換衣服。
「老大,你都請過假了,還來公司幹嘛?會議已經推遲了,您就不要操心了。」小文的口氣裡透出幾分同情。
請假?夏落落穿衣服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什麼時候請假了?她平復了一下慌亂的情緒,努力的回想,昨天淋雨回到家,全身難受無力,然後就爬上床睡覺了,一連串的事情她都記得,她什麼時候請假了?
「你弄錯了吧小文,我沒請假。」
電話那邊的小文痛苦的扶額,她這個上司病的真厲害,「你老公今早打電話到公司,說你生病了,要給你請一天的假。難道他沒有告訴你?」
夏落落沉默了幾秒,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醒醒,醒醒,快醒醒……」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小文,你能不能說清楚?我什麼老公?」剛剛好一點的頭,又開始犯暈了,她婚都沒有結,哪來的什麼老公?
小文同情心氾濫,可憐的老大,怎麼就病成這樣?腦子都開始迷糊了,「老大,公司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好好休息吧……」
「小文,你把話說清楚,我哪來的老公……喂……我沒有老公……喂喂喂……」真該死,怎麼就把電話掛了呢?她話還沒說完呢。
小文掛了電話,微微蹙著眉頭,可憐的老大,怎麼病成這樣?
旁邊一個女同事經過,「小文,夏總監怎麼樣了?」
小文無力的搖搖頭,神情甚是哀傷,「很嚴重,連自己的老公都忘記了。」
「病的這麼重?」
「是啊,真可憐!」
「……」
夏落落扔了手機坐在床上,抓狂的揉著頭髮,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突然又抓起手機,查看通話記錄,發現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確實有一通打給公司的電話,七點多?她分明還在睡覺,怎麼會打電話?
難道……
她下意識的扔了手機,想到有人進入她的家,拿她的手機打了電話,她就感到毛骨悚然。
前不久她看過一個電視劇,說一個變態男人經常藏在單身女人的家裡,偷看女人吃飯睡覺洗澡,滿足他的變態心理。
想到這裡,她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太嚇人了。
她迅速的從床頭櫃裡翻出一把水果刀,緊緊的攥在手裡,向著廚房一步步的靠近,近了,近了,她一個閃身,啊的一聲踢開廚房的門,嚇了一身冷汗,裡面卻什麼也沒有,她壯著膽子把櫥櫃,冰箱,能藏人的地方都打開,還是什麼也沒有。
她緊張兮兮的去了洗手間,什麼也沒有。
回到臥室,衣櫥裡,床底下,窗簾後面,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卻沒見一個人影。
人影沒看見,卻發現了一張紙條,下面是一盒感冒藥,旁邊是一杯清水,她狐疑的拿起紙條,上面寫著,鍋裡給你熬了小米粥,吃完飯再吃藥,一定要記得!署名,暗戀你的男人。
又是他?夏落落把紙條揉成一團,憤恨的扔進垃圾桶,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嚇死人了。她去了廚房,揭開鍋蓋,果然發現一鍋香噴噴的小米粥,裡面還放了綠豆花生米。
她砰的一下蓋上鍋蓋,雙臂環肩靠在門框上,氣呼呼的自言自語,「什麼破男人呢,不要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接受你感激你,做夢,這樣只會讓我厭惡你,連面都不敢露的膽小鬼。」
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說是她的老公?還給她公司打電話請假?他知道今天的會議多重要嗎?
等等,他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