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畫吧,沿著這裡切下去。」周大少也站了過來,更是從方桌上拿起一隻白色粉筆,在張立達手中的毛料上畫了一道痕跡,這痕跡就在毛料表面的綹裂上,切石,一般都是從綹裂下手,因為它是裂的,下面即便有綠也可能被破壞,無法利用。
他劃痕的地方就是一道綹,而且附近不止有這一道綹,而是多道。
「行,就從這裡吧。」張立達笑笑,一側的劉玉榮也打開了切割機的防護殼,隨後張立達才把周大少畫好的切痕對準切割器,放下防護殼,另一邊的劉玉榮也直接啟動機器。
剎那之間,整個機器就爆發一陣嗡鳴,無數石屑飛濺而出,零星一部分拍打在切割機防護殼上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響,到了這時,整個房間內反而冷清了下來。
因為切石並不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等待。
「張老弟,你在這裡看著就行,我先去轉轉。」李總和他身側的青年似乎不願幹等,直接就笑著開口,他們來這裡還是玩石頭的,可不會這樣一直等下去。
打過招呼之後,兩人才轉身走向兩側的貨架,周大少也差不多,至於劉玉榮倒是無所謂,只是陪在張立達身側閒聊。
就這麼過了十多分鐘後,劉玉榮才驀地一笑,「好了。」
關上切割機取出毛料,隨後拿出一個小錘子微微敲了一下,原本還是合在一起的毛料頓時滑落兩瓣,而在看毛料的幾人也頓時圍了上來。
一眼之後,另外三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明顯的失望,垮了。
整個石頭一分兩半,裡面卻沒有半點綠意,這毛料是賭垮了。
「果然垮了,我就說嘛,這毛料看上去表象實在不怎麼樣。」李總直接輕咳一聲,很是不以為然的道。
站在他身側的青年也微微點頭,也贊同他的話。
就連周大少也是很無奈,他之前已經勸過張立達了,可是對方根本不聽他的話,他又有什麼辦法。雖然一塊毛料石頭,切一刀下去不見綠,那第二刀,第三刀時也未必不會見綠,不過眼前這毛料卻太小了,只有小南瓜大小,八斤多的石頭,沿著靠近中心的位置一刀切下去,卻沒有切出一點綠來,那剩餘兩瓣裡存在綠的可能性也實在太小了。
這一刀不出綠,就算剩下還能切除綠來,其大小也絕對有限的很啊,而且那種可能性也實在太低太低了。
「沒事,第一次賭石都有交學費的時候,阿達,別介意,來幫我選一塊吧。」無語的拍了拍張立達肩頭,周大少才笑著道。
「再切一刀吧,反正我就是隨便玩玩。」張立達當然不可能走啊,他可是知道這裡面有綠的。
「額,那好吧,再切一刀。」
再切一刀也沒什麼,雖然已經不對這毛料抱希望了,可他也不可能多說什麼。
…………
十多分鐘後。
庫房裡有再次來了一個中年,一樣加入了選料大軍,而張立達的第二次切石也告一段落。
「嘿,又垮了,已經是第二刀了,這毛料基本可以放棄了。」
「是啊,被切成了三塊了,還是不見一點綠,剩下那麼小的石料基本不會漲了。」
「阿達,第一次玩都這樣,我以前可也交了許多學費的。」
……
圍上來的幾人都是很自然的接受了這結果,周大少依舊開口勸解了一下。
不過張立達卻淡笑的道,「剩下這三塊,擦擦試試吧。」
被切割成三塊的毛料體積都不大了,若是直接選擇那塊含綠的毛料,恐怕一刀下去就能切中那高綠冰種了,而到了這時,他為自己掩飾的行為也差不多了,是時候真正讓那高綠冰種重見天ri了。
「都這樣了還擦?」可他的話卻讓一圈人驀地一愣,全都很古怪的向張立達看去。
這傢伙不會是受不了這刺激,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吧,剩下的三塊石料這麼小,還有什麼可擦的,七八斤重的石頭切成三塊,平整的切面別說是綠了,一點霧都沒見,就算是還真能擦出綠來,也絕對不會比掌心大多少,而且這毛料賣相這麼差,就算出綠種水也有限,估計根本不值錢,還擦什麼啊擦。
這絕對可以直接當廢料處理了啊。
「我是第一次玩,這一塊毛料也有點紀念意義,還想多擺弄幾次。」張立達雖然能讀懂幾人的眼神,不過還是向周大少解釋了一句。
「嗯,那就擦吧。」周大少雖然無語,也只能點頭,畢竟石頭是張立達的,現在那些工具放在那又沒人用,他想玩自然是隨他。
但心下周大少卻有些後悔,他估計這是張立達一下子賠了六萬,有點不死心啊,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搞得現在他都有些內疚。
至於其他幾人,除了劉玉榮這個老闆外,都是古怪的瞥了張立達一眼就四散走開,小傢伙玩不起啊,他們也已經知道了對方買下的這塊毛料是什麼價格,以他們幾人的身家還真不在意那一點小錢,不過看來這個張立達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當然,幾人也都覺得自己是體面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就算有什麼恥笑或者不屑,也只會在暗地裡私下搖頭罷了。
「擦石不同於切石,任何切石都有風險,就算你沿著綹裂去切,一樣可能切壞玉石,因為有綠的毛料,其表面的綹裂雖然可能破壞質地,但那只是較大可能而已,也可能外面的綹裂並沒有破壞到裡面的綠,卻被你沿著綹裂一刀切下去,直接切傷了。不過擦石就安全的多了,一擦顢、二擦枯、三擦癬、四擦松花,這基本都是行家選擇擦石的順序,你這塊毛料只有顢和癬,並無枯和松花。阿達,你就先沿著顢擦吧。」
庫房裡一樣是有擦石工具的,而擦石一般都是手工,用擦條就可以。
李總幾人再次離開後,周大少才指著那碎成三塊的毛料向張立達解釋。
「嗯,我知道了,那就先從顢開始吧。」
張立達給自己帶上一雙手套,又拿了一塊擦條,才抓起有顢的一塊毛料,坐在方桌附近的凳子上開始擦石。
而且他更知道,那點滿綠冰種就在這顢下面,不過卻不是正對面,而是在一小撮在顢下,大頭卻在與顢交接的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