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消失幾天的天菩薩突然出現在帳篷邊上。這老頭全身都濕透了,原本翹起來的長頭髮也耷拉下來,弄在臉上,感覺很真有點像那老鬼。他氣喘吁吁的,像是做了什麼體力活,眼珠子昏黃,佈滿了血絲。
猛然間就這麼出來,把我們都驚到了,特別是他那身裝扮,又臭又噁心,感覺掉進了糞坑裡。
見他來了,我很是高興,畢竟這人是救過我的命,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我現在很可能已經蠱毒發作,不治生亡了。
我穿著個叉褲就迎上去,問他這些天都去哪裡了,怎麼搞的如此狼狽呢?
天菩薩一把抓在我肩膀上,喘息著就叫我把他扶到帳篷裡面,說自己累的不行,要休息。考古隊的人都噁心他,但他算是我師父,我將他弄到了自己的帳篷,讓他躺了下來。
老頭悄悄咪咪的跟說,自己這兩天是去找那傳說中的伊爾山,槐樹洞了。幾天下來都沒有找到,剛才從上遊走下來,不小心掉進了河溝裡,才搞成這副摸樣。
我本想責怪他不辭而別的,但還是算了,畢竟這麼年長的人了。閒聊中,一夥人就在說今天遇到的怪事,天菩薩安安靜靜的聽著,聽的很是認真,如同一個老小孩。
藉著火光,我才發現這老頭衣服顏色不對,離開我們的時候是黑色的,現在確實綠色的了,但衣服的樣式並沒有改變。
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自己做法式的時候不小心弄死了幾個白廟子,白面子的尿漿整到衣服上,導致了變色。
我們說完遇到擋路鬼和指路鬼的事,就問他是不是真的,老頭很是驚訝,馬上說是真的,但是不明白怎麼有指路鬼。
他睡在我的帳篷裡,我沒辦法就和丁武睡,只好又做了一回基友。
睡著丁武就跟我講,說剛才天菩薩行為詭異,他懷疑天菩薩會不會就是那老鬼。
他的懷疑確實有道理,要知道我們前腳剛到帳篷,後腳他就跟著回來了。與此同時,他衣服也是打濕了的,唯一不同就是他衣服顏色變了。
但是我否定了丁武的推測,我斷言天菩薩不是老鬼,很是肯定堅決。
看到這裡,有朋友可能就會罵我了,認為我傻逼,你們也會覺得天菩薩就是老鬼。但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不是。當然,到底是不是,我現在一下子說不清楚,大家接著看就知道了。
我的證據有兩個,第一:老鬼個子不高,不會走路,而是一跳一跳的,這點天菩薩不具備,他個頭跟我差不多;第二:老鬼的眼睛和天菩薩的眼睛不同,老鬼是帶血紅色的,天菩薩是昏黃的。
丁武始終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還跟我說要不要趁著夜色偷偷離開。我一巴掌打在他大腿上,說他怎麼變的這麼膽小了。
我想,如果老鬼真要毒害我們,在沼澤地裡完全有能力致我們於死地,沒必要說攆到這裡來。我甚至覺得那那鬼並不是想殘害我們,更多的是不想讓我們找到蒙古部隊的遺跡,似乎想將這個秘密永遠的封存起來。
天菩薩則不同了,他要找的只是伊爾山,找王靖雯說的那個槐樹洞。如果他是老鬼,他完全有能力在我們離開西昌前,就用蠱咒將我們殘害,阻止我們前往迷失森林,保護好那消失的遺跡。
丁武的種種推測都被我一一擊破了,當然,我說的也並不全對,他說的也不是不值得考量。
一晚上相安無事,天菩薩呼呼大睡,鼾聲雷動。伴著晨曦我們走出了帳篷,他都還在睡覺,可見確實累著了。
等到十點多,古力都還沒有回來,也不見那兩個幹警。我就提議打電話回文化局,報告著事兒。電話打過去後,局裡面領導嚇壞了,要我們先回去,暫時不要把事情張揚出去。
最後我們只好回去,一路上再怎麼顛簸,天菩薩睡的如同死豬一般。
回到文化局,涼山州電視台的人正好離開,這幫人是局裡面請來的,都準備著下午來迷失森林拍紀錄片了。
一瞧,天菩薩的女兒姜昕居然也在攝制組裡。見我來了,就問我有沒有見到天菩薩,我說老頭已經回家去了,問她不是在打工嗎,怎麼在電視台呢?
姜昕莞爾一笑,很是嬌媚,露出潔白的牙齒,如同綻放在懸崖邊的玫瑰。她笑言自己工作地方一直在州電視台,是專門負責攝像的。
也沒怎麼聊,我們急著開會,就和她告別了。她很是感謝我對天菩薩的照顧,說回頭請我喝茶。
這姑娘人真心不錯,有著光鮮的工作,卻說自己在打工,這說明她人相當的低調。同時,她不像那些高傲的都市白領,反而很隨和,和誰都談得來。
我傻傻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丁武那龜兒子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嬉笑著說:狗日的,想上馬了麼?
「上馬」一詞,在我們這地兒意思就是找媳婦,當然也還有另一層意思,你們能懂。
找媳婦,我到是想啊,家裡面也催促著的。但是我現在這條件,基本上在西昌是不可能找到的。我深知這一點,所有沒有多想,在我看來,姜昕只是一朋友而已。
我歎息一聲,丁武說我沒鬥志,叫我喜歡就去追,怕個錘子。
說真的,我不是怕,更不是那種懦弱的人,只是覺得自己和姜昕這樣的女孩不太可能吧,畢竟我們年齡有差距,我快三十的人了,太也就二十五六歲。
會其實也沒怎麼開,說的就是不要把古力幾個人走失的事情到社會上傳播,先要維穩。
這是我們黨的一貫風格,各位看客應該瞭解撒!
開會的時候市公安局的人都來了,叫讓我們暫時不慌,說已經排人去搜查去了。要我們不要以訛傳訛,弄的神鬼莫道的,怕影響不好。
雖然古力不見了,但我發先古劍還有石頭部隊的功勞沒有被埋沒,局裡面一把手何書記,第一次讚揚了我,叫我好好幹,給我透風,說等不了多久會考慮我的事情。
這一說,讓我很是高興,如果照這樣下去,我拿公務員編制就很快了。更讓我高興的還不止這個呢。
就在這天晚上,姜昕主動請我和丁武吃飯,感謝我們對天菩薩的照顧。
席間,天菩薩對我大加讚賞,說要不是我在,他早就死了。他還讓姜昕給我敬酒。
順道,這老頭就說姜昕目前還沒有男朋友,丁武認識的人多,叫丁武介紹一個。
丁武這小子賊精啊,桌子一拍,頭髮往後一弄,嚷著就說:還介紹啥啊,這不現成的麼?唯哥是知識分子,以前當老師,現在是公務員,找他合適。
這話一說,姜昕臉蛋刷的一下就羞紅了,嬌滴滴的,捂著嘴兒,低下了頭來。她抱怨起天菩薩,說自己還不著急。天菩薩看看我,哈哈一樂,居然就問我覺得自己女兒咋樣。
這
這玩意兒來的也太快了吧,女兒沒答應,老爹居然就答應了。
只是我這人不像丁武那麼油滑,如果是丁武,絕對答應了,這小子就是個「播種機」。我笑笑,說還不著急,大家只是朋友,還寬慰姜昕別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丁武不停的在添油加醋,幫著我說好話,哥們義氣很足。可我始終覺得有什麼不對,我話不多,吃完飯就催促丁武送我回單位寢室。
丁武一路上都在罵我,說我怎麼就沒種呢,叫我不要怕,不要在意姜昕工作比我好。他講男人三十而立,事業只要一起來,後面順的很。
我明白他的意思,為兄弟著想嘛。但我內心矛盾的很,這種矛盾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啥。
夜幕來臨,一個人睡在寢室裡面,我做了個夢,夢裡見到了王靖雯。我又回到了十八歲,高考前的那個夏夜。
夢中王靖雯正在書房裡拿著我的情書不停的徘徊徜徉,抿嘴小嘴甜甜的在笑,倒在床上做著可愛的樣子。
突然,畫面跳到她被撞死的那一刻,我猛的一下驚叫起來,嚷著快躲開啊!
「光」王靖雯沒有躲開車子,被碾的血肉模樣。
伴隨著我驚叫,我坐了起來,全身都是汗水,內心撲通撲通的在跳動著。望著窗外的明月,我走下床,久久不能平靜。
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但我不停的罵自己,說:竇唯,你狗日在想啥啊,人家已經死了,你娃就不能務實一點嗎?
務實,我確實該務實一點,父母老了,我該給他們一個交代。想到這些,我也就放開了,準備去追那個我並不是特別愛的女孩姜昕。
第二天我還在床上睡覺,手機鈴聲就響起了,一看,是古力那小子打來的。
說:
如果你是竇唯,你會選擇和誰在一起?
是和自己內心真愛女鬼王靖雯在一起嗎,還是和現實中的小女人姜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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