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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文 / 冰蛇

    秦昭匆匆忙忙把芳姐跟穆巧巧安頓下來,然後讓人去請兩位太醫過來,一位是出了名的擅長看多思多慮這些毛病的,另一位則是擅長皮外傷的,這方面自己沒請過什麼大夫的連瑜還真麼秦昭清楚請誰比較好。

    這邊派了人請大夫,秦昭這才騰出功夫來問連瑜到底怎麼回事兒,連瑜把情況簡單說了說,秦昭心裡頭頗有些不好受,她這陣子太忙,方雲清傳話過來說家裡有事兒沒過來上課,她沒在意,芳姐沒過來串門,她還是沒在意,誰知道連瑜家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她想說點什麼,可一下子卻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想了好一會兒才忽然覺得不妥:「無瑕哥哥,雖然說嫂子做得不對,可你這麼不管不顧地把芳姨跟穆姨娘都送到我這裡,也不太妥當啊!唉我說不太清楚,可是夫妻相處,這樣子,對你對她都不好。」

    連瑜點點頭,苦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現在也實在沒什麼辦法了!我讓人去追查巧巧的去處了,才得知那人牙子是專幹這個的,買了巧巧連夜就押上船,做快船順流直下地走下去,走到差不多的地方就在碼頭上發賣,賣的一般也都是二道販子。別說隔了十天八天,便是晚上兩三天都夠嗆能找到……我倒是想親自去追,可這完全沒頭緒的,我這個外行去了也沒用,只得掏了錢在碼頭那邊專門尋了這方面的人去追。只盼財帛動人心,衝著這三千兩的懸賞,他們能把人給我追回來!我現在心裡頭亂的很,又還得去上班,芳姐是心病,巧巧也被嚇得夠嗆,你說我白天沒時間陪她們,晚上回來又有一堆的公務,孤零零地把她們放在家裡,我實在不放心。」

    秦昭一聽也沒話說了,是啊,芳姐膽子笑的跟兔子似的,穆巧巧不算熟悉,但想來膽子也大不到哪裡去——膽子大的那個已經不知道被賣到什麼地方了呢!見鬼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種後宅的事兒,楊艷輝是不適合插嘴的,他在一邊靜靜地坐著心中暗道:這世上哪裡有真正賢良淑德不妒忌的女人?像我母親那樣的,只怕是早就對父王死心了吧!這輩子,有阿昭就夠了,我死都不要弄什麼賢妻美妾的調調,簡直是坑自己呢!

    說話間,兩位太醫已經趕過來了,秦昭跟連瑜趕緊跟這兩位打招呼,兩個太醫醫者父母心,也不顧得跟他們多說,趕緊去看病人的情況。

    芳姐這邊,太醫號脈,然後問了芳姐幾個問題,又把月兒叫來問清楚芳姐的作息飲食,出來之後就直接跟連瑜說:「老姨奶奶沒什麼大事兒,只是心裡頭不暢快罷了,我這裡開幾點丸藥調劑著,大人平日裡多陪陪她,讓老姨奶奶多散散心。這病症說好治也好治,說難治也難治,想得開,心裡頭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連瑜聽了連連點頭,可不是,芳姐身體本來就不算壞,她又不是那等養在家裡什麼都不幹的女人,前些年在鄉下到處走動,到了秦家又經常跟馮先生逛街啊遊玩啊什麼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這場病純粹就是心病。

    這邊說著,那邊給穆巧巧看病的太醫也出來了,穆巧巧的情況就比較糟糕了,她原本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身體底子差,前兩年受傷之後,身體就一直不算好,這次又挨了一頓狠打,這麼多天只有她的丫鬟給她胡亂抹了些藥——出不去院門,只能用家裡現成的藥粉湊活——那還是兩年前穆巧巧剛到連家的時候頭上的傷用的藥呢。那藥倒還算好藥,可畢竟放了兩年,也不算十分對症,效果打了折扣,只是聊勝於無罷了。

    「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即便把傷治好,身體怕也不會有原來好了!」那太醫歎道:「拖得時間有點長了,而且有幾板子打在了後背上,內腑也有些損傷,剛才我看她咳嗽的時候帶了血,最好再找個內科大夫看看!」

    連瑜大吃一驚:「你說她內臟出了問題?咳血?難道她的肺打壞了?」

    太醫搖搖頭:「不至於,板子怎麼也打不到肺上啊!不過打在後背也不是好事兒,咳血什麼的可能是這幾天手上,上火,所以氣管出了問題,唉,我只擅長皮外傷,別的可真不行了!雖然看脈象像是這樣的,卻不敢肯定,您還是請別人看看。」老太醫其實也是服了連瑜:姬妾那種位置受傷,居然敢請男醫生來看,一般不都是請醫婆的麼?早聞這位連大人風流多情,看來真是不假,這是信不過醫婆的醫術啊!為了救命連這些忌諱都不顧了。轉過念頭一想:不過是姬妾罷了,這等出身的姬妾,哪裡有那些機會?要是自己的夫人,那肯定是不肯讓人看的吧?

    連瑜問清楚情況,等兩個大夫開完了藥,一人塞了五十兩銀子的紅包:「這幾日怕是還得煩勞兩位大夫過來,若是方便的話,還是如今天這般待兩位當值回家之後再去接二位?」

    兩位大夫聞絃歌而知雅意,紛紛表示不用接,他們這幾天每天下班之後直接雇了馬車過來,也省的過去家裡接,被同行鄰居看到。

    兩個太醫把銀子塞到袖袋裡,頗有些沉甸甸的感覺,兩個人出了門,上了馬車,這才忍不住相互吐槽。給芳姐看病的徐太醫歎道:「倒是一筆橫財,也沒有昧良心。」

    另一位張太醫搖頭道:「那是沒死人,若是人已經不行了呢?還不是得硬著頭皮賺這筆昧心錢!說起來,這世上真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你看這連大人少年得志,多少人羨慕,可其實呢?看,後院起火了吧!」

    徐太醫道:「我看這連大人倒是個重情重義的,他前陣子不是被派去外地了麼?這明顯是剛回來,他那位夫人本事可真夠大的,能把庶母給嚇病,這傳出去,方家的名聲可就完蛋了!」】

    張太醫冷笑道:「所以你當連大人為什麼給咱們這麼大筆的銀子?還不是因為這個麼?畢竟是結親,又不是結仇,這事兒傳出去,方家的名聲好不了,連大人自己也滿頭包——治家不嚴這一條跑不了的!罷了罷了,好歹也是個重情義的,就衝著他寧可花封口費,冒著咱們嘴不嚴的的風險找太醫,也不願意隨便請個郎中給那小妾看病或者索性不管,起碼比那些污糟人家強多了。咱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老老實實地把嘴管好就是了!」

    徐太醫點頭:「好,不提這個了,咱們都裝啞巴就對了!我估計這會兒連大人肯定派人去請老王,他也能發一筆了……」

    張太醫道:「還說不提,你又說!快閉嘴吧,管他請誰,反正咱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少去老王那裡邀功,沒得惹麻煩!」

    徐太醫道:「我才不去他那裡找不自在呢,這是給連無瑕賣好,又不是為了讓他賺外快,瘋了才去說呢!」

    連瑜自然不知道兩個太醫的話題,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再請太醫給穆巧巧看看。此時已經是戌時末,一般人家早就睡了,連瑜顧不得這麼多,趕緊親手寫了帖子,讓下人過去,到張太醫說的那位治肺病很好的王太醫過來。

    王太醫果然已經休息,正跟老婆大戰三百合,聽到下人說有人砸門,再一問,是連通政的要給她一個小老婆請醫生看病,氣的差點砸了枕頭,還是王夫人反應快,趕緊讓他穿衣裳:「連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財主!你不是才說想要把大郎送到明志書塾?正用錢的時候,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王太醫登時反應過來:我去!那可是連無暇啊,自己生什麼氣啊?想跟老婆滾床單什麼時候不行,趕緊穿戴整齊,匆匆跟著下人跑去連家。

    王太醫一看情況,簡直囧死,這大晚上的擾人清淨,還以為快死了呢,感情就是有點肺熱。身上的傷是需要趕緊看是沒錯的,這痰裡帶那麼點血絲急個屁啊?又不是燒的不能動了,一個妾罷了,至於麼?這還搬到別人家了,十有**是後院起火了,擦,對個妾這麼著緊,這不是寵妾滅妻的調調麼?當然能把人逼到搬出來,這位連夫人也不是善茬子。心裡頭腹誹,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跟連瑜說了情況,說不會有生命危險,讓連瑜寬心。

    連瑜便問他可會有後遺症,王太醫道:「但凡肺病,能治好不犯就不錯了,想要跟生病前一模一樣肯定不可能……這要是貧苦人家就完了,可放到您這裡,真不算事兒,冷天多穿點,不要到處跑,飲食上注意些也就罷了。」

    連瑜皺著眉頭聽著,心裡哪還不知道潛台詞。王太醫的意思跟前頭那位看外傷的大夫一樣,只怕日後,穆巧巧的身體怕就離不開看病吃藥這些事兒了……

    他心裡頭煩悶,卻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依然是拿了豐厚的治療費與封口費出來,讓人送了王太醫回去。

    連瑜這邊忙得一團糟,楊艷輝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雖然沒宵禁,可是再晚的話就進不去宿舍了,便先告辭回去了。秦昭送楊艷輝走了出去,走了到二門口,楊艷輝不讓她再送了:「你快回去吧,跟著忙了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

    秦昭微微一笑:「你也是啊,回去早點休息!」

    楊艷輝走了幾步,卻又拐了回來,走到秦昭面前輕聲道:「阿昭,等日後,我把母親接回來好麼?」

    秦昭笑了:「我不是早就說過這事兒麼,當然要接回來啊!跟著名義上的兒子過日子,哪裡有跟著親兒子好。」

    楊艷輝歎道:「便是跟著親兒子,也要看媳婦娶的好不好呢!」他說著又笑了起來:「阿昭,等我從國子監出來了,有了差事,咱們就結婚好不好?我一定做個好丈夫,比師傅好一百倍的!」

    夜色裡,秦昭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她估摸著楊艷輝沒有看到,趕緊裝出滿不在乎的大方樣:「這個我不管,聽爹爹的……」

    楊艷輝對秦昭瞭解的很,一聽她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害羞了,他心裡頭又是甜蜜又是興奮,打量著四周沒有人,湊到秦昭跟前趁她不注意抻脖子親了她的臉一下,然後趕緊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說:「我,我就是太開心了,阿昭,你可別揍我啊!」

    秦昭被嚇了一跳,緊接著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罵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楊艷輝一聽口氣就知道她沒生氣,心裡頭越發的開心,笑嘻嘻地說了句「我就是知道,阿昭你對我最好了!」然後便沖秦昭揮手告別,興沖沖地沖大門跑去,跑到門口留下秦昭後知後覺地伸了手捂了臉,呆立在當場。

    如果是十二郎,那早一點結婚,早一點結婚,也沒什麼不可以吧!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有認真寫作者有話說了,今天一早上起來,被滿屏幕的字嚇死了==+手機看不到這麼多評論的,因為最近抽風,大部分評論都要審核的,所以手機看不到,唔,建議手機看文的親有空的話,可以找機會看看電腦,真的是滿屏的字,囧囧,昨天光是長評就收了三個,更別說文下面洶湧澎湃的大段對話了哈哈哈

    我真的挺開心的,就像讀者「永遠支持你」說的這樣,這樣一個故事,然後又有昨天那樣的經典狗血情節的出現,讀者們依然保持冷靜的心態,認真討論文裡每個人的錯誤得失,唔,挺好。

    穿越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尤其是女人……

    穿成燕惜惜穆巧巧那樣的身份,隨便被人踐踏,苦;而穿越成像方雲清那樣子的大家閨秀,然後嫁個好男人,就不苦麼?

    其實還是苦,出去科技落後引發的種種不便以外,作為女人這本身,其實就注定了她沒有作為「人」的大部分權利。

    我不喜歡宅斗文,一方面是那種踐踏生命的態度讓我無法接受,一方面,也是因為許多人筆下的世界並不是真正的古代。

    其實許多人都有一個誤區,就是主婦可以隨便對婢妾打殺,而歷史上留下來的一些文獻記錄,還有野史小說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現代的一些宅斗文更是讓許多人堅信,婢妾不是人,殺了也沒事兒。

    是的,主人當然可以買賣奴婢,妾是奴婢,被主母買賣是很正常的。史料上也記載過一些大婦如何愛吃醋,如何處置丈夫的小妾的故事: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這種事兒之所以被專門寫上來,就是因為他的稀少且不被人們贊同:寫下來讓人看,很多時候是為了警示後人,是告訴大家,這樣做是不可取的。這種事兒要是正常常見,還寫個屁啊?如果大婦打死小妾跟當爹的打兒子兩巴掌一樣常見,還有必要寫下來給人看麼?

    是的,在道理上講,一家的主婦有權利處置家裡的奴婢,這是階級社會的性質。但要注意的是,中國古代,不僅僅是階級社會,更是一個男權社會。什麼是男權社會?那就是男人才是真正的主人,女人只能在男人允許的範圍內去做事。不要說什麼公主郡主如何,那是特例,這種情況下是階級之間的差異超過了性別差異,女方才能抖的起來。也不要提那幾個著名的折磨婢妾的凶殘女人:她們被載入史冊,就是因為她們的凶殘而稀少。

    所以主婦在後宅有權利,在名義上對所有下人都有處置權,但,這只是名義上:女主人想要把掃地的小丫鬟轉賣給隔壁,這當然沒問題;但她把丈夫喜愛的妾室發賣,也沒什麼問題麼?

    如果古代社會真的允許主婦可以隨便處置丈夫的姬妾,那「七出」中為什麼還要有「妒忌」這一項?所以說實話吧,主婦的權利,壓根沒有我們大部分想像的那麼大:這是個男權社會,請一定注意,這是男權社會。

    我看到有讀者留言,說妾室是可以隨便發賣,送人的。是的,奴籍的妾室確實可以被發賣,送人,但是大家很多時候會忽視這個問題:最有權利把妾室隨便發賣,送人的人是誰。

    縱覽古代典籍,風流文人們交換姬妾,把姬妾送人是很常見的;但大家看到過幾個當妻子的把丈夫寵愛的小老婆送人的例子?可以說,這種事兒但凡出現幾乎都是反面教材,野史中,蘇東坡被外放,把一堆姬妾送了人,還曾拿姬妾換馬,當然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十分可疑,應該是南宋時期理學派的一些人杜撰出來污蔑他的,但是這個故事在古代能流傳開,是為什麼呢?因為合理,男人把姬妾送人是合理的。但是會編出來他老婆愛妒忌,把他的哪個姬妾送了人的故事?不會的,編這種故事很難讓人相信的,一個有相當地位的官員,妻子的情商智商根本不可能這麼低。

    這樣說吧,做妻子的,可以給丈夫買個妾,丈夫可能會笑納,當然也有可能像王安石那樣子不接受,然後把妾送回她自己的家(這一點上我覺得王安石真的正派且有同情心,一般的男人為為了表示自己正派不要這個妾也就罷了,但是王安石會把這個女人送回到她的丈夫身邊,全都安頓好……唔跑題了,咳咳。)——也就是說妻子有買妾的權利,但接受不接收當然是丈夫的權力。然後,把妾買回來之後,當妻子的如果過兩年了討厭這個妾了,是不是就能夠不經過丈夫同意就把妾賣了呢?這種情況下,她丈夫會覺得反正是妻子買的,所以她可以隨便賣掉?錯了!買來的妾室是財產,但不是妻子的財產,是這個家的財產,而這個家的真正的主人是男人,所以正常情況下,沒有哪個妻子會去賣丈夫的妾。

    當然這也要看階層,官員的階層極高,妻子辦事情自然也妥當,要臉面,一般這麼做的不多;而換了一般家庭,沒那麼多顧忌,許多夫妻又是搭伙過日子不在乎感情,又或者有了孩子有了憑仗,天不怕地不怕,扯破臉皮賣了妾,大鬧一通什麼的,丈夫估計到成本問題,吵一架甚至打一架,過後往往也就算了……所以這東西不能一概而論。

    其實對妾的買賣,更多的時候是用來秋後算賬的,也就是,發生在男人去世以後。古代的許多世情小說裡都會出現這樣的情節,那就是男人死了,妻子就把他的妾賣了:這個才是比較常見的主婦賣妾室的情況,因為男人死了,後宅裡,男權干擾不到女主人的階級優勢了,這時候她才可以放心大膽地秋後算賬,把妾處理掉。

    所以我們在古代小說裡看到許多許多丈夫死了妻子發賣妾的故事,這其實並不能作為妻子對妾室擁有一切生殺予奪的權利,而是十分生動地證明了:妻子對妾室的權力,是在丈夫的允許範圍裡的,她的權力在丈夫之下,說白一點吧,即使在古代,大部分情況下,妻子對妾室也只有管理權,沒有處置權,因為妾室首先是丈夫的妾室,就算是財產,也是丈夫的財產。只有丈夫不存在了,做妻子的才擁有對妾室的全部處置權。

    大部分的妾,算起來確實是家裡的財產,但是要注意,她首先是男主人的財產,在真正的下人面前,她還是半個主人,即使是女主人,也不能把她們當做普通財產處置:就放在現在也一樣,做妻子的,你看到家裡的電腦桌不好看,自己做主換了沒問題;可你要把丈夫全款買的房子不打招呼賣了,看看哪個丈夫能忍啊!何況妾室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有感情擺在那裡呢!

    綜上所述,法律在某各方面上允許主婦賣掉妾室,但另一方面,男權社會裡,這種權利其實是被各種限制的,因為這種行為跟其他習俗是矛盾的,所以真這麼做的女人,鳳毛麟角。

    拿大家耳熟能詳的紅樓夢做例子吧!當然紅樓只能作為一部分參考,我愛紅樓,但是我非常清楚,即便是曹雪芹,寫紅樓,把賈家的許多習慣也是當做反面教材來寫的,他們家做的事情,本就是那個時代裡非常糟糕的那種,更有甚者,拿裡頭最不著調的幾件事情作為社會習俗參考,這簡直是太坑爹了:比如公公往兒子房裡塞妾室,比如婚前弄兩個暖床的,前者是非常不體面的噁心行為,後者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當然紅樓有參考意義是毋庸置疑的,前提是看裡頭的正常人,而不是某一個人:有人提起妾的地位,喜歡拿紅樓裡的趙姨娘舉例,證明妾是下人,可以隨便被人踩。可是即便是在紅樓裡,真正去踩妾的有誰?襲人作為一個通房,趙姨娘那麼混賬,真正踩她的只有鳳姐罷了,王熙鳳性格使然,不把妾當人看,但不是說她那樣做就是對的:看看寶釵,黛玉,他們對趙姨娘是什麼態度?照樣要當半個長輩的!王夫人會訓斥趙姨娘,但每次還不都是趙姨娘先說了欠抽的話才會被王夫人抽回去麼?可趙姨娘再欠抽,王夫人會把趙姨娘發賣了麼?她最多訓幾句,打都不可能去打:那是丈夫的妾,把她打的屁股開花,丈夫會高興麼?

    縱觀整個紅樓,男人們都有妾,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主婦做過把妾打死,發賣的事情。就是最厲害的王熙鳳,對於心腹大患,良妾尤二姐,採用的也是迂迴的辦法,而顯然,作者對她的行為並不贊成,她害人,自己的結果也不會好。而另一個妾,秋桐,則是被王熙鳳禍水東引,藉著尤二姐的死驅逐了秋桐:她敢這麼做,也是利用了賈璉的感情,因為賈璉對尤二姐的感情,以至於他不會顧忌一個他並不算喜愛,且可能是害了尤二姐的的女人。

    彪悍如王熙鳳,有地位,有家世,得到家中所有女性長輩的喜愛,在丈夫面前也有相當的話語權,在處理妾室的問題上依然會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而且她的行為是作為極端的反面例子存在的……

    我當然不是為主婦不能打殺發賣妾室抱不平,我只是想說,不是有了好的出身就可以為所欲為,在男權社會的古代,女人能享有的權利其實真的少的可憐,所謂後宅裡女人可以當家做主,其實不過就是像「永遠支持你」說的。不過就是「跑古代在一堆奴隸裡頭,當一個地位高一點,男人不會隨便賣,但也並不是完全不能賣的奴隸頭。」

    不管是妻還是妾,其實說穿了,在某種程度上都是丈夫的奴隸,所謂門當戶對的家庭妻子比較有地位,那也只是在男人們畫好的框框裡享有一定的權力罷了。所以我真不覺得當一個可以隨便發賣妾室而不被丈夫責怪的妻子有什麼好的:真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也無非證明這個女人嫁的,是個沒心沒肺自私冷漠到底的男人,而不是說她運氣好,丈夫完全尊重她最愛她之後的:真的尊重,真的愛,不納妾不是更合邏輯?今日能把枕邊的女人當物件任人處置,明日難道就不會把妻子當物件處理了?

    所以我不願意寫女主穿越,一個現代女人,穿越到古代,怎麼說都是苦,喪失了作為一個「人」的最起碼的權利與尊嚴,當個主人手裡的奴隸頭子比奴隸幸福多少麼?

    在古代。女人無奈,男人其實同樣無奈……昔日只是個舉人的連瑜,眼見著心愛的女人被活活打死,能做的也不過是打福順郡主兩下,罵上一通罷了!還能怎麼樣?這就是階級。

    作為一個現代人,我無法心安理得地去寫一個現代人通過地位的差異來踐踏別人:若覺得可以作為地位高的人可以隨便踐踏別人的話,拿來日被地位更高的人隨便踐踏也就不要抱怨了。

    所以,其實我想寫的,是社會性質所帶來的悲劇,是連瑜發現這個社會的規則帶給他的不止是好處:階級社會讓他能夠享有相當的特權,但他的妻子也要追求階級所帶來的更大的權力;男權社會讓他能夠合法擁有許多個女人,可是卻很難找到一個像前世的女友那樣子能與他平等交流的女人。

    昨天有讀者說起來,覺得看最近的戲份,感覺很微妙

    我其實理解這種感覺,說好的正能量呢?說好的不宅斗呢?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碾壓有神馬好的啊,怎麼可以沉浸在這種故事裡啊……

    其實我也挺無奈的:按照我的設定,連瑜的性格擺在這裡,但凡他的妻子聰明一點,大度一點,那麼他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呢?沒錯,就會變得某點文的範本,賢妻美妾,不亦樂乎……==當然午夜夢迴的時候他會犯賤,會覺得還需要一點什麼心靈上的共鳴,不過這種感覺很可能造成的後果是讓他再去找新的女人新的刺激……唔,於是這個文就真的可以發到某點了(==+)。這個不誇張的,也是蠻合邏輯的。但是我要寫的不是那麼一個故事啊,可但凡連瑜老婆差不多點,這個文就真的成了《遇見種馬男》,變成了我們旁觀種馬男的一生。

    所以沒辦法,這個故事只能這麼安排,需要讓他遇到一個不配合他玩下去的妻子,這才有可能改變……

    唔抱歉,讓大家看到這段有些糟心的故事。但這也是故事發展沒法子避開的環節,所以話題又繞回來了:

    我很開心,開心大家能夠理性的分析這個故事,去認真討論故事裡每一個做的對與錯

    我看到滿屏的字,真的好感動,咳咳,這也是我今天更新晚了的緣故,因為我在寫作者有話說,從早上八點開始(喂,有這個時間你寫文不好麼混蛋!)

    總而言之,謝謝大家的支持,評論太多,想說的太多,我一個一個回復會累死,因為每一個都會是長篇大論,所以乾脆發到這裡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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