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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夜 文 / 陌之遷

    太一宮某處大殿內,玄鏵的手中拿著一支白色的玉簡,他的面容憔悴,好像剎那間便老了十歲,當然,他先前就已經是一個老人的模樣了,但是現在的他,渾身是血卻透著一股死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躺到棺材裡一樣。()

    「他們……都出來了嗎?那麼我,也是時候……呵呵,真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消息,不過也好,這太一宮,就交給他們鬧去吧……」玄鏵自語道,在他的手中,那支白色的玉簡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捏碎,散成了一堆沙土。

    「掌教,您的一位弟子求見!」就在這時,大殿外傳來了一道聲音,將玄鏵的思緒拉了回來,只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慍色,「我的弟子?哼,他們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師傅!一個個的胳膊肘都往外拐,現在居然還有人膽敢來見我,我不見!」

    「那個,掌教……他是雲明……」大殿外傳話的人聲音略顯尷尬,原本他是不打算繼續和掌教說下去的,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玄鏵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冒犯這個時候的他,但是那傳話的人又看了看手中拿著的極其隱蔽的靈玉的時候,心裡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果然不出所料,當雲明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玄鏵的話鋒急轉,「讓他進來,另外,有關你見過雲明的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和其他任何人說,今日,你從未和一個叫雲明的人見過面,知道了嗎?雲明作為我的弟子,已經在狐仙居失蹤了!」

    那傳話的人只覺得自己的背後泛起一陣涼意,他不知道在大殿裡的這位尊敬的掌教大人要幹什麼,但是看上去他接下來要做出一番大動作了,至於掌教今日所說的一切,他當然會選擇性地忘記,畢竟他是掌教。

    一臉疑惑之色的雲明被帶入了一座昏暗的大殿,大殿的正中央,玄鏵負手而立,在玄鏵的身旁,靜靜地懸浮著一口金色的大鐘,見到那口大鐘,雲明的眼神便是一亮,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便是太一宮的鎮教之寶,太一鍾!

    相傳此物有通天徹地的威能,太一為起源,而鍾在某一方面代表了終結,太一鐘,將二者緊密相連,必定有其不凡之處。

    「你的白令,應該還在吧。」就在這時,玄鏵的聲音傳來,這讓雲明有些手足無措,自己的師尊為什麼一見到自己就問自己的白令還在不在,莫非那白令有可能丟了不成?但是接下來玄鏵說的話,就讓雲明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把你的白令放倒這太一鍾裡面,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雖然雲明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他還是按照玄鏵的指示,來到了那口大鐘前面,將白令放了進去,當白令放入其中的那一剎那間,雲明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種驚駭的神情,因為他發現,自己與白令之間的聯繫在此時此刻居然消失了!

    「這……這怎麼可能!」雲明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向玄鏵,臉上滿是不解,他與白令之間早就建立起了關聯,按理來說,他是白令的主人,若是主人不死,白令不損,二者之間的聯繫便不可能被斬斷,但是現在的事情又應當怎麼解釋?

    而雲明沒有想太多的時間,因為就在下一刻,一直負手而立的玄鏵終於是轉過了身,下一刻,雲明看到了玄鏵一臉的死氣,滿眼的憂愁,「之所以這樣做,只不過是有些東西,只能夠你和我知曉,不能夠被第三個人知道罷了。」玄鏵飽含深意地說道。

    雲明不敢多說一句話,恭敬地站在玄鏵的一旁,也就在這時,玄鏵終於是說話了,「孩子,你可知道,這個世間,為什麼會有太一宮,而太一宮裡,為什麼會有葬靈師?這些可不是巧合,孩子,接下來我要說的東西,你一時半會兒可能還無法接受,但是為師希望你能夠記在心裡!」

    時間流逝,雲明已經待在玄鏵的宮殿裡一個時辰了,在一個時辰之後,一臉陰沉的雲明緩步走出了這座宮殿,四下望了望,見沒有人,便快速地離去了,就在今天,雲明回到了太一宮,但是除了不多的幾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已經來了。

    「葬靈師……奉至帝詔曰……原來是這個意思,怪不得,怪不得當初觀天鏡的器靈要叫我靈帝之奴,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雲明,可不是生來就給人做奴隸的!」雲明獨自一人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抬頭仰望著天上高懸的太陽,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方纔他與玄鏵相談的這一個時辰裡,雲明逐漸明白了整個太一宮現在所面臨的局面,他明白,太一宮要變天了!只不過這牽扯到的層次實在是太高,還遠不是雲明所能夠涉及的,想到這裡,雲明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苦澀,「師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為什麼這裡的事情那麼多……」

    事實上,玄鏵對雲明說的話很簡單,概括起來就兩點,第一,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再使用葬靈術,不要念出那幾道口訣,自從雲明知曉了葬靈師的含意之後,便欣然遵守了。

    至於第二點,雲明卻是百思不得其解,「挑一個時候,將白令處理掉,這算什麼?」雲明的眉頭微皺,現在他的那塊白令還在玄鏵的太一鍾那裡扣著,至於原因,玄鏵給出的解釋便是,晚上二更的時候,來見他一面,便能夠明白一切。

    ……

    夜幕降臨,被群山籠罩的太一宮在此刻猶如仙境一般美麗,山道上的參天大樹散發出星星點點的藍色光暈,半山腰上的宮殿不知為何亮起了長明燈,似乎不願意這個夜晚就這樣平淡地過去,太一宮,從未有過的熱鬧。

    而雲明此刻,正站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在他的身邊擺滿了各種果實,這些都是白天的時候他在這山上採摘的,在他的身旁,一位天仙般的少女手中拿著酒壺為他斟酒,「太一宮,為什麼變得那麼熱鬧了……我記得在以前不會這樣的啊,他們什麼時候轉性了?」雲明接過少女端來的酒杯,淺酌一口。

    「這裡便是太一宮?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處地方,不過少爺能夠拜在太一宮掌教的門下,也算是不容易呢。」少女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她的眼睛自從看見山上的那些璀璨燈火,便再也沒有離開過。

    雲明輕笑一聲,淡淡地說道,「是很不容易,在這裡,有太多的人想要我去死了,而且現在看來,要我去死的人恐怕會越來越多。」

    「好了,難得今晚的夜色那麼好,有你這個美麗的侍女陪著,便不要想這些事情了,素昕,坐下來,與我一起喝一杯吧。」雲明示意少女坐下,在少女羞怯的眼神中,雲明給她倒了一杯酒,在淡藍色的酒杯中,倒映著一輪彎月。

    少女將一杯杯的酒倒在雲明的酒杯裡,而雲明也是一杯杯地喝著,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在雲明的眼中,暗藏著一股悲意,因為這悲意,讓他手中的酒變得綿長,讓這夜色下的燈景徒增了一分哀思。

    所以,雲明醉了,喝醉酒,這在修仙者看來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卻實實在在發生在了雲明的身上,「喝醉了嗎……」少女看著雲明一杯杯地喝著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她知道,一個修仙者喝醉代表著什麼。

    這已經不是屬於身體的醉意了,而是來自內心,這是心醉,因為悲,所以醉,此醉,最是傷人,若是普通人,便會自此一蹶不振,甚至就此終結一生,而對於修仙者,若是走不出這讓他心醉的根源,便預示著他此生再也沒有了突破的可能,這是來自內心的一道屏障。

    「公子……」不知為什麼,當看到雲明這樣瘋狂地喝酒的時候,少女的內心就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絲心痛的感覺,「我……這是喜歡上他了嗎?可是……為什麼我會喜歡上他……」

    不知不覺間,雲明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他開始伏在地面上哭泣,這道哭聲很低沉,但是落入人的耳中卻是如雷貫耳,彷彿親身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少女下意識地坐得靠近了雲明一點,手臂懸在空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將雲明抱在了懷裡。

    雲明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正被少女抱在懷裡,他的雙手摟住少女的腰肢,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少女只能輕輕地安撫著雲明,試圖將他的心情平復下來,雖然不知道雲明究竟是為什麼哭得那麼慘烈,但是她明白,雲明一定是經歷了一場難以言表的生離死別,或者是與之相差無幾的事情。

    天際,星漢當空,不時有幾道流星劃過薄薄的煙雲,點亮黑色的夜,夜風輕撫著山間一對男女的臉頰,為他們蓋上了一層無形的被子,兩人就這樣相擁而睡,夜色,一如既往地不可捉摸,辨不清方向。

    ……

    「師尊,你可要給你徒兒做主啊,徒兒的全家都被人滅門了,那可教徒兒以後怎麼辦啊!」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李思仁跪在一個白袍老者的面前,一臉的悲愴和淚水,他的雙眼露出了可怕的紅光,就彷彿是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嗯,此事,本座已經知道了,現在正在徹查此事,另外根據從王庭內線傳來的消息,就在李家出事的那一天,連雲城出了一件事,似乎是將一個什麼東西放了出來,而看守那個地方的一個靈台境界的傢伙居然不見了蹤影!」那白袍老者淡淡地說道。

    「那師尊……」李思仁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目光。

    「哼,一個修仙者,擅自用法術對付一個凡人的家族,而且還將其滅族,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可原諒,王庭給的是什麼情報,本座看他們就是想包庇罪魁禍首!」那白袍老者忿恨地說道。

    「不過,此事還是要等一會兒再議,因為我太一宮出了一些變故。」那白袍老者說到這裡,臉上卻把自己地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什麼事情?」李思仁問道。

    「哼,還不是那幾個老不死的要出來了,最後一代葬靈師出現了,他們也不好再沉默下去了,有些老不死的還想再度掌權……」

    ……

    給讀者的話:

    明天休息一天,今天的四級真是的……虐我千百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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