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雲明來說似乎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畢竟禁制與陣法之間的聯繫緊密,只要他仔細地研究片刻便可以很容易找出整個陣法的陣眼,但是現在他似乎沒有這個時間了,因為就在不遠處的那道黑色霧氣突然間向他靠近!
「被發現了!」雲明本能地想要離開原地,但是就在這時,煥日及時地制止了他,不遠處,那道黑色的霧氣一點點地逼近,雲明都能夠感覺到來自它的那一陣陣陰寒的氣息,這就是鬼物,即使被修仙者的靈氣同化,也消散不了來自它本身的陰寒。
「它沒有發現你,小子,切莫自己亂了陣腳!」煥日的聲音在雲明的心裡傳開,壓制住了雲明按耐不住的身體。
而那道黑色的霧氣也確實像煥日說的那樣,與雲明擦肩而過,並沒有在雲明所在的地方有絲毫的停頓,「看來它真的沒有發現我……」雲明長舒了一口氣,險些癱倒在地上,要知道,就在這個府邸的外面,有一個靈台二重天的高手坐鎮,而府邸的裡面也是一團迷霧,雲明還不想那麼快就暴露行蹤。
「小子,你怕什麼,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現在所用的這道幻術極為深奧嗎?」煥日的聲音滿是鄙夷之色,「連外面的那個靈台二重天的傢伙都能夠瞞過去,難道還瞞不過一隻鬼物不成!」
「老頭,你不早說,害得我害怕了那麼久!」雲明沒心沒肺地指責道,不管煥日氣急敗壞的責罵,雲明開始尋找著此地的陣眼,感知這裡靈氣的流動。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雲明的眼中開始流露出興奮的神情,他的手指指向一個地方,小聲說道,「就是那裡,那裡在以前是我父親專門用來議事的地方,我從來都沒有進去過,而這裡的靈氣幾乎全部都是向著那個方向流過去的!」
說著,雲明的腳步便向那個方向移去,一路上,雲明盡量不觸碰在這裡的一草一木,就害怕一個不小心影響了整個陣法的運行軌跡,然後被隱藏在這裡的東西發現。
整個雲家府邸透著一絲絲的涼意,明明是陽光明媚,但是卻好像烏雲密佈,頭頂的陽光在這個時候好像成為了擺設,四周的雜草也沒有絲毫的生機,感覺一片死寂,屋舍也已經殘敗不堪了,有些稍微老舊一些的屋舍已經沒有了屋頂。
沿著一條幽靜的小路,雲明來到了一間清幽的水榭前,這間水榭看上去很詭異,雖然在雲明的記憶裡,這裡是他的家,但是如今倒映在他心裡的這幅場景卻讓他怎麼也感覺不到家的味道,反而多出了一絲陌生。
雲明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推開水榭的木門,走了進去。在那間水榭裡面,擺放著一排木質的書架,在書架旁放著一張木桌,上面筆墨紙硯俱全,木桌的前方是一張太師椅,上面端坐著一具白色的骷髏。
「這……這是!」雲明大吃一驚,兩行眼淚情不自禁地充斥在他雙眼中,坐在這張椅子上,那具白色的骷髏胸前還掛著一把沾染了暗紅色鮮血的短刃,骷髏的右手骨指中還緊握著一桿毛筆,似乎在書寫著什麼。
「爹……」雲明的雙腳幾乎就要站不穩了,但是他還是勉強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雖然他已經很傷心了,就在今天,因為傷心,他流淚了。雲明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流淚是在什麼時候了,因為那個記憶,實在是太過久遠。
「陣眼……陣眼……究竟在哪裡,你給我出來!」雲明在心裡怒吼,他雙拳緊握,目光在整個房間裡掃視著,企圖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將陣眼找出,但是他失望了,甚至是絕望,陣眼找出來了,但是他卻不願意將其毀滅,雖然將陣眼毀滅了,整個陣法就會消散。
「小子,你還在等什麼,那陣眼就是眼前的這具白骨,只要將其毀滅,整個陣法就會失效!」煥日急切的聲音在雲明的心裡響起,但是雲明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只是自顧自地站在一旁發呆。
在水榭的外面,逐漸聚集了很多的黑色霧氣,那些霧氣裡面就好像有無數道身影在飄蕩,發出無聲的嘶吼,遮蓋了外面的陽光,「小子,我們的行動好像已經被發現了,你還不動手!」煥日的聲音愈發急切了。
而也就是在這時,雲明的雙目中閃現出一絲神采,他右手微微抬起,指尖逐漸凝聚成一道暗紅色的火苗,「爹,孩兒對不起你……我……連你的屍骨也保不住……」雲明艱難地閉上了雙眼,手指間的火苗翩然飛向那具白色的枯骨,就好像是一隻火紅色的蝴蝶,奮然撲向白色的烈焰。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水榭的木門被打開,黑色的霧氣就好像潮水一般向裡面湧來,置身於黑色的霧氣中,雲明彷彿聽見了來自過去的哀嚎,不甘,憤怒,悲哀……這些人都是枉死,所以怨氣極重。
火紅色的火苗終於落在了白色的枯骨上,白色逐漸被紅色所取代,而水榭外的陽光,也逐漸地變得明亮起來,黑色的霧氣正在消退。
「就讓這些……都散了吧……我……以後也不會來了……」雲明的雙眼不住地流著淚,在那張木桌上,依稀擺放著幾張早已泛黃的宣紙,上面灰色的墨跡還未曾消散,隱約間,雲明似乎看到了兩個字,而這兩個字,讓他全身心都是一震,「天命……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回答他,四周的黑色霧氣淡了下去,沒有鬼物攻擊雲明,正如煥日所說,在白天,那些鬼物沒有什麼攻擊性,他大可以大膽地做事情。
那枯骨上的火焰一點點地蔓延,很快便擴散開了,雲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哀愁,直到現在,他連他父親的骨灰都來不及收取,便要離開了,因為這雲家府邸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站在外面的那位靈台二重天的高手應該很快便會趕來。
「小子,還不快走,你難道想在這裡和你的家人陪葬不成,他們可是早就已經下去了,但是你可還是活著的!」煥日的聲音在雲明的心間迴盪,「你難道就那麼甘心不成,那個什麼李思仁可是還活著呢,你那個小姑娘可是還等著你呢!」
「我們……走!」雲明袖袍一甩,便要離開此處,但是就在這時,他的眼角無意間瞥向了那具枯骨的手中,那支毛筆,雲明放出的火苗雖然在修仙者的眼中不算很厲害只不過比普通的凡火厲害一點而已,但是也不是那些凡俗之物能夠抵擋的。
但是眼前的這支毛筆居然可以在這種火焰的灼燒之下安然無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物不是一件凡物,雲明隨手將那支毛筆收走,他沒有發現,在那毛筆的一端繫上了一根極細的細絲,在雲明拿出毛筆的那一剎那,細絲斷裂……
雲明離開了那間水榭,在逃離此地的路上,雲明看見了那個扮作普通老人的靈台二重天的修仙者,那個老人似乎沒有發現雲明的存在,他的步伐緊湊,剎那間便與雲明擦肩而過。
雲明看著那個老人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他的心此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可以這麼說,一旦那個老人發現雲明的存在,雲明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小子,還不快走,你的幻術能夠瞞得過那個傢伙的靈識,但是也難保不會被他看出破綻!」
雲明簡單地回應了一聲之後,便經由出來的那個地方快速地離開了此地,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的修為現在雖然不弱,但是相對於太一宮其他的弟子而言,還有一些差距,並且他心裡明白,距離太一宮的太玄峰大比還有二十年!
不知不覺間,十年的光景就這樣過去了,雲明也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人欺凌的少年,但是他明白,以他的修為想在太一宮裡面立足可以,但是想要說得上話,可還欠缺了一些,他不僅想要在太一宮立足,還要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接下來去什麼地方呢?」雲明獨自一人走在石階路上,靜靜地思考著,他要尋一處地方,一個可以給他力量的地方,而且在那裡還不能夠被別人打擾,但是這些都應該是以後要打算的事情,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回太一宮覆命,自己失蹤了七年想必有些人會擔心的,當然,也許有些人會高興。
……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靈台二重天的老者一走入那早已變得面目全非的水榭,兩眼前便是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了,這是他這些年的心血,只差一點便可以成功了。
而就在這時,他驚詫地發現,在那裡原本作為陣眼的枯骨已經消散成灰了,而且依稀還少了一些東西,「不會吧……」那老者有一種吐血的衝動,他發現,原本有一支筆的地方,那支毛筆已經消失了。
「它消失了,那麼那個東西也……!」老者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也就在這時,一道陰沉的聲音傳來,「你想得沒錯,本座已經揭開了封印……呵呵呵呵……當初雲家的那位將本座封印在這裡,本座以為此生再難見天日,沒想到居然被人無意間揭開了封印!」
「你……你想怎麼樣……」老者本能地退後,一下子依靠在不遠處的牆上,但是就在這時,一隻骨手剎那間便從牆上長了出來,緊緊地勒住了那老者的脖子。
「雲家的人當初想幹什麼,本座就想幹什麼,呵呵……哈哈哈……!」那道聲音無比地張狂,彷彿整個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
「為什麼,雲家是雲國的叛逆,也是封印了你的人,為什麼你還要延續他們的做法,你難道就不恨他們嗎!」那老者還不死心,他還不想死,能夠活到這個地步的人,大多都極其怕死。
「但是你不也想借助本座的力量煉製那件靈器,更何況,本座的實力還未恢復,正需要一些血食……」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呵呵……」那老者的目光逐漸地變得渾濁,在他身上的生機越來越少,他的嘴角微微顫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聲音傳出,「心魔……你……」
……
給讀者的話:
明天四級考試,祝我通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