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不多久,幾名白袍老者走入議事殿,他們都是太一宮的長老,平日裡都在內山潛修,只不過今天由於玄鏵的召喚,全部來到了這裡。
「諸位,我太一宮從上古一直傳承至今,已有十萬多個年頭了吧。」看著眼前的一共八名長老,玄鏵突然感歎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可曾想過,有一天,我太一宮會被滅門?」
「什麼!」一些長老聽了玄鏵的一番話之後,面露吃驚之色,「掌教,你此番話,究竟是何意?」
「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太一宮的鎮教之寶,太一鍾!」玄鏵指了指面前的大鐘,緩緩說道,「在一萬年前,我們太一宮最後一任葬靈師,璇靈祖師在坐化之前曾經預言過,太一鍾乃是我教氣運之寶,歷任掌教,只可能催動其威能,但是卻沒有一個可以將其敲響,除了葬靈師一脈是一個特例。而璇靈祖師你們也應該知道,她除了是我教的葬靈師之外,更是一位天機算師。」
隨後,玄鏵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他捋了捋胸前的白色鬍鬚,繼續說道,「當年她曾經說過,當葬靈師的傳承到第七代的時候,太一宮就會被滅門,所以當時她將葬靈師一脈的傳承送出了太一宮的內山,並且將一道葬靈師的氣息留在太一鍾上,為的是讓我們知道,第七代葬靈師已經出現了,而我們這些老傢伙的安閒日子也到頭了。」
「掌教,這只是一個預言,當不得真!」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十分和藹老人走上前來,對玄鏵說道,「前人的預言,不一定是真的,也許這只是璇靈祖師當年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二長老,所謂防患於未然,你怎麼知道,我太一宮就一直這樣昌盛下去呢?」玄鏵淡淡地說道,他看這位二長老很不爽,在平日裡,他就一直駁斥自己的觀點,處處與自己作對,「更何況,天機本就無比地神秘,你又是怎麼知道,璇靈祖師說錯了呢?」
「哼,既然掌教想要防範一下,那就防範吧,反正本長老就在這裡拭目以待!」二長老袖袍一甩,站到了後面。
看到二長老這副樣子,玄鏵的眉頭微皺,說實話,若不是二長老是上任掌教留下來的人,德高望重,他早就讓二長老捲鋪蓋走人了。「你們,可還有不同的意見?」玄鏵穩重的聲音在議事殿裡迴盪,見四周的眾位長老都沉默不語,玄鏵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當年璇靈祖師將葬靈師的傳承放在了外山,想必第七代葬靈師就在外山,你們速速將其找來,老夫要見一見這位葬靈師大人。」
在說道葬靈師這三個字的時候,玄鏵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璇靈祖師預言的第七代葬靈師會出現在他這個年代,「從上古時代一直到現在,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和渾濁了啊,各大教流傳下來的功法,究竟還有幾個人可以修煉到至高的境界,上古時代所說的食氣者神明不死,到現在最多只能夠苟活一千年,這天地究竟是怎麼了?」他暗自想道
雲明回到了小木屋內,看著眼前如故的擺設,他的心中不禁感慨萬千,「想我剛剛到這裡的時候,還是一個才脫離奴籍的凡人,資質奇差,修仙根本就沒有指望,但是現在,我已經可以修煉了,而且比一些內山的弟子修煉得還要快!」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因為他想要再去內山一次,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一定可以留在內山!「到了內山,我就可以學到更加高深的法術,我就可以把前一些日子丟掉的面子,全部一個個地找回來!」少年的心裡裝滿了這些甜美的夢想,他整理好行裝之後,便來到了吃飯的那一座白塔,這一頓,他要吃一點好的。
「這不是雲明嗎。」
「噓,你不要命了,他現在可是被幾個內山的弟子秘密地通緝了,誰和他有半分的關係,後果都會很慘!」
「是嘛,多謝提醒了,不過這兩天好像內山來人了,似乎是來檢查我們的修仙資質。」
「淡定,淡定,我們有這個資質,自然可以飛黃騰達,前往內山,我們沒有資質,也可以在外山衣食無憂地活一輩子。」
「呵呵,師兄所言極是。」
雲明感受著四周傳來不善的目光,仔細地聆聽著那些人的交談,從中篩選出了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內山的人想要對付我嗎?」雲明的眉頭微皺,他看著手中的飯碗,目中露出沉思之色,「我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們了嗎?好像沒有那就是說,他們是為了我身上的一樣東西而來,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的,恐怕只有白令了。」
雲明的腦中飛快地設想著和內山的人起衝突時的各種場景,以及應對的方法,「先和他們講道理,如故他們不聽,那麼就不要怪我下手太重了。」雲明這樣想道,他知道,那些內山弟子的背後有一些長老的身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和他們發生衝突的。
慢悠悠地吃完了飯,雲明擦了擦嘴,離開了白塔,待他走後,整個白塔的人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情特別地感興趣,也許,是因為妒忌吧,有人走入了內山,這種事情是他們中任何人都不曾做到的,即使,雲明被內山趕了出來。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給內山報信?」
「這個嘛,內山會給我們什麼好處?」
「先不管這些,雲明那個小子太過清高了,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就算是我們沒有報酬和好處,也不能讓他好過!」
雲明不知道,他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去內山的山門那裡告狀了,在內山的山門處,一道桀驁的身影站在正中,他的兩旁,各站著一名衣著艷麗的女子,而在他的腳下,正匍匐跪著一個穿著粗布衣的中年人。
「你說,那個雲明小子在失蹤了那麼久之後,又回來了,現在就在他的家裡?」李思仁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本少憑什麼相信你!」
「小人不敢欺騙上仙,那雲明的確就在他的家裡。」那中年人連聲說道,雖然他知道,入了太一宮,就應該以師兄弟稱呼同門,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除非是內山弟子,否則其他人一律叫他上仙!似乎這個少年對於這些很享受的樣子。
知道了這些,中年人的心裡總算是長長地舒了口氣,這種人,是最好伺候的,只要在他的面前放的姿態足夠底,他就有可能給你足夠的好處。
「哼,諒你也不敢騙我,好了,這件事本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李思仁隨口說道,他的目光,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那中年人一眼。
「那個,上仙」中年人急了,花費了那麼多口舌,才告訴李思仁這樣一個消息,現在他卻連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這怎麼行!
李思仁的眼睛還是沒有看向中年人,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有兩旁的那兩個艷麗女子才值得他將目光駐足,「還有什麼事?」他的眉頭微皺,「有事就快點說,本少可是忙得很!」
「那個,上仙那裡可還缺些人手,小人可以」
「好了,停下吧。」李思仁朝他擺了擺手,說道,「本少那裡不缺人手,但是本少的師兄那裡還缺一個煉丹童子,等一會兒,你就隨我去吧。」
「是,多謝上仙,多謝上仙啊!」中年人激動地抱住了李思仁的大腿,然而李思仁卻是厭惡地將他踢在一邊,那中年人也沒有惱火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轉眼,便是秋天,今天的天色又變得陰沉了起來,風起,捲起了地上的枯葉,雲明一個人坐在小木屋裡的床上,這幾天他沒有修煉,因為在他的心裡,好像總有一塊石頭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究竟是因為什麼呢?還有,內山的人應該知道了我已經回來了,但是一個月過去了,為什麼他們遲遲不敢動手?」
隨著天色一點點地變得陰沉,雨至!傾盆大雨被疾風捲攜著,打在小木屋的窗欞上,給這裡平添了一絲涼氣,「算了,這幾天一直沒有修煉,我的修為一直沒有寸進,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好了。」雲明這樣想道,他在床上盤膝坐下,閉上雙目,太炎至尊經的法訣在心裡滑過,一股吞噬之力從雲明的身體上散發出來。
半個時辰之後,在雲明的身體外圍,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藍色光華,在他的胸口,一塊白色玉牌閃爍著柔和的光,現在雲明的修為,赫然已經到了引靈入體的一重巔峰,馬上便要邁入二重的境界了,他的眉心天門內,一片綠色的木靈氣繚繞,好像海一般,而在綠色木靈氣的四周,則隱約間可以看見一些淡淡的藍色霧氣。
水靈氣!雲明給自己突破至引靈入體二重所奠定的根基,赫然就是水靈氣!雲明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在這裡的天氣,就數雨天最多,很容易就可以吸收水靈氣。
就在雲明專心致志地修煉的時候,他的小木屋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蒙著面的黑色人影走進了他的房間,那人的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看見雲明此刻的行為,那人明顯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一個小人物,居然也學會了修煉!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哼!」他打算速戰速決,走到雲明的面前之後,手中的匕首便直插向雲明的心臟!就在這一刻,雲明身周的那些藍色光華突然化為了一道觸手,捲向那人的手腕。
「這是什麼!」那人大驚失色,因為他發現,自己手中的匕首,居然再難插入分毫!只過了一會兒,他的眼中便露出狠厲之色,「發現就發現,大不了被關入禁地,反正有李師兄頂著!」
只見那人的另一隻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凌厲的劍芒,「給我去死!」只見他手中劍芒的光華大盛,正要刺向雲明時,他的身體居然向後倒退了幾步,與此同時,更多的藍色觸手纏在了他的身上,這一刻,他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被那些觸手抽走,但是他一時半刻居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他想大聲叫喊,可是不知為什麼,剛到嘴邊的聲音,就這樣被重新嚥了回去。
只見那人的身體在一點點縮小,五息,短短五息的時間,那人就變成了乾屍,被甩在了一旁,而雲明身周的藍色光華,更勝了。
小木屋外,暴雨滂沱,沒人知道,在這個小木屋裡,有一個修仙者喪了命,雨一直在下,將這片天地間的所有痕跡洗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