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黑夜中行駛著。黃色的兩束燈光照亮了前面的道路。迷漫在兩人間的溫柔甜蜜的氣氛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粘稠。
封閉的空間,艾諾莎盡量讓自己矜持些,可是,視線總時不時地回落在威爾的臉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艾諾莎已經微微側過了臉,仔細地看著威爾。
威爾的側臉偏瘦削,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彷彿掃在了她的心窩裡。
體內一種名叫滿足和幸福的氣泡不斷往外冒著,艾諾莎眼神變得溫柔,嘴角也慢慢彎起。
當威爾轉過頭時,對上的就是艾諾莎的這種表情。
艾諾莎立即移開了臉。
威爾甚至覺得能夠感覺到艾諾莎的心情。軟軟的,朦朦朧朧的,如同薄紗,輕輕柔柔的,一觸就飄遠了。
那是一種美麗又脆弱的感情。
威爾笑了起來。
車停下,被關在家裡的狗狗們叫喚了起來。艾諾莎和威爾打開門,就被狗狗們撲了個懷。
最大的狗狗兩隻爪子一下子就搭在了艾諾莎的膝蓋上。柔軟的肉墊踩在她的膝蓋上,艾諾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她彎下腰,握住了狗狗的爪子,然後將它放下,揉了揉它的腦袋。
狗狗歡快地叫了聲,圍在艾諾莎的腳邊直轉。
威爾開始拿出狗糧來餵狗狗們。
艾諾莎在旁邊看著,總覺得這些狗狗們彷彿就是威爾的孩子。
同樣的洗澡,不同的是,艾諾莎今天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毛巾,浴衣,防滑拖鞋等等。
艾諾莎泡在加了精油的浴缸裡,雙腿撬在浴缸冰涼的邊緣,仰著頭,看著浴室白色的天花板。
浴室外,威爾給自己倒了**烈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他的心裡有些亂,更多的是,此刻,他有一種衝動。
這種平靜安穩的生活是威爾以前所夢寐以求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艾諾莎所帶來的。
所以,他想……
酒精很快就起了作用。以前總會在關鍵時刻困擾自己的不安和思慮消失不見,他突然充滿了勇氣。
艾諾莎踢著拖鞋,用浴衣將自己裹著嚴嚴實實的,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威爾直直地看著自己,充滿了火熱。
他的眼神不摻雜任何欲=望,只是單純的熱情。
艾諾莎的心突然提到了**。
她聽見了威爾的心聲,也知道威爾打算做什麼。正是因為這樣,她反而更加緊張了。
威爾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喚道:「艾諾莎。」
艾諾莎仰起頭。
型腔內所有最滾燙的感情最終變成了一句話。威爾微笑著說道:「請留在我的身邊好嗎?」
艾諾莎失笑出聲。一個男人向女孩子表白,難道不是應該說「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吧」或者「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交往嗎」這樣的話嗎。
艾諾莎心裡高興,卻樂得捉弄威爾,所以她笑吟吟地問道:「還有呢?」
威爾迷茫地看著艾諾莎。還有什麼?
艾諾莎假模假樣地歎了口氣,道:「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吧,哎……」
這是拒絕?威爾心中一慌,著急地一把握住艾諾莎的手,緊張地說道:「艾諾莎,我愛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和溫斯頓它們在一起,一起吃早餐,一起沐浴午後的陽光,一起生活,一起到老。如果以後我的生活沒有你,我一定會後悔的。」
哪怕是早就知道,在聽見威爾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艾諾莎還是被感動了。她反握住威爾的手,微笑著回道:「我知道啊。我也愛你,威爾。」
威爾鬆了口氣。他一把用力地抱住艾諾莎,親吻著艾諾莎的頭髮,道:「謝謝你。」
以為表過了白,艾諾莎還接受了,就能成功地睡在一張床上嗎?
臨近睡覺了,作為男人的威爾很自然地就多想起來。
他想親吻她的長髮,想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他想親近艾諾莎。
威爾打量著艾諾莎的表情,期待地看著她。
艾諾莎臉一紅。她知道威爾的心思,但是……
艾諾莎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威爾有**失望,但是更多的是,理解地****頭。「沒關係,地上也不冷。」
艾諾莎仔細地看著威爾,發現他並沒有生氣。他只是接受了她的說法。
艾諾莎突然覺得,她能遇到威爾實在是太好了。
威爾走過去,關掉燈,返回,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裡。
燈熄滅後,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艾諾莎只要想到威爾一個人睡在冰冷的地上,就過意不去。
許久後,她出聲問道:「威爾,你睡了嗎?」
過了下,威爾回道:「還沒有。怎麼了?」
艾諾莎糾結了半天,終於說服了自己,小聲地說道:「要不你上來吧。地上太冷了。」
威爾有**驚訝。他悶笑著問道:「怎麼,你怕我做什麼壞事嗎?」
艾諾莎當然威爾不會那麼的失禮。她笑著回道:「沒關係啊。反正我可以一腳把你提到床下去。」
威爾笑出了聲來。
黑暗中,艾諾莎藉著外面的月光,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地上爬起,踩著發出「嘎吱嘎吱」聲的地板,朝她走來。
走到到了面前,艾諾莎似乎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威爾嘴角的笑容。
威爾睡在外側。
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出的熱氣都吹在了她的臉頰上。
威爾看著艾諾莎,小聲道:「晚安。」
艾諾莎立馬翻過了身。
威爾伸出手臂,將艾諾莎抱在了懷裡。
在擁抱著艾諾莎的那一刻,漂泊著的心彷彿終於找到了依靠。
威爾呼吸著屬於艾諾莎的味道,漸漸地,全身都放鬆了。
艾諾莎在躺在懷裡的剎那,緊張地繃緊了身體。
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威爾呼出的熱氣從輕薄的睡衣往身體鑽進去,越來越緊張。
她胡思亂想著,一會兒想著威爾會不會起別的心思,一會兒又想著萬一他不起心思,豈不是說她的魅力不行……然後,她就聽見了威爾輕微的睡熟的呼吸聲。
艾諾莎扯了扯嘴角。
她想太多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艾諾莎惡狠狠地瞪了威爾一眼。
威爾一臉迷糊。難道是他的睡姿不好?
威爾和艾諾莎來到匡提科時,調查組依然在處理那些屍體。
將屍體從圖騰柱上拆解下來,按照個體一一組合,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參照實際情況,在白板上繪畫出圖像,然後研究每一個受害者。
而最為關鍵的是最新的受害者——喬爾·薩默斯。他佔據了圖騰柱最重要的位置,也說明了他對兇手的特殊性。
他和兇手之間,有著什麼關聯?
威爾一直在研究著案件,艾諾莎只是從旁觀看,沒有說一句話。
對她而言,答案永遠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在她面前,不存在謎題。
她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艾諾莎感覺到有股沉默的視線在打量她。她轉過頭,正好對上傑克·克勞福德的視線。
傑克轉過了身,離開。
艾諾莎不以為意。
因為案子一時間沒有進展,威爾正打算離開,去準備下一次講課要用的資料,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漢尼拔的電話。
艾諾莎聽不見漢尼拔在電話裡講了什麼,但是,她可以通過觀察威爾和他的內心來反向推測。
威爾此時的內心浮現出一個女人的樣子和一個名字。
阿比蓋爾。
威爾非常在乎她。
聽到有關她的事情,威爾想要沒想,打算立刻和漢尼拔去見這個女孩。
威爾開著車,艾諾莎沉默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壓抑的沉默下,威爾終於注意到了艾諾莎。他看著艾諾莎,甚至能夠感受到沉默下的疑惑和不開心。
威爾將他和阿比蓋爾之間的事情講給了艾諾莎聽。作為解釋。
阿比蓋爾是「明州伯勞鳥」案子最後一個受害者,也是唯一的倖存者。她也是兇手的女兒,是他最珍愛也是最想殺掉的女孩。
他殺了她的父親,救下了她。他對負有愧疚和……責任感。
威爾在提到阿比蓋爾和她的父親的時候,連表情都有些模糊。「……我距離他太近了,以至於我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楚現實與幻覺的界限。甚至,有時候我會覺得,遲早有一天,我會和她的父親一樣……殺了她。」他的內心充滿了不安和恐懼,一瞬間就陷入了迷茫。
艾諾莎微笑著握住了他的手,肯定地說道:「不,你不會的,威爾。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在清醒的時候不會做的事情,失去意識的時候也不會。你是你,你不是那些被你抓住的兇手。」
那一刻他的內心再次安定了下來。
他聽見了艾諾莎再一次和他說道:「威爾,留在現實。那只是你的幻覺。」
威爾微笑著**了**頭。
巴爾的摩,避風港精神療養院。
威爾和艾諾莎到達的時候,漢尼拔早早地在門口等待了。
漢尼拔深深地看了艾諾莎一眼,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笑著開起了玩笑,「你們的感情可真好。一分一秒都捨不得分離。」
威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打算開口,就聽見艾諾莎充滿針對性的話語。
「是的,萊克特先生,我們在交往了,而且有結婚的打算。萊克特先生年紀也很大了,為什麼不給自己挑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呢?難不成是有什麼隱疾?哦,那真是太可惜了。」艾諾莎看著漢尼拔,瞬間就進入了戰鬥狀態。
漢尼拔微微笑著,眼神卻冷得可怕。
威爾尷尬地摸摸鼻子,在朋友和女友之間,他覺得自己暫時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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