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善不由皺緊了眉,抬頭向二樓望了一眼,有些急切的低聲問了一句:「他們進了哪個房間?」她不怕別的,就怕那個身手不一般的男人是個變態,喜歡折磨人。
「我們也不知道。」三個少年同時搖頭。
「不知道?」知善詫異的轉頭看向他們,雙手叉腰,氣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可以讓凝塵跟那個傢伙單獨相處呢?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懶
「其實,我們原本是打算要跟過去的。」紅蓮站出來說:「可是那個男人指著我們的鼻子說,要是我們敢跟過去,他就立刻殺了我們。為了小命,我們只好放棄了。」說著,他轉頭看了另外兩個兄弟一眼,尋求支持的問了一句:「是不是?」
紫言和藍羽應聲點頭:「沒錯。」
話音剛落,知善手起掌落,「啪啪啪」再次結結實實拍了他們一下,怒氣沖沖道:「為了小命,你們就棄兄弟不顧了?要是凝塵有個什麼事,看你們後半輩子還怎麼嘻嘻哈哈活下去。」
三個少年沒有想到知善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捂著紅彤彤的額頭,錯愕的看著她,一時之間會不過神來。
片刻之後,紅蓮才隱隱猜到了什麼,問她:「姐姐是怕那個男人傷到凝塵嗎?」問完,他很快徑直自問自答:「這你倒不必擔心,他不會傷到凝塵的。」蟲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傷到凝塵?」知善抱著手臂看著他,怒氣未消。
「這幾年來美人館的男人沒上萬也有好幾千了,他們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還是真情流露,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紅蓮說著,淡然一笑,黑墨般的眼眸透著一抹深邃:「那個男人是真喜歡凝塵的。」
知善眸中的怒氣稍解,看著他有些不敢確信道:「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而且我還敢用我的腦袋做擔保。」紅蓮微微一笑,使勁點點頭,說完還開玩笑似的補充了一句:「若凝塵有意離開,姐姐不會攔著他,不讓他走吧?」
「當然不會。」見他說的這麼肯定,知善的氣徹底消了,她也不急著上樓找人,信步走到最靠近自己的桌旁坐下休息:「其實,當年我本就有意讓你們離開的,是你們自己不願意嘛。若有機會離開,我當然不會阻攔,最好你們都走了,我就把這裡結束掉。」
藍羽笑著偎到她身旁,勾住她的肩,貼著她的耳朵,用長期訓練的柔軟魅惑的嗓音,誘惑似的說道:「姐姐捨得離開我們嗎?」
知善頓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斜了他一眼,抬手用一個手指點著他的額頭使勁將他推開了:「別把用在客人身上的那一套用到我身上,沒用的。我對你們也沒什麼捨不得的,最後你們都給我滾,我還樂得清靜呢。」說著,她頓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勾唇壞笑著繼續說:「若真說有什麼捨不得的,也是大把大把的金銀。沒了這裡,只怕以後我就沒什麼進賬,只能坐吃山空了。」
「放心,這幾年賺了那麼多銀子,任姐姐你坐著海吃海喝都不會空的。」藍羽諂媚的笑著,厚著臉皮繼續靠近她。平時他們早就跟她嬉笑耍玩慣了,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氣。
「我一個人海吃海喝是沒問題,不過還要供你們這幫死小子海吃海喝,問題就大了。」知善白了他一眼,眼底卻含著濃濃的笑意,就算沒了這裡,她也不會把他們丟開不管的。
藍羽輕佻了一下眉,壞笑著轉頭跟其他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些得意的緩緩開口道:「其實,就算離開這裡,我們也不需要姐姐供著,這幾年,我們可是存了不少私房錢的……」
若他們想要離開,那些錢足夠他們這一輩子都過的很逍遙自在。可他們捨不得離開這裡。
當年剛逃離那個變態老闆的手掌心時,他們還小,除了這裡,根本無處可去。而且他們沒有謀生的技能,只有從小訓練的那些個勾引、伺候男人的技術,就算要飯,以他們的細皮嫩肉,到最後恐怕不是餓死,也會被其他人折磨死。於是,他們一致選擇了留下。後來,他們手裡頭有了銀子,還跟她學了拳腳功夫防身,就算離開這裡,在外頭也能生活得很好了,可是他們已不想離開了。因為只有留在這裡,才能時不時見到她,享受她對他們的別樣關懷。同時,作為報答,他們從他們接待的那些非富即貴的客人那兒探聽一些對她有用的獨家消息。雖然這些微不足道的報答完全不能跟她為他們所作的相提並論。
「什麼?你們竟然有藏私房錢?藏了多少?快給我拿出來?充公。」知善詫異的看向他們,故意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說。
可惜他們嘻嘻哈哈笑著,完全不把她臉上猙獰神情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砰」一聲門被使勁撞開的巨響在二樓響了起來,緊接著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他們這個方向奔了過來。
「還想跑?沒這麼容易。」一個陌生男人帶著些許慍怒的嗓音緊隨其後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三個少年歡快的笑聲瞬時戛然而止。
他們神情凝重的不約而同轉頭看向知善,沉聲說:「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知善眉頭一緊:「看上凝塵的那個男人?」
不等他們回答呢,一個纖細的身影已奔到了樓梯口。正是凝塵。
原本總是整整齊齊的他這會兒是一身的狼狽,頭髮散了,衣服也被扯開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脖子上、胸前滿是被人中下的草莓。
「小姐?」凝塵居高臨下,看到知善站在下面,很是吃驚,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很快下樓奔向了她。
似乎被折騰的夠嗆,他腳下的步子有些虛浮。
知善臉上的神色瞬時沉下了,她身後的四個也同時黑了臉。
美人館明文規定,任何客人不能強迫美少年們做任何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若違反此項規定,輕則驅逐,永不得入館,重則一命嗚呼,永遠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不管是誰,只要違反了規定,一視同仁照規矩辦事,就算是皇帝老子也絕無例外。
凝塵才剛下了一般的樓梯,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就追上來了。
只見那男人劍眉星目,臉龐稜角分明,英氣逼人。他身材頎長,一襲玄衣,衣襟已被隨意的扯開了,露出了健碩的胸膛。
這男人還真不錯,若不論脾性,算得上極品。知善在心裡頭嘀咕,如果他當真喜歡凝塵,願意不畏世俗的目光與凝塵在一起,她舉雙手雙腳贊成。要知道,他們凝塵不論相貌、才學還是性情都是拔尖兒的。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伴侶。
可惜這男人太過於霸道。
若凝塵半推半就的願意從了他,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偏偏凝塵不願意,他還要死纏爛打,甚至來強的。那就絕對要不得了。
乍一看到樓底下站了一溜兒的絕色美少年,那男人意外的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視線重又落到了凝塵的身上,抬腳兩步跨做一步直追向凝塵。
就在他與凝塵之間只相距三四級樓梯的時候,知善再也忍不住,微瞇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氣,縱身躍起,跳到了那個男人的正對面,用足力道一腳狠狠踢向他俊逸的臉龐。
那男人一心追著凝塵,對於知善的襲擊絲毫不以為意,眼見著那一腳正要觸上他的臉,他才姍姍抬手抵擋。
他根本沒有把知善的攻擊看在眼裡,眼底還含著一抹譏誚,似乎在說:就這兩下子也想擋住本大爺,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知善逕自揣摩著他的心思,當即就火了,看著他,眸中寒光一閃,稍稍收了收踢出去的那腳的力道,在那男人掉以輕心,低估了她,沒有使全力抵擋的剎那,忽然加大力道。
猛然感覺手臂一沉,男人眼中很快閃過一抹精光,知道是自己低估了她,想要使全力抵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知善的那一腳已經狠狠踢中了他的臉。
男人頭一歪,身體慣性的向後仰,「咚」的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知善得意的勾唇一笑,打定主意這次要好好教訓他這個禽獸的時候,男人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腳腕,使勁一捏。
知善吃疼的悶哼一聲,腳下原本沉重的力道當即減了近一半。
男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翻身機會,原本被她的腳狠狠踩著一直觸在臉上的手慢慢使力將她推開了些許,接著,抓著她腳腕的那隻手一使力,便將她往自己的懷中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