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看何瑩買了一個黑黑矮矮的小廝,心裡有些不解,姐姐眼光一向還是很好的,難道這個男孩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小豆子心裡納悶,問道何瑩,「姐姐,你選的人有什麼講究嗎?」小豆子很想知道何瑩挑選人的標準是什麼。
何瑩看著三個有些不安的孩子,笑了笑,像是在回答小豆子一般,卻又不像,「你們別害怕,黑寶,你因該識字吧。」何瑩直接問道那個叫黑寶的孩子,順便間接的回答了小豆子的問題。
黑寶聽了這話有些吃驚,他好像並沒有說過自己識字這件事呀,而且跟在一起的孩子都是不知道的,那麼眼前這位小姐又是怎麼知道的。
黑寶愣了片刻,還是老老實實說道「小姐,我識一些字,可是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瑩解釋,「我剛才看少爺問你們話時,你其實想站出來,只是顧及什麼一般,最終還是沒有站出來。」
小豆子聽了很是驚訝,「那剛才我問你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黑寶低著頭,沒有回答,任小豆子怎麼問就是不說話。
這時一旁的寶兒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少爺,你別逼黑寶哥哥了,他是不會說的。」
寶兒像是知道什麼一般,為黑寶解釋道。
何瑩眉毛一挑,「那你能說出原因嗎?」何瑩對這個事是有點好奇。
寶兒看了看黑寶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吞吞吐吐的說道「黑寶哥哥跟我家離得近,所以我知道一些,黑寶哥哥的爹原是秀才出身,只是家裡一直貧苦,後來一次,我們那裡一個鄉紳老爺看上了黑寶哥哥的娘。就設法把黑寶哥哥的娘騙走了,黑寶哥哥的爹就去找那鄉紳,結果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黑寶哥哥還被家裡的長輩賣了。」
何瑩聽著有些狗血的事情,皺皺眉,原來是黑寶不願意回憶起痛苦的往事呀,「就是說黑寶會識字是因為他爹爹教過他是不是?」
寶兒點點頭,心裡想小姐還真聰明。
「黑寶,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只要在少爺跟前好生伺候。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何瑩對著黑寶說道。
黑寶依舊低著頭,聽了何瑩的話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像是同意何瑩說的話一般。
「那你還有沒有別的名字?」何瑩有點不解。按說有個秀才老爹,因該不會取這麼土氣的名字,可偏偏黑寶是個例外。
黑寶這才抬起有頭,眼睛有點紅腫,剛才低著頭定是在哭。
「小姐。黑寶是娘給取的,娘說取土氣一點的名字好養活,爹爹給我取的名字叫劉錦程。」黑寶現在不想回憶起往事,只想好好的伺候主子,如果主子仁厚希望能容許他回家找找娘親。
何瑩想了一下,「既然你一直念著家人。卻又不願意回憶起,那往後就叫思源吧。」飲水思源。
「思源。」黑寶唸了一聲,立馬跪著謝道何瑩「謝謝小姐賜名。往後世上再沒有黑寶,只有思源。」
「你先起來吧。」思源站起來,小豆子就拉著思源站在一旁,小聲的跟思源說著什麼。
何瑩現在只想瞭解這幾個孩子的背景,至少心裡有個判斷。看她們能擔任什麼。
「寶兒,剛才你為什麼要哭?」何瑩看著這個和小豆子一般大的女孩問道。
寶兒愣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小姐,我是看黑寶,哦,不不,是思源哥哥被小姐看上了,心裡一時害怕,所以才哭的,因為我人小,在裡面老是被人欺負,思源哥哥每次都幫我,所以我有點捨不得,又有點害怕。」寶兒還小,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哦,那你怎麼被賣的?」何瑩本是不想提起這事的,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但是為了以後能放心,現在也只有狠一回心。
寶兒聽到何瑩的話,兩隻眼睛噙滿了眼淚,像是立馬要掉出來一般,「小姐,我爹我娘都去世了,家裡已經沒有人了,上次錢嬸來我們村子,我就被她買走了,賣我的是我們家的鄰居。」寶兒說起這些滿是委屈傷心,本來可以去投靠親戚的,哪知鄰居見錢眼開,私自把她賣了,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何瑩明瞭,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要是當初自己不穿來,也不知道小豆子她們會被李嬸怎樣欺負,都是同命相連的人呀。
「那你呢?」何瑩問道裡面最大的那個女孩。
那女孩很是安靜,而且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除了剛才錢嬸走後,有點不安外,便一直安靜的在那站著,像是透明的一般。
「小姐我家情況跟她們都差不多,只是我不是被人賣的,而是自己賣的自己。」那女孩平靜的說道,像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
那女孩說完,在場的人都露出好奇的眼光,直盯這那女孩,自己賣自己,這怎麼聽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有誰願意自甘下賤賣自己為奴呢?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要賣你自己。」何瑩現在也好奇了,本來是沒打算一次買兩個丫鬟的,只是當時看這個女孩有些不同,心裡有絲探究之心罷了,哪知還真的這麼驚爆。
那女孩心裡很是不願意說,但看著眼前的主子滿是探究的眼光,只好咬咬牙,緩緩說著「我家雖算不上大戶,卻還能算得上小康,只是天降橫禍家裡突然遭災,爹和娘帶著弟弟還有我一起生活,很是不易,所以我便背著她們,把自己賣了,換的銀子也好讓爹娘過得好一些。」女孩說話沉靜如水。
何瑩愕然,這個女孩心裡承受能力未免太強了一些,自己賣掉自己就是因為想讓家裡人好過一點。
「那你有名字嗎?」何瑩問了句廢話。
「我已經沒有名字了,還請小姐賜名。」女孩不願回憶起往事。
何瑩歎了口氣,心裡哀嚎,我沒取名的天賦好不好,思源的名字只是一時興起而已,何瑩乾笑了兩聲「那往後你就叫韻兒吧」何瑩想了半天才想到這個很符合這個女孩氣質的名字。
那女孩對於這個名字看來還是很滿意的,「韻兒謝謝小姐。」
何瑩看瞭解的也瞭解得差不多了,便叫福嬸把兩個女孩子帶了下去,順便安排一下教教規矩。
小豆子跟思源在一旁是相談甚歡,畢竟兩個孩子年紀相當,小豆子有沒有富家公子的毛病,把思源當朋友一般看待。
何瑩看了看覺得這樣雖然好,但是畢竟從今以後,小豆子是主子,思源畢竟還是奴才,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全伯,思源就交給你了,順便安排一個離少爺近一點的房間。」
全伯得了命令就帶著思源下去。
何瑩看著有點不捨的小豆子,笑著說道「你一直沒有玩伴我是知道的,只是這思源往後是要伺候你的,你也不要太過與親近了,畢竟思源該有的規矩還是因該有的,而且往後你是他的主子,也該有個主子樣子。」何瑩想起以前看電視看過奴才欺壓主子的事,所以事先還是要防備一下的,給小豆子事先打打預防針很有必要。
小豆子點了點頭,一時還有點不習慣有人伺候的感覺,而且還是專屬與他一個人的奴才。
何瑩忙完這事也差不多正午,正準備吃飯,簡侯潤卻從外面回來了。
簡侯潤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像是趕了很遠的路一般,一進門看見桌上的飯菜,立馬洗了個手坐下就吃。
何瑩一直看著簡侯潤,「舅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這兩天何瑩因為忙著送帖子,所以也沒多過問簡侯潤的事。
簡侯潤吃了一碗飯,放下碗才生氣的說道「昨天我一早就去了我們德祥號的布莊,結果聽說鏢局在運布匹的路上出了點問題,說是布匹沒有防好蟲,布匹蛀了,結果我去一看,那布匹根本不是我們德祥號的布匹,我跟鏢局的掌事說了,掌事卻一口咬定這是我們從益州運來的布匹,說是那織布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我們德祥號所有的,結果這一鬧就鬧到現在,布匹現在還放在鏢局。」簡侯潤一提起這事火氣就上湧。
何瑩皺皺眉,「舅舅,你們以前一直都是用這個鏢局押運布匹嗎?」何瑩問道,按說這鏢局最重的就是信譽,可是這家鏢局的做法顯然有些不對勁。
簡侯潤喝了一口福嬸遞過來的茶水,接著說道「以前不是,這家是我們新找的一家,這次也是第一次幫著押貨,以前那家因為最近家裡的老掌櫃去世,一時忙不過來,所以才換了現在這家。」簡侯潤解釋著。
何瑩一聽,頓時明白了幾分,「舅舅,你怎麼確定那布匹不是德祥號的。」
簡侯潤想都沒想脫口便出「我們德祥號的布匹一直都有簡記暗徽的,那布匹不論顏色,還是織布的手法都是趕不上我麼簡家的工藝。」
何瑩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解,「舅舅,這換鏢局的事是臨時決定的,還是一直都有打算?」何瑩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按說這要沒有預謀掉包,說出來何瑩都不信,這個人很明顯是故意按照簡家的手法在紡織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