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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疼痛的過往 文 / 伊靈

    才進門,何瑩就直接進了自己住的房間,結果眼前的情景讓何瑩的火一下升了起來,眼前哪還有自己剛走時那麼溫馨的樣子,床也是被人睡過的,床上凌亂的被子,告訴著何瑩一切,而且一看屋子裡的擺設,就知道這是有人長期住過的樣子,自己走時是把這個房間收拾妥當才走的,而現在,何瑩看了看屏風上掛的婦人的衣服,頓時明白了什麼。

    何瑩心裡這一刻是憤怒的,她其實有點輕微的潔癖,只要一想到這張床被何應龍那尖酸婦人睡過,心裡就一陣煩悶,何瑩陰著臉轉身出了門,坐在堂屋裡看著站在一旁還未從剛才的困惑中走出來的小豆子,臉色緩了一緩「小豆子你也別多想,要是覺得難過,就哭出來吧。」何瑩心裡有些不忍。

    小豆子心裡也是萬分痛心,要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麼那個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一直拿他當做自己榜樣的父親,居然是如此不堪的一個人,那麼自己以前一直堅持的,這一刻彷彿就像笑話一般。

    「姐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小豆子難過的問道。

    何瑩走了過去,摸著小豆子的腦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苟大強看何瑩像是有話對小豆子說的樣子,忙轉身出門,結果一出門就看見那尖酸婦人在窗台下偷聽,苟大強皺了皺眉,反手把門給關上,一臉嚴肅的看著尖酸婦人,這女人還真臉皮厚,苟大強站在門口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那尖酸婦人看自己被發現了,一臉不甘的轉身走了,心裡卻在辱罵著苟大強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房間裡就只剩下何瑩和小豆子,何瑩一直來來回回的摸著小豆子的頭。「小豆子你不怪姐姐一直瞞著你吧。」

    小豆子一聽,微微的抬起了頭看著何瑩,姐姐果然一直都知道,「姐,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不想讓我心裡早早就有仇恨,可是姐姐,現在我也大了,而且家裡我也算半個男人。你不要顧及我的感受,該我知道的都要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這樣也不會突然知道了,心裡那麼難受。」

    何瑩輕輕歎了口氣「是姐姐疏忽了,一直都以為我的小豆子還是個小孩子,其實。」何瑩苦澀的說道,心裡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何應龍當時其實是拋妻棄子的事。

    「姐姐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能承受得住。」小豆子眼睛裡滿是堅定。

    何瑩看著小豆子,這一刻何瑩知道了,這個弟弟是真的長大了,看來有些事是該告訴他了。這樣也好讓他有自己的判斷,不要到時被人蒙蔽了,何瑩把小豆子拉著坐了下來。自己則也坐在了旁邊,「小豆子,在我說這件事時,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不要生氣知道嗎?」何瑩一臉鄭重。

    小豆子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每次姐姐用這個語氣說話,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姐姐,你說吧,我什麼都能挺住。」

    何瑩慢悠悠的說著,盡量挑小豆子能承受的字眼小心的說著,這段不是很愉快的往事「小豆子還記得娘臨終時寫的那兩封信嗎?一封是寫給我們倆的,一封是寫給外公外婆的。」

    小豆子想了想點點頭,記憶裡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自己還沒有唸書,不認識字,便交給姐姐了,這麼久以來自己也忘記了這回事,要不是何瑩提起,小豆子還真想不起來還有信的事。

    「姐姐,我好像記得我是教給你兩封信,還是在你落水以後的事,可是你說的事跟那兩封信有什麼關係?」小豆子問道。

    何瑩歎了口氣,語氣很是沉重,這件事畢竟就連自己這個「外人」都覺得很沉重,何況小豆子聽後不知道該如何做想,「事情就是要從那兩封信說起,其實我也是在上次我們搬新家時才知道這件事的,那時我無意間翻出了裝信的盒子,讀了娘寫給我們的信,我才知道娘一直抑鬱寡歡是為什麼,其實娘那樣也全是因為爹,爹其實不是因為怕去前線當兵逃跑的。」何瑩說到這裡看了看小豆子。

    小豆子一臉驚奇,「不是為了當兵逃跑,那麼爹是為什麼要離開我們的。」

    「其實,其實,爹是因為。」何瑩有點講不下去,畢竟這樣的事讓小豆子知道,何瑩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

    小豆子看何瑩不好開口的樣子,知道姐姐這事在顧及自己的感受,「姐姐,有什麼你就說吧,什麼我都能堅持住的。」說完還堅定的握著何瑩的手,來表明自己堅決的態度。

    何瑩心裡一橫,便說出了這段塵封已久的真相,「其實這件事因該從更早時說起,你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我們不在原籍呆著,要跑這麼遠來安家,是不是,其實娘本來是大戶人家的一個小姐,在家也很是受寵,當年爹只是娘家的一個遠方表哥,因為落難便來投靠娘的家,外公是個心善的,變好心收留的當時的爹,後來爹又一次誤入內院,見到了當時還在閨閣中的娘,兩人一見傾心,暗生情愫,因為當時爹和娘很怕外公不答應她們兩人的婚事,便有了私奔的想法,後來爹近一步試探過外公,外公當時的態度也是很堅決,他一直都疼這個女兒,怎麼忍心讓自己女兒嫁給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所以後來爹便和娘私奔到了我們現在住的這裡,爹娘用家裡帶出的銀子和首飾買了幾畝地,開始兩年,爹和娘因為有積蓄便還相敬如賓,兩人也很是恩愛,但是後來至從生了你後,家裡的積蓄漸漸花光了,就不得不讓爹出去幹活,以此來養活我們,但是爹受不了這樣的苦,這和他當時想的美好日子完全不一樣,所以一天趁娘還沒有起床,便把家裡的銀子全都拿走,然後撇下我們三人,一個人跑了,娘因為這件事一直抑鬱寡歡,一直心裡有一個解不開的結,當年的夫妻恩愛,相敬如賓彷彿都成了笑話一般,娘因為覺得沒有臉面再回外公外婆家,便一直艱難的帶著我們過著日子,所以娘最後才會不幸去世。」

    何瑩說著這段往事,不知不覺落著淚水,同是女人,而且都這麼不幸,都被男人拋棄,何瑩突然很同情簡氏,因為她是那麼偉大,她的母愛是那麼無私。

    小豆子一直細細的聽著何瑩的細說,聽完後小豆子緊緊的抓著何瑩的手,臉色蒼白,「姐姐,你說的這些事,是真的嗎?」

    何瑩心裡真的很不忍,但是「是真的,娘不會騙我們的,而且我也從外公那裡知道了爹當年為什麼要把娘帶走,原因其實是因為爹想入贅到娘的家裡,外公不同意,因為這些事外公不好跟娘說,所以娘當時並不知道爹的打算,所以才會被爹蒙蔽跟著爹走的,小豆子這次回來我在益州找到了外公外婆。」何瑩想轉移一下小豆子的注意力,便把話題扯到了這次在益州的事。

    何瑩一直小心的關注著小豆子,小豆子半響才把剛才何瑩說得話消化過來,「那爹說得那些話都是騙我們的對不對,娘一直對我們撒謊也是為了好好保護我們對不對,姐姐,爹為什麼要這樣,當年既然拋棄了我們,為什麼現在還要回來。」

    何瑩咬咬牙,有些事真的還得跟小豆子打打預防針,畢竟血濃於水,要不然到時何應龍再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小豆子心軟答應了怎麼辦,何瑩便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想爹,也許是聽見了我們現在發財的事,所以才回來的,要不然你想想他這次回來,有沒有真心關心過我們,而且要是他真心悔過回來,就不會趁我走後對你這樣,也不會為了錢不讓你讀書。」

    小豆子聽了這話,心裡像刀割般難受,一直以來小豆子都很珍惜何應龍回來的日子,從小就很羨慕那些又爹的孩子,所以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父愛,才這般小心的呵護著,哪怕姐姐走後,自己爹賭輸了錢,讓他從學校休學回家,哪怕後來爹又從外面領回那個惡毒的女人,小豆子心裡從未怨恨埋怨過自己父親,可是在聽到自己姐姐把那些塵封的往事說出來後,他心裡是極度怨恨自己爹的。

    小豆子心裡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慢慢的從椅子上蹲了下去,頭放在雙腿間,小聲的哭泣著。

    何瑩看著小豆子這樣子,很是心疼,畢竟他還是個孩子,這件事就看他能不能自己挺過去了,要是能挺過去,以後必定會心智更加堅定,要是挺不過去,恐怕小豆子會消沉一段時間了,何瑩倒是不擔心小豆子受不了這個打擊,一輩子消極,畢竟何瑩還是相信自己的。

    何瑩也蹲了下來,抱著小豆子,屋裡只有小豆子時有時無的哽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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