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月聽溫子墨這麼一說,立刻警覺防備起來。神經緊繃的和溫子墨對立而站,白墨月隨時準備出手以防溫子墨朝自己攻擊,目光尖銳的看向溫子墨,白墨月想起白寒衣說過的,溫子墨曾經是殺手的話,她低聲說道:「我誰也不想殺,誰也不會殺,將軍多心了。」
「是嗎?」溫子墨並不相信白墨月的話,他的視線瞥了瞥窗外的方向,溫子墨繼續問道:「那麼那個息紅淚又是什麼人?與你一樣,同是殺手?」
「你問的未免有些多了。」
「那好,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溫子墨點了點頭,沉默了一下之後,輕聲問道:「那個殺死季塵的人,你有沒有親手殺了他?」
白墨月的心猛地一顫,身體不受控制的有了反應,白墨月在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殺氣凌人的將溫子墨推到了牆邊,並以一種攻擊的姿態,扼住溫子墨的喉嚨。
溫子墨沒想到白墨月會突然出手,也沒有防備的向後退去。後腦硬生生的撞到了牆上,溫子墨看著白墨月乾淨利落的身手,並不害怕,而是笑道:「不愧是季塵看上的女人,果然不錯。」
白墨月隨著溫子墨的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安的看著溫子墨,白墨月若是不弄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也就不準備讓他這麼離開了。他既然知道季塵的死,那麼是誰殺了季塵他知道嗎?如果知道的話,楊翔和沐雲蒙這一次入獄,是否就不是一個意外?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白墨月一想到這些,身上的殺氣也就很快的加重。溫子墨親身感受著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頗有想要殺死自己的意思,他連忙身子一動,想要反擊。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讓溫子墨大為意外。
因為是在宮裡,所以溫子墨也不敢有太過的舉動。和白墨月過了兩三招之後,溫子墨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贏不過她,也就放棄了。
溫子墨再一次被白墨月推進了牆角里,無奈的笑道:「這是要非禮我不成?」
白墨月面對溫子墨的笑話,表情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冷聲開口,白墨月打定主意要問出個究竟來。「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激動,我說,說就是了。」溫子墨歎了口氣,盯著白墨月的雙眼,說道:「如果季塵還活著的話,我或許,應該叫你一聲嫂子才是。」
白墨月眸光一抖,接著厲聲說道:「胡說!季塵沒有弟弟!」
「也許他只是沒告訴你呢?」溫子墨趁著白墨月發呆的空檔,從她的身前逃掉。到了離白墨月稍遠一些的地方,溫子墨坦然的坐了下去,又揚起笑臉,對白墨月說道:「也許,他並沒有你想像中的愛你呢?」
溫子墨迎向白墨月有些閃爍迷茫的目光,把她想要知道的真相告訴了她。「你沒有忘記季塵,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那幅畫,是我在他死後,到他的住處拿回來的。我找過你,只可惜一直沒找到而已。我當年來到雲川國,也是因為害怕季塵的仇家找上門來。」
溫子墨的話讓白墨月腦袋有些混亂,季塵怎麼可能會有個弟弟?她怎麼會不知道?
「他沒有和我提起過你。」白墨月壓低了聲音,努力的想讓自己看上去沒什麼異樣。
「可他卻和我提起過你,他是真的想過要娶你的,他說過的。」溫子墨靠在椅背上,頭向後仰去。「我一直沒想過他會死,畢竟他是那麼強的人。現在我只問你,他的仇,你是否報了?」
「當然。」白墨月毫不猶豫的回答。
「真的?」溫子墨一挑眉端,「親手報的?」
「是不是親手報的有關係嗎?相比起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弟弟而言,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夠了,不是嗎?」白墨月諷刺十足的對溫子墨說道,話雖難聽,但季塵卻沒有反駁。()「我來雲川國是有自己的任務沒錯,不過卻不是殺人,而是保護主子。息紅淚是我的主子沒錯,你不必懷疑,也別想著去惹她。」
白墨月想方設法的把溫子墨給打發走了,在他離開,息紅淚走了進來之後,白墨月一下子就無力的癱坐到了椅子上。
「怎麼回事?」息紅淚看著白墨月不對勁的臉色,緊張的詢問。
「紅淚,想想辦法,不能讓雲蒙他們再在牢裡待了。」白墨月有些無助的看向了息紅淚,腦子像是一灘糨糊,完全用不上。「溫子墨是季塵的弟弟,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楊翔和季塵的事情,如果真的知道了,那……」
說不上為什麼,只是白墨月一想到楊翔可能要被溫子墨殺死,她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之中。
息紅淚抓到了白墨月話中的重點,她認真的看著白墨月,藉機問道:「捨不得楊翔死?」
白墨月被息紅淚問的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才喃喃答道:「只是不想讓他死在別人的手上。」
「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你這樣的。」息紅淚微微一笑,走到白墨月的身邊拍撫著她的後背,柔聲說道:「不過你得相信他,我覺得就算溫子墨真的做了什麼,楊翔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不是嗎?」
白墨月聽了息紅淚的話,抬起頭來。息紅淚和白墨月四目相對,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說過,雲蒙曾經是敵不過的博翔的。這麼多年,難道努力進步的,只有雲蒙一個人嗎?他在你面前弱,不代表他在別人面前一樣的弱。你只要問問自己的心,如果他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
息紅淚說完之後,也不等白墨月的回答,就走出了房間。站在房門口,息紅淚抬頭看著天,用力的咬了咬下唇。這種情況,如果真的說她一點都不慌,那是假的。可是她也知道,在白墨月的面前,她不能表現出來。
公主不知道去哪了,息紅淚也沒辦法和理由接近皇上,雲蒙被關的地點得等潘文宇那邊帶回消息,她能做的,只是等待,然後盡可能想到最壞的情況,和對策。
息紅淚拿出琴,坐在院中,輕輕撥動了琴弦。微閉著雙眼,息紅淚的心並不是平靜的。她也沒有想到那個溫子墨會是那麼個身份,看白墨月的神情,也一定是受到了打擊才對。曾經那麼相愛的人,卻連對方還有親人在都不知道,白墨月現在,會是什麼心情?
一陣腳步聲擾亂了息紅淚的心境,她慢慢睜開雙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尹尚語。
息紅淚連忙起身走到尹尚語的面前跪到了地上,恭敬說道:「草民參見皇上。」
「朕就說嘛,璃茉這丫頭不可能彈的這麼好。」尹尚語有些意外會在這裡看到息紅淚,「你怎麼在這?」
「回皇上,是公主昨日將草民從將軍府帶來的。她說想讓草民教她彈琴。」
「那她人呢?」尹尚語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尹璃茉的身影。「你起來說話。」
「我也不知道公主去哪了。」息紅淚站了起來,衝著尹尚語嫣然一笑,讓尹尚語眼底劃過一道炙熱的光芒。
「繼續彈,朕想聽。」尹尚語指了指石桌上的琴,示意息紅淚為自己彈一曲。
「不知皇上想聽什麼?」息紅淚順從的坐到石凳上,扭頭看向尹尚語問道。
「接著剛才的彈就好了。」
琴聲再次想起,尹尚語也不知不覺走到息紅淚的對面坐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息紅淚,尹尚語想了很多,等一曲完畢之後,尹尚語開口問道:「息姑娘可否願意留在宮中,為朕彈琴?」
「草民不敢。」息紅淚聽尹尚語這麼一說,垂下眼簾,輕聲回到。
「為什麼?」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不是嗎?
「草民不敢說。」
「你說就是,朕不怪你。」
「皇上不反悔?」息紅淚歪著頭,有些膽怯的問。
「君無戲言。」
「那我就說了。」息紅淚一副放了心的樣子,柔聲緩緩說道:「皇上,紅淚自認為琴藝平平,怕有一天彈不出皇上愛聽的曲子了,惹皇上不開心。也怕在這深宮之中住久了,會想西西國的家。更害怕雲川國和西西國交戰,我會死在他鄉,永遠都回不去。」
「雲川國和西西國交戰?」尹尚語表情陰霾的看著息紅淚,問道:「這話你聽誰說的?」
「誰也沒說,是我自己擔心的。西西國的王爺已經被皇上下旨關起來了不是嗎?難道溫將軍是騙我的?草民也是西西國人,也會怕自己會受到牽連而已。」息紅淚好不容易等來了尹尚語,所以必須得抓住機會和他說沐雲蒙的事情才行。
尹尚語聽息紅淚這麼一說,放鬆了一些警惕。記下息紅淚的話,打算回去責罵溫子墨。尹尚語想起今天早朝上眾大臣的議論紛紛,心血來潮的問道:「那你覺得,如果兩國真的交戰了,誰會贏誰會輸?」
「我要是說了實話,皇上不生氣?」息紅淚小心翼翼的看著尹尚語,在尹尚語點頭之後,息紅淚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說道:「難說。我們都知道西西國與訾訾國交好,訾訾國更是已經把曾經的玄玄國給吞併了,所以也就是說雲川國要以一敵三。不過皇上要是決定了開戰的話,那就是說,皇上自知自己力單勢薄,卻還是覺得會有贏的勝算,由此可見,雲川國的實力,也一定是很強的。」
息紅淚說完自己的看法,緊張的停了一下。在沒有聽到尹尚語說什麼,也沒有看到尹尚語有什麼發怒的趨勢之後,息紅淚又試探的問道:「皇上,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