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息紅淚也不好和潘文宇多說什麼。告訴潘文宇晚上再來找自己,息紅淚就讓他離開了。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息紅淚就和白墨月回去老實的待著了。而溫子墨知道她們被尹璃茉帶進宮時,已經是晚上了。
溫子墨坐在房間裡,望著牆上那張白墨月的畫像發呆。俗話說得好,跟什麼人,學什麼事。有息紅淚那樣一個牙尖嘴利的主子,溫子墨並不覺得,白墨月真的會像她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這麼溫婉安靜。更何況,她也絕不單單就是個奴才,不是嗎?
「將軍,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
「嗯。」溫子墨走出大宅,對站在大門口守夜的侍衛低聲吩咐道:「機靈著點,我一會兒就回來。」
溫子墨獨自一人來到大牢裡,走到關著沐雲蒙和楊翔的牢門前,溫子墨有些意外的看著兩人舒服的躺在乾草堆上,冷笑兩聲,命人將牢門打開。
「這麼晚了將軍還不睡,跑到這晦氣地兒來幹什麼?」沐雲蒙微微睜開雙眼,一副慵懶的模樣看向溫子墨,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問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溫子墨居高臨下的看著沐雲蒙,昏暗陰濕的牢房中,這位王爺身上雍容華貴的貴族氣息,卻似乎一點都沒有減少。他沒有因為這牢獄的環境而變的狼狽,倒是這本就不大的牢房,卻因為他而變的感覺有些不大一樣了。
溫子墨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盤腿坐到了地上。「沒有,就是覺得今天王爺好像有什麼話沒有說完,所以特意過來想再和王爺聊聊天而已。」
「有嗎?」沐雲蒙有些傷神的努力想了想,有些迷茫的看向了身邊的楊翔,問道:「今天我們都和將軍說什麼來著?」
「回王爺,我也不太記得了。」
「將軍真是不好意思,人不服老是不行了,瞧瞧我這記性。」沐雲蒙有些無辜的坐了起來,按了按太陽穴。「不過沒關係,將軍提個醒,想說什麼就說吧。」
「王爺說笑了,老這個字怎麼能用在王爺的身上呢。」溫子墨不是聽不出沐雲蒙是有意這麼說的,他無所謂的一笑,繼續說道:「王爺是據我所知,唯一一個能在玄玄國、訾訾國還有西西國三個國家裡,處世為人都游刃有餘的。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超出旁人不知多少倍了。恕微臣斗膽,我想問王爺一句,當年玄玄國被滅的時候,王爺是否在之前就已經和訾訾國還有西西國打好招呼了呢?玄玄國被滅,王爺是否該承擔一些責任呢?」
「這問題問的,到真的是有些大膽了。」沐雲蒙對溫子墨敢對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有些感興趣。「我要是回答你了,有什麼好處?」
「王爺覺得,我能給你什麼好處?」
「把我救出去?」沐雲蒙開玩笑的問道:「這大牢裡可並不好玩。」
「我沒有那個能力,王爺這次惹到的可是我們雲川國的皇上,我要是真的把你帶出去了,不就是表明了與皇上作對嗎?」
「你什麼都不能給我,卻想從我這聽到答案,將軍未免有些貪心了吧?」沐雲蒙收起不正經的樣子,表情邪魅,似笑非笑的看著溫子墨,說道:「溫將軍,不該你管不該你問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你的問題我不能回答你,倒是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將軍你。我聽說將軍並不是雲川國人,怎麼就偏偏來了雲川國,當上了雲川國的將軍呢?」
沐雲蒙並沒有給溫子墨餘地,給他答或不答的選擇。這讓溫子墨聽了就很苦惱,但是也沒有迴避。
「確實不是雲川國人,來這裡只是為了逃命而已。當上將軍,不過就是走了狗屎運罷了。」
逃命?沐雲蒙和楊翔在聽了溫子墨這樣的回答之後,都稍許有些意外。他認識白墨月,那麼他的敵人會是誰?難不成,是他們?
「雲川國這一次有意想要出兵攻打西西國,是否是將軍的意思?」沐雲蒙轉移話題,提到兩國的國事。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溫子墨一聽沐雲蒙這麼說,立刻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溫子墨微笑著對沐雲蒙說道:「我就是個奴才,皇上說要打,我就打。說上說撤兵,我比誰都樂。王爺,時候不早了,休息吧。」
溫子墨大步走出牢房,只留給了沐雲蒙和楊翔一些不清不楚的線索,讓他們一時間也沒辦法能夠準確的猜出他的身份和過去。不過這兩人也隱約的感覺到了,溫子墨話中的敵人,是他們的可能性或許會更大一些。
夜深,躺在床上看似已經熟睡了的息紅淚,忽然睜開了眼睛,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出了院子,息紅淚來到白天見到潘文宇的地方,看著早已候在此處的潘文宇,息紅淚小聲說道:「跟我來。」
雖然是晚上,但是來回巡視的宮中侍衛,卻還是會打擾到他們。息紅淚護著潘文宇,朝自己的住所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息紅淚看著潘文宇一臉為難的樣子,笑道:「怎麼,怕我對你做什麼?」
「王妃,這……」
「沒事兒,進來吧。」息紅淚知道潘文宇不安的是什麼,她的身份特殊,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不妥,更何況,她還是王妃。「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兒又能有誰知道。」
進了房間,潘文宇輕聲問道:「不知王妃讓我來,是有什麼事?」
「問你幾個問題。」息紅淚順著窗縫看了眼外面,在沒有看到旁邊幾個房間的燭火亮起來之後,息紅淚轉過身子看向了潘文宇。「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皇上有沒有交代你什麼任務?」
「沒有。」潘文宇老實的搖了搖頭,「皇上只是讓我來給雲川國的皇上慶壽,其他的就是讓我等王爺,並聽從王爺的安排了。可是王爺還沒給什麼指示,就被關進大牢了……」
潘文宇越說聲音越小,說完之後,再一次不放心的問道:「王妃,王爺真的沒事吧?」
「沒事。」息紅淚十分肯定的給了他答案,「天亮了去幫我打探一下他被關著的具體位置,然後來告訴我。」
「明白。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沒了。」息紅淚搖搖頭,把潘文宇送了回去。看來在潘文宇的身上,她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來了。
天亮,息紅淚就迎來了進宮的溫子墨。看著溫子墨平靜的表情,息紅淚揚起笑靨,主動說道:「將軍是來找公主的嗎?」
溫子墨冷冷一笑,諷刺說道:「你倒是聰明,懂得給自己找個靠山。可是你該知道,你這個靠山並不牢靠。」
「將軍真是好大的語氣!堂堂公主都不能當作靠山的話,那我還能靠誰?皇上嗎?」息紅淚媚眼如絲,衝著溫子墨眨了眨眼睛,曖昧的問道:「還是說將軍就是這個意思?想讓我去勾引皇上?」
「不知廉恥!」
「謝謝將軍誇獎。」息紅淚對溫子墨的罵聲並不在意,「只要將軍知道,我們離開將軍府的真正原因是什麼,那就成了。」
「那你覺得你搬來這裡就可以了?」溫子墨覺得息紅淚有些天真過頭了,「息紅淚,你和白墨月兩個人,究竟誰是主誰是奴,我現在倒是有些開始懷疑了。」
溫子墨是知道白墨月的身份的,可是這個息紅淚他卻並不熟悉。究竟是什麼人能讓白墨月這樣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為奴?
「將軍說的話,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呢?」
息紅淚故做糊塗,不料溫子墨卻突然說道:「別和我裝傻了,我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把她叫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白墨月神經緊繃的看著面前的溫子墨,想起息紅淚剛剛說的話,白墨月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說……你知道我是誰?」
「不然呢?從你到我府上,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聽見你的名字了以後,就猜出來了。演戲也不知道易個容,換個名字,我是該說你真的膽大?還是說你的心真大?」溫子墨嘲諷著說著白墨月,「怎麼,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認識你的嗎?」
「季塵?」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
「沒錯。」
「你到底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就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你不是殺手嗎?你來這裡的目標是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