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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家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兩用的板子 文 / 胖番茄

    楚戈聽著何副管說的,他總把好話往園木行那邊帶,自個兒這邊連一點好都沒撈上,楚戈尋思著,往前走了倆步,順著何副管的手,指著搓衣板上的凹槽。

    「何副管,我家這板子,值錢就值錢在這了。」

    秀娘站在楚戈身後,靠著屋門邊上,睜大著眼兒,瞧著前頭的楚戈,她這茬還沒從剛才的事兒回過神來,她怎麼想也想不到,一個搓衣板子,楚戈既然敢跟何副管要一兩二錢。

    本來昨個兒晚上,她和楚戈在木坊裡和強子嘮了一個時辰,她從強子那裡得知,這園木行給何副管的報價是,一個搓衣板子八弔錢,在這個價格上,他們雙方還是有的賺的。

    可為了要把這筆單子搶到手,秀娘琢磨著跟楚戈說了,他們這邊的報價得比園木行的底才行,反正大家用的料子差不多,少上一吊來錢的,只要量大,這買賣還是划算的。

    所以她就和楚戈商量了,到早上,要是那何副管問起價錢來,就給少報上一半弔錢的,先把這單子買賣拿下來再說,可是楚戈既然……

    何副管聽著楚戈說的,愣登了一下,瞅了瞅黃管事,又瞅了瞅楚戈,最後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偏過身,碰了碰黃管事,指著楚戈說叨了,「哎呦,黃管事,你說可笑不,我看這鄉下小子,他是尋思著蒙咱們呢……」

    黃管事嫌惡的皺了皺眉,沒咋的反應,「何副管,你先不要……」

    何副管像是沒聽到黃管事說的,一直笑笑叨叨的,「哎,你這鄉下小子。就你家這板子,上邊和下邊差了這麼多,這分明就是你傢伙計偷懶弄的麼……」

    秀娘本來在後面發呆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事兒,可就何副管那妖裡妖氣的笑聲,把她給拉了回神,她聽著何副管剛嘮叨的,心裡也是一肚子火。

    「行了何副管!」

    秀娘張了張嘴,這聲不是她喊出來的,她瞅了瞅楚戈。又看了看他前頭的黃管事。

    這黃管事忍不住吼了一聲,他有些不耐煩的瞅著何副管,他真真是煩透了這人。啥事人家才說叨一半,他就搶著得啵得啵個沒完。

    何副管一頓,瞅著這黃管事,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支支吾吾的說了。「咋、咋了?」

    黃管事緊抿著嘴,瞪著何副管,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偏著園木行,背地裡指不定收了那家多少好處哩,死乞白賴的把園木行的板子往好了說,到這會還敢問咋了。

    他心裡有氣。本想說叨這何副管,可是這會兒還有外人在,他可不想讓人看熱鬧。只得緩了緩氣,對何副管說了,「我說何副管,你倒是讓人家小掌櫃自個兒說啊,這板子是人家木坊裡出的。他比咱誰都清楚哪好哪壞。」

    何副管瞅著何副管這麼說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出黃管事的話裡的厭惡。依舊是笑麼呵的跟他說著,「哎,黃管事,咱幹啥費那勁兒去管著鄉下小子哩,您看看這園木行的搓衣板子,這做工就是不錯,啥都沒的說,我記著,這以前,宮裡的娘娘小主啥的,那木櫃子衣料箱子都是從他們……」

    黃管事也是氣惱了,他一手拍在桌子上,沉著聲說叨,「何二愣子,這裡你是管事,還是我是管事,怎麼著我說的話不管用是麼!」

    何副管估摸著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兒,他非得瞅著黃管事發火了,才認慫蔫了下去,他忙討好了黃管事幾句,然後看向楚戈,惡狠狠的說,「你!你家的板子有啥好的,趕緊說!」

    秀娘瞪著這何副管,以為在宮裡當個差,還真當自個兒是個多大能耐的人兒了,她這會是卡在他這塊了,要不才不受他這窩囊氣哩。

    楚戈自然不知道身後秀娘在想些啥,反正他也是沒啥反應,只是聽著何副管說的,應了一聲,來到桌子跟前。

    那楊二爺瞧著也湊上前去,他剛才雖然背地裡罵叨楚戈,說他憑著自個兒那個搓衣板子,就敢要一兩銀子,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麼,可這會了,他瞅著楚戈一點慌張的樣子都沒有,心想著難不成這小掌櫃的搓衣板子,真的有啥過人之處麼,他尋思著才跟了過去,想一探究竟。

    楚戈瞅了瞅桌上的兩個板子,開口沒有說叨這上面的事兒,而是問叨了,「黃管事,你覺得這倆個板子有啥不一樣的麼?」

    黃管事一頓,有些納悶楚戈為啥要問這個,這倆板子的區別不是很明顯麼,先不說這園木行的和他楚家木坊用的料子不一樣,就單單說這樣式上,這園木行的板子,上面兩邊光溜平坦,在中間空出一大塊地,用小刀一行一道的給鑿出三十來條溝槽,瞅著木工活不錯,每條槽子都順溜的很,中規中矩的,一看就知道做工的人兒心細著。

    可是這小掌櫃自個兒木坊的這個搓衣板,雖說料子還是挺不錯的,樣式大體上還是和園木行的一樣,可單單這木工上,那就有些粗心大意,笨手笨腳了,他這板子也是在中間空出些地兒鑿槽子。

    但是這小掌櫃,在板子中間不大不小的那點地上,亂七八糟的鑿了四五十條槽子,還有些粗,有些細的,根本就不咋地麼。

    黃管事越瞅越覺不出這板子有啥好的來,心裡還想著,是不是早先他太厭惡這何副管了,連他推薦的園木行的搓衣板子也一起看不入眼兒了。

    瞧著黃管事一臉為難的樣子,好像有話有不想說似的,這何副管和楊二爺相互瞧了一眼,都在偷偷笑著了。

    何副管呵呵笑著,指著板子上的凹槽,對楚戈說了,「小子,你瞅著年紀輕輕的,咋的眼睛還不好使麼,這麼大的差別還看不到……」

    他說著,瞧見黃管事沒有出聲阻止,心裡就更加得瑟了,「小子,你看看人家園木行的搓衣板,那槽子鑿整整齊齊的,而你瞅瞅你家那板子,大的小的,寬的窄的都有,這胡七八糟的手工活,也就你們鄉下人弄得出!」

    楚戈聽著何副管嚷嚷了,還是一副不著急的樣子,他說了,「黃管事,我家這板子,說白了,就是為宮裡的浣衣局造的。」

    楊二爺嗤笑了一聲,「我說小掌櫃,這宮裡要的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搗騰好就交差了事的,你這不成就是不成了,幹啥還強著不認輸哩。」

    楚戈瞅著楊二爺,只是「嗯」了一聲,又對著黃管事說了,「黃管事,我想著問一下,這浣衣局在宮裡洗衣裳,是洗細布的多,還是洗粗布的多。」

    黃管事皺著眉說了,那分明就是嫌著楚戈問的多餘了,他說的仔細,生怕楚戈不知道宮裡和這鎮子鄉村是不一樣的。

    「這當然是洗細布的多了,這宮裡頭有好些宮院,哪一處都大的嚇人……每個宮院裡還都會住著好些個娘娘,她們穿的衣裳,那可是精細的很……」

    何副管聽著也插了幾句嘴,「別說是娘娘了,就連她們貼身伺候的宮女兒,那衣裳也是細緻的很,還有那些得寵的娘娘……」

    「所以了,那些娘娘的衣裳,根本就經不起洗衣棍的揉作,那得要那些洗衣婦用手慢慢的搓洗,勁兒使大了都不成……哎,咋越說越遠了,這小掌櫃啊,你到底想說個啥?」

    黃管事和何副管一塊嘮叨了起來,可說著說著,他又想起今兒是幹啥的來了,忙喊著楚戈說下去。

    楚戈聽著黃管事說叨宮裡的事兒倒是認真的很,可這茬黃管事發話了,他回過神來,尋思著就說了,他想讓黃管事瞅瞅自個兒的搓衣板子,然後讓他把手放在上面摸一摸。

    「黃管事,你看我家這板子,雖然是想何副管說的,槽子有大有小有寬有窄,根本不一樣,可是您知道麼,我家這板子,可是兩用的。」

    何副管和楊二爺聽著一頓,有些奇怪的看著楚戈,想著這小子莫不是腦中不正常了,這搓衣板子除了洗衣服,還有啥用的。

    黃管事也是納悶,還有些好奇,他瞅著楚戈,「小掌櫃,你說下去。」

    楚戈應了一聲,對著黃管事,也是對著何副管和楊二爺說叨了,不過這茬,他邊說邊拿著自個兒的搓衣板子,比劃出洗衣服的樣子。

    他說著了,自個兒木坊的這板子,是由倆個夥計一道造出來的,一個使著大刀刻寬槽,一個使著小刀刻窄槽,兩邊占的地方差不多。

    可是這寬槽的一邊要是放到下面,那就是洗粗布或是過冬衣裳的,換句話說,就是洗宮裡面那些當差伺候主子,幹粗活的人兒的衣服,而這窄槽的一邊向下,那就是用來洗精細衣裳和裡衣的了,也就是給那些得寵的娘娘她們使的,只要抹上些香胰子,擱到這窄槽上一搓洗就得了。

    楚戈說著完了,笑笑的瞅著黃管事和何副管,「所以了,黃管事,我才說著,我家木坊裡這板子,是專門給宮裡的浣衣局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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