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君,快到碗裡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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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趕早去山裡撿了一簍子枯樹枝,雖說自個兒家裡還有,但多蓄著些了準沒錯的,這眼瞅著天就冷了,到時也好少跑一趟。
她費著勁兒把竹簍子甩到背上,背回了家裡,可一進院子,她就見著季老六蹲在當間,咬著煙嘴窩在日頭下打起盹來了,在他旁邊還放著幾床被褥,這是她早上出門前要他搭起來曬曬的。
劉氏瞧著就窩火了,她一早忙活的累死累活的,這老嘴子倒是舒氣,她氣的甩了下肩膀,把一捆柴禾扔到地上。
季老六聽到聲兒睜開眼,看見劉氏了,抓著煙桿子伸了個懶腰。
「哎呦,他娘,你—你—你回來了,我這不知咋的就—就—就睡著了。」他這話說的,連著打了倆哈欠。
劉氏抿著嘴,瞧著他說了,「我說他爹,你這才三十好幾,咋就像村口的老漢一樣哩,坐下就打盹,你、你這要打盹,也不會把被子搭上了再……」
季老六擺擺手,把煙桿子在地上敲了幾下,別在後腰上,然後抱著被子站起來,扯開搭到晾衣繩上。
「哎,他娘,我剛是要曬著的……可早上那會兒不沒日頭麼,我尋思著就坐下來等了,可誰知道這等著等著,就給睡著了……嘿嘿……」
劉氏瞪著他,這死鬼,就這張嘴會說,「那你不會先到地裡轉轉麼。娃子們都下地去了,就你窩在家裡!」
季老六把被子扯開,用手拍了拍被面,嬉皮笑臉道,「哎,他娘,我不怕我這一走,就沒辦法給你留著門了麼,你這有不知啥時回來的。」
劉氏擺了季老六一眼兒,搬上竹簍子走到院門邊放著。「你這老嘴子,每次躲懶就會說這個法子……哼,改明兒我也學秀娘妹子那樣。到鎮子裡買把鎖子,到時我看你……」
「六嫂,你喊我啊?」
「哎呦我的娘咧……」
劉氏拍了拍自個兒的胸口,看著門外的秀娘,她笑笑的挎著個竹籃子站在跟前。
她半帶埋怨的說著。「你說你這女子,啥時竄出來的,可把我嚇了一跳。」
秀娘笑著走到院子裡,「六嫂,我剛來時可喊了你一聲了,可你盡顧著罵六哥了。沒聽見我叫喚麼。」
季老六「嘖」了一聲,埋怨的看了劉氏一眼,像是說了。你看看你,這下好了,叫人兒楚戈家的瞧笑話了。
他清了清嗓子,走到灶間拿起鋤頭,對著秀娘笑叨了一句就走了。「哎,那啥。妹子啊,你們先嘮著,我下地去看看。」
劉氏瞧著季老六走了,嘴裡嘟囔了一句,然後拉著秀娘走到院子裡。
「哎,妹子,你這咋有空過來了,我前倆天本還尋思著找你去哩,你今兒不用趕著啥活吧,咱能多嘮會兒麼,你婆婆不會因為你過屋來嘮話擠兌你吧,不會嚷嚷你放著活不干……」
秀娘聽著一笑,她知道這一倆月把劉氏憋壞了,本來她和劉氏兩家是鄰個兒,常來常往的幫著幹些家務活,然後一起嘮嘮嗑,可是自打沈氏來了之後,秀娘都沒時間過屋來嘮話了,而她也不能過去,這秀娘家那麼多人,坐都沒地方坐了,更別說處到一塊好好嘮嘮話了。
她把竹籃子放到地上,說著,「哎呀,六嫂沒事啊,我婆婆才不管我哩,今兒楚戈和我大伯子上山打野物去了,家裡閒著,我就屋來了。」
劉氏笑的拉上她的手,「那成,咱坐著嘮會兒。」
秀娘說著,「不坐了六嫂,我是來看這最後一撥的二寶籐曬的咋樣了。」
劉氏應了一聲,帶著秀娘走到曬篩架子邊,踮起腳把最上面那笸籮拿下來讓秀娘瞅瞅。
「咋了妹子,你這倆天要上鎮子麼……哎呦,妹子來搭把手……」
秀娘扒拉著笸籮裡的二寶籐說著,「嗯,我正尋思著哩,讓楚戈陪我去一趟……哎,六嫂,那前兒楚安和小香兒摘的都在這裡了麼?」
劉氏說著往灶裡一指,「哪能啊,那幾籃子的……喏,把曬好的那些都放到灶裡了,那塊通風。」
秀娘看了劉氏的灶房一眼,順手抓了抓笸籮裡的二寶籐,覺得還有些濕氣,她說著,「那成,我瞅著咱這笸籮的還得曬著,後個兒我再來拿,六嫂,還得麻煩你倆天。」
劉氏聽著了笑叨了兩句,接過二寶籐原給放到曬篩架子上了。
「嗨,咱倆客氣啥哩……哎,對了,妹子,你又要尋大屋了麼?」
秀娘一頓,這楚戈還是昨個兒問她的,今兒早上就上山去了,劉氏這會咋知道的?
「啥?六嫂,你這聽誰說的。」
劉氏瞧著她,「這不我剛說的了麼,前倆天我尋思著找你去,可到你家院裡了就瞧見你婆婆了,她喊住我,我倆就嘮了會兒。」
「那我婆婆咋說的,就說是我和楚戈要尋大屋麼?」
「嗯,對著,她就說著是你倆要的,我還以為著你倆要搬屋哩。」
秀娘聽了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她這個婆婆啊……
劉氏問秀娘,「妹子,你和楚戈真的要搬屋麼?」
秀娘尋思著一會,這沈氏不是要尋屋子麼,那她乾脆就幫她把風放出去,她越怕叫人知道,她就越要抖摟出去,最好讓全村的人兒都不敢買賣大屋給沈氏,這樣到了最後,沈氏他們,就得來求她了。
她笑著說了,「哎,哪是我和楚戈要搬屋啊,是我大伯子他們,估摸著到時我公公婆婆也是要搬過去的。」
「哦,我說哩。你哪有那麼傻麼,把這屋子讓給你婆婆他們。」
「那六嫂,這事兒你就幫著給尋問尋問。」村裡人都信得過季老六倆口子,知道他們不會從中做手腳,收些貼補啥的。
「那成哩……哎,妹子,你說既然是你大伯子他們要尋大屋,那你婆婆幹啥不直說哩,咋還告訴我是你和楚戈要的哩。」
「嗨,那不是他們沒錢……」
「啥!」沒錢還敢說是要尋大屋!
秀娘裝著說漏的樣子。急忙捂著嘴,「哎,不是。那啥吧,我婆婆的意思是,楚戈不是住在下陽村時間長了麼,大傢伙摁著這點也會給個底價不是。」
劉氏瞧著秀娘這麼說了,心裡自個兒有了個底。嘴上還是應承著,「你這說的也對,也對。」
秀娘笑著對劉氏說了,「那六嫂這事你就多費心……」
劉氏支支吾吾的說著,「呃,這……這事也不費心。只是……」
秀娘先著說了,「得了,那我就替我大伯先謝謝六嫂了。他剛還和楚戈上山打野味去了,說是要犒勞犒勞你和六哥哩。」
劉氏聽了,這下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她有些為難的點點頭,心裡嘀咕著。反正先應下,這好歹是秀娘妹子開口的。到時給人賣家說明情況不就得了,這屋子她給找了,可是楚家老大沒錢,那就怨不得人家不賣了,咱這樣也就不算是糊弄人兒了。
「哦,對了,六嫂,你要是尋問大屋時,幫我也帶著尋問一件。」
「咋了妹子,你也要尋摸一間。」
秀娘瞧著劉氏,彎了彎倆水透透的大眼兒,笑著,「我不是要尋摸大屋,我是要尋摸田地,六嫂,我要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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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楚福哥倆回來了,倆人都笑麼呵的,楚戈手裡提著仨野兔子,還有一隻大山雞兒。
秀娘知道,這野兔子是楚戈早先弄得陷阱給套住的,而那大山雞兒,她不得不說,是楚福走狗屎運逮著的。
楚福在院子外頭蹭腿,提著手裡的山雞,歡情的說著,自個兒是咋咋的窩在樹杈後頭,咋咋的盯著這野山雞,咋咋的一撲過去……
楚戈笑著走到院子裡,尋著個竹筐子出來,把抓到的野兔子裝到裡頭,他忽的瞧見筐子旁出現了一雙秀氣的白布鞋子,還有晃晃悠悠的棉布裙擺。
他抬頭看了一眼,只見秀娘端著碗水站在自個兒跟前,「楚戈,渴了麼?」
因為昨晚那茬,楚戈心裡還是有些怪怪的,可當他瞧見碗裡微微冒著熱氣,想來這碗水是熱乎的,他瞅著秀娘一直端著,就接過手去了。
楚戈把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覺得有些燙嘴,不過在這涼天裡喝剛剛好,肚子可是暖烘烘的。
他抬眼看了秀娘一下,乖娃的把水喝完了,「下、下次,別弄這麼燙,仔、仔細……」
瞧著楚戈那木木的樣兒,秀娘嬌俏的笑了笑,她接過碗,「知道了,仔細別燙著自個兒的手麼。」
楚福這會在外面喊著,「兄弟,你先歇息著,我把這山雞給老六家帶過去。」
秀娘瞧著,對楚戈說了,「這一隻山雞哪夠啊,六哥家那麼多的人兒,要不咱再給送著兔子過去。」
楚戈尋思著也是,這小香兒和安子常在六哥屋裡吃飯,是該給送些補給過去,畢竟大傢伙都不富裕麼。
他低頭瞅著筐子裡,伸手提溜了一隻出來。
秀娘靠著楚戈近些,說了,「我剛已經和六嫂說了,讓她幫著給大哥尋問屋子了,你不用再說了。」
楚戈聽著一頓,尋思著笑了笑,說叨著就和楚福過屋去了。
秀娘瞧著楚戈的背影,暗自歎了口氣,反正已經騙了這直愣子一次了,就讓她再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