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倒吸一口涼氣,正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時,脖子上突然一冷,似乎有什麼金屬質感的東西貼了過來,還沒等楚燃反應過來,便聽到一句冰冷的威脅,「再動,小心你的人頭不保!」
刻意壓低的聲音,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你想怎麼樣?」楚燃皺著眉頭,耐著性子問道。
黑衣人聽到她的聲音時身子似乎顫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將放在她脖子上的長劍移開了幾分,同時也將唇湊了過來,輕咬著她的耳垂道,「劫財……」
一個刺客大老遠跑到皇宮劫財?竟還要劫一個寒酸宮女的財?
這人的腦袋該不會有問題吧?
楚燃同情的看了一眼,但黑漆漆的屋子裡,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攤了攤手,無辜道,「大俠,小人只是一個宮女,真要劫財的話,出門左轉直走再向右轉第三間房,在下保證一定讓大俠滿意。」
「我怎麼知道不是在騙我?」對於楚燃的提議,黑衣人顯然沒有多大興趣,一隻手悄悄摟住了楚燃的腰,濕熱的舌頭順著她的脖子移動,壓低了聲音道,「若是無財,那便劫色……」
輕描淡寫的一句低喃,卻讓楚燃氣的火上眉梢,向來只有她打劫別人的份兒,哪有別人打劫她的份兒?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話一出口,卻成了討好,「大俠,小人已經足足有半年沒有洗過澡了,整個人已經發黃發臭,會髒了大俠的牙板,而且不瞞大俠,小人打小就有難以根除愁死人不償命的腳氣,只要一脫鞋保證橫屍十里無人生還……所以,為了大俠的安全考慮,大俠,還是換一個下手吧……」楚燃拖著長長尾音,搜刮著有限的詞彙將自己損了一番,試圖打消黑衣人的念頭。
黑衣人動作一頓,低下頭似乎在認真思考她的話,半響,方才幽幽開口道,「那本宮便委屈一下,勉為其難的將就將就。」
靠!誰要你將就了!
楚燃氣的大聲咆哮,憤恨的轉過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黑衣人撲倒之地,黑衣人似是怕長劍傷了她,便連忙移到了一邊,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楚燃壓到了身下。
楚燃危險瞇著眼,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憑著幾許透光窗紗的淡薄月光,隱約可見一雙黑寶石般熠熠發光的墨眸,簡直像極了某個人!
「哼!既然大俠不介意的話,那麼小人便不客氣了……」楚燃緩緩的俯下身來,眼裡閃爍著狡黠的笑意,看著安靜躺在身下的黑衣人,自動遞上自己的吻。
黑衣人先是一愣,隨後竟然放棄了掙扎,緩緩閉上了眼睛,露出一副享受期待的神情。
不過楚燃怎會讓他如願!
「公玉琉華你玩夠了嗎?」在兩人的唇快要貼上的時候,楚燃忽然停了下來,冷冷的盯著面帶黑紗的男子,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還差一點……」黑衣人低聲呢喃著,微弱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就在楚燃疑惑之際,忽感腰間一緊,竟又被他一個反撲壓在了身下,緊接著,便是一計炙熱又霸道的吻,不給她絲毫喘息的餘地。
直到他滿意,方才放開她。
「夠了……」被他吻得一陣心慌意亂,楚燃用盡了力氣方才推開了他,冷冷的將頭扭到一邊,讓黑夜掩去她所有的表情,極力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你怎麼來了?」
黑衣人緩緩摘下黑紗,露出一張精緻如玉的面容,在月光的暗淡映襯下,閃爍著亮澤的光芒,漆黑如墨的長髮略顯凌亂的披散腰間,無風自動,如同從畫中走出的九天上仙,風華絕代,冠絕天下,美得那麼的不真實。
「我不該來麼?」他保持一貫淡然的神色,隨手整理著衣服上褶皺,嘴角勾起溫如春風的笑意。
見他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竟還冒險跑到宮中來「調戲」她,想必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楚燃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你見到你的師父了?你身上的毒都解了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還需不需要……」
楚燃問的正入神時,公玉琉華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了他的懷裡,漂亮的鳳目流轉著璀璨的光芒,笑的是那麼溫柔,「阿燃,謝謝你救出了我的師父……」
「不必……」楚燃微微一怔,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溫柔如水的他讓她莫名的心慌,總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再說,還是「她」將公玉九重關在了地牢,害他受了那麼多苦,說起來,他應該恨她的。
見楚燃有意無意的疏離,公玉琉華強壓下心頭的酸澀,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卻充滿了堅定,「阿燃,我已經安排好了,快點隨我離開吧……」
清冷如許的月光下,他冷若冰霜的面容,似千年不化的冰雪聖潔又傲然,星如點漆的墨眸中盈滿了溫柔的笑意,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質,無論是風華絕代的笑容,還是冷如幽泉的悅耳聲音,都讓人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楚燃心神一晃,卻仍站在原地不動,在公玉琉華錯愕的目光下,緩緩的推開了他的手,淡淡道,「你走吧,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公玉琉華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沉默了半響,方才從輕抿的薄唇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楚燃面無表情,冷冷的回答道,「與你無關。」
公玉琉華微微一怔,在漆黑的夜色下身子幾不可察的顫了下,卻依然長身玉立傲然的站在原地,伸手緊緊握住楚燃的胳膊,不容拒絕道,「由不得你。」
「放肆!」楚燃不悅的皺眉,正要掙脫公玉琉華的束縛,忽聞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緩緩的逼近,似乎是向她這裡走來。
不好!有人來了!
楚燃暗自一驚,忙拉住公玉琉華的手,停到一個大櫃子前,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公玉琉華皺眉看了一眼,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淡淡的走了進去,簡簡單單的一動作,看起來卻十分賞心悅目。
等楚燃將櫃子關好了,那道腳步聲也戛然而止,一道偉岸又霸道的黑影籠罩在窗邊,頓了頓,又移到了門口。
楚燃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挪到床邊,然後拉上被子,躺好裝睡。
「你睡了嗎?」門外忽然響起夜楚郁的聲音,讓楚燃嚇得大腦一片空白,竟一時忘了回答。
不過這樣也好,若是睡著了,還怎麼說話?
楚燃閉上眼睛,想著夜楚郁很快便走了,但她等了半響,也沒有聽到夜楚郁離開的腳步聲,反而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怎麼辦?
眼見夜楚郁一步一步逼近,楚燃還是決定裝到底,便安安分分的躺著,一動不動。
一陣腳步聲後,夜楚燃忽然停了下來,如炙熱的目光注視了她的半響,然後坐在了她的床邊,便又沒有了聲音。
就在楚燃疑惑之際,一隻寬厚的手掌忽然貼到了她的臉上,溫柔愛憐的遊走,先是描畫著她的眉眼,然後再劃過她的鼻子,最後落在她的唇瓣上,用指腹不停的摩挲著。
被他觸碰的地方,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溫度燙的驚人,這樣的感覺,讓楚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在夜楚郁的面前,又實在不敢造次,只能忍著受著,但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卻都是折磨。
這時,安靜又沉寂的空氣中,忽然響起夜楚郁的低喃:
「你的眉毛太過輕佻,沒有朕的德妃端莊;你的眼睛太過深邃,沒有朕的麗妃清澈;你的鼻子太過秀挺,沒有朕的花妃迷人;你的唇瓣……鮮艷欲滴,一開一合的,總是在勾引朕品嚐,那……朕便一如你願……」
夜楚郁的一番評頭論足,讓楚燃恨得暗自在心底將他踩了上千遍,正要爬起來與他理論之際,忽感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即使閉著眼睛,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夜楚郁不懷好意的笑,還有那計緩緩落下的「恩賜之吻」。
楚燃氣的猛地睜開眼睛,凌厲的目光毫不避諱的射向夜楚郁,被她駭人的目光下了一跳,夜楚郁竟傻傻的怔愣在原地,一向冷峻嚴厲的面容上竟難得升起幾絲紅暈,似是含羞似是尷尬。
「皇上不和姐姐休息,怎麼跑這裡來了?」楚燃拉起被子蓋在身上,神情警惕的看向夜楚郁,暗地裡思忖著,他該不會是跑來殺人滅口吧?
「朕……」經楚燃淡淡的提醒,夜楚郁總算回過神來,還沒有來得及編造理由,並聽楚燃下了逐客令,「皇上若是無事的話,奴婢要休……咳咳……」
楚燃說著說著,忽感氣血一陣上湧,無法壓抑住喉嚨的腥甜,一扭頭竟又吐出一口血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夜楚郁雖看不到觸目驚心的血跡,卻也感到楚燃情況不妙,便慌忙將她扶住,擔心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楚燃淡淡推開夜楚郁,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
夜楚郁眼神一暗,閃過些許的落寞,但怕是連他也不清楚,那是一份怎樣的感情。
今夜她一人吃了那麼多,想必是肚子不舒服了。
夜楚郁無奈的搖搖頭,深邃的狹眸裡蕩漾著寵溺的笑意,從袖子裡掏出錦帕,溫柔拭去楚燃嘴角的污物,見楚燃左躲右閃的,像一隻調皮又不安分的野貓,方才不悅的命令道。「別動……」
饒是楚燃再大膽,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違背夜楚郁,便耐著性子一動一動,將不知所措的目光移向未知的角落,十分的尷尬。
夜楚郁卻恍若未覺,將一張俊肆邪魅的面容湊到她的面前,用那雙燦如晨星深不見底的黑眸注視著她,一點一點為她擦拭著。
「好了……」半響,夜楚郁方才直起身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正準備扔掉手上的錦帕時,卻在低頭的瞬間,隱約看到在白色錦帕上暈成紅蓮的血跡,而楚燃壓抑不住腹中的疼痛,竟又吐出一口血來,灼燒了夜楚郁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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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指)昨天好不容易萬更了一次,倫家今天還想再接再厲滴說……但是,天殺滴停電停水了~嗷嗷,直到晚上才來~不過,還好木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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