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初香抱在懷中,楚燃眉頭漸漸緊皺。看來有人不想讓她知道太多,方才殺了初香滅口,那麼兇手又會是誰呢?夜楚軒突然出現在此,難道僅僅只是巧合嗎?還是說,人便是他殺的?
「六哥你——竟然殺了她?」還沒等她質問葉楚軒為何出現在此,反見葉楚軒伸手指著她,反咬一口率先發怒,「就算六哥不喜歡她,也可以把她讓給臣弟啊,何必狠心下次毒手,可惜了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真是……」夜楚軒嘖嘖嘴,目露一絲惋惜,責怪之意,溢於言表。
不過,也難怪夜楚軒會如此懷疑,他剛剛命初香查探夜楚燃,初香便慘死初香閣中,如果不是夜楚燃所為,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莫非初香發現了什麼,才慘遭殺人滅口?
對上夜楚軒複雜的目光,多少猜中他的小心思,楚燃勾唇冷笑一聲,氣憤道,「你殺了人,卻來嫁禍本王,如此手段,未免卑劣了點?你不配為我赤焰國皇室之人!」
他夜楚軒雖然放蕩不羈,卻從來不屑誣陷使絆子,見夜楚燃如此污蔑他,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拳頭攥的指節咯登作響,就在他準備動手教訓夜楚燃時,手心裡被汗浸濕的紙條,讓他猛地清醒過來。
剛剛他和老鴇分開後,便在初香閣附近閒逛,突然一把匕首飛了過來,他險險避過,卻見插在樹上匕首下壓著一張紙條,其上寫著:
夜楚燃女扮男裝,實乃鬼域暗樁,非皇室之人!
夜楚軒當下一驚,暗想過去發生的事,也隱隱覺得不對,便又折了回去,打算暗中調查一番,誰知,剛打開門便見夜楚燃抱著七竅流血的初香,一時驚愕,自認為夜楚燃是殺人兇手!
當現在冷靜下來,觀初香七竅流血的慘狀,應該是中了劇毒,並非夜楚燃的殺人風格,若非他及時明白,恐怕就要中了他人的圈套!
思及此,夜楚軒臉色一變,收起那副懶散的表情,語氣認真道,「看來,有人想要挑撥離間……」
見他一臉凝重,似乎有什麼心事,楚燃冷哼一聲,也懶得和他計較,淡淡道,「知道就好。」
說完,轉身抱過榻上的肥花,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夜楚軒不似傳言般簡單,初香慘死之事,她相信他一定會暗中調查,那麼她靜待結果了。
看了眼熟睡的肥花,再看看地上閉眼的初香,楚燃暗歎一聲,抬腳向門口走去。
誰知,夜楚軒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風流不羈的搖著扇子,冷峻的臉上重新掛上欠扁的笑容,一點也沒有擋了別人路的自覺,只是自顧自說道,「六哥急著要走,是在生臣弟的氣了嗎?臣弟也是受人蒙蔽,一時糊塗,方才誤會了六哥,六哥還真怪臣弟嗎?」沒有證實楚燃的身份,夜楚軒才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反觀楚燃只是懶懶看了一眼,依舊冷冷道,「讓開!」
夜楚軒臉色一變,微瞇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卻很快換上更加明媚的笑容,將手搭在夜楚燃的肩上,套近乎到,「六哥,別介啊,難得臣弟回來一次,想和六哥好好敘敘舊,六哥就不能賞個臉嗎?……」
沒空聽他囉嗦,楚燃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耐的用一根手指推開了他,抱著肥花就走了。
「六哥,不想知道七恨絕情的解藥在哪兒嗎?本王可以告訴你哦……」楚燃還沒走幾步,便聽身後傳來夜楚軒的聲音,透著一股威脅的意味。
七恨絕情的解藥是什麼?又與她有何關係?
楚燃淡淡一嗤,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剛走到樓梯後時,又聽夜楚軒冷嘲熱諷道,「就說六哥今日怎麼有空來醉花樓,敢情是厭了圈養在府中的那位了……不過六哥寵幸了一個男子十年,也算是夠久的了,怪只怪他公玉琉華的命不好,這麼死了,倒也乾淨……」
聞言,楚燃腳步一頓,暗道,琉華中的莫非是七恨絕情?但夜楚軒怎麼會知道解藥在哪兒?夜楚軒是在試探她還是騙她呢?
算了,姑且信他一次!
楚燃微斂眼底的鋒芒,不徐不疾的轉過身來,冷笑著看向夜楚軒,淡淡道,「條件?」
這麼爽快的性格,才是他認識的夜楚燃!
夜楚軒見奸計得逞,用扇子輕輕拍著手掌,裝模作樣的思考了半天,方才抬頭緩緩道,「數年不見,臣弟著實思念六哥,六哥若是有空,可否陪臣弟在醉花樓陪暢談三天三夜如何?」
「陪?」聽到這個危險的字眼,楚燃平靜的聲音忽揚了幾分,充分顯示她的不悅,隨後又發現了自己太多敏感,頓了頓,笑的毛骨悚然道,「七弟,你想怎麼陪?
聽得楚燃毫無溫度的話語,夜楚軒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思及剛才的話,方才覺得諸多不妥,忙掛上招牌式的笑容,漫不經心道,」六哥你誤會了,臣弟不過是見六哥難得來此,便想與六哥聊聊花樓之樂,順便叫幾個人伺候六哥,保證六哥嘗了之後,便再也忘不了女人的滋味……「
久久沒有聽到楚燃的話,夜楚軒忽然抬頭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傻了眼!
剛才他只顧著解釋,竟沒有發現楚燃何時靠近的,如此神不知故不覺,看來她的武功又上了一層樓。楚燃似笑非笑的看著夜楚軒,一句話也沒有說,光是那冰冷的目光,就讓夜楚軒渾身僵硬,乖乖閉上了嘴。」六、六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夜楚軒避開楚燃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誰知,楚燃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又靠了幾分,近的可以聽到她的心跳聲,貌似比她跳的更快的是他的心。
就在夜楚軒嚇得要逃離之際,楚燃卻先他一步離開,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繞著他轉圈,徐徐道,」今日來了青樓,倒讓本王印證了一件事,那就是女子不如男子,爺更喜歡男子一些,尤其是像六弟這樣的,膚白如雪,唇紅如丹,眼若晨星……呵呵,倒是甚和本王心意,沒想到幾年不見,六弟竟越發的明艷動人了……「
膚白如雪?唇紅如丹?明艷動人?
聽到這些詭異的形容詞,一個個扣在自己的頭上,夜楚軒只覺得頭皮發麻,說不出的彆扭。
為何這些詞如此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但是在哪裡呢?
讓夜楚軒更鬱悶的是,他本想尋機一半真偽,卻不知哪裡出了錯,竟被楚燃耍的團團轉,一時間悲憤交加,氣的嘴唇泛白!是那個瞎了眼的說楚燃是女子,這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夜楚燃也不可能是女子!
想歸想,沒有親自驗證,夜楚軒始終不甘心。於是,他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略帶警惕的看向楚燃,輕笑道,」六哥說笑了,既然來了醉花樓,不招幾個女子,怎麼能盡其樂呢?再說,醉花樓是天下第一青樓,裡面的女子個個美若天仙,六哥不妨與臣弟打一個賭,三天之內,若是六哥對女子動心,便算輸了,要為臣弟下水捉魚,親自烹製好了送來;反之,則算臣弟輸了,告訴六哥解藥的下落,就六哥的心愛之人。六哥,意下如何?「」無聊。「楚燃淡淡一嗤,十分不以為意。對於這種無聊的把戲,她著實沒有興趣,忍不住抬腳離開。」那就讓公玉琉華死了吧。「身後傳來陰沉冷酷的聲音,頗有些惱羞成怒的無奈。
楚燃皺了皺眉,雖停下了腳步,卻並不回頭,冷冷道,」好……「平日裡,她最討厭受人威脅,但現今別無選擇。她自信可以找出解藥,但時間有限,公玉琉華不能等了!」六哥還是捨不得……「夜楚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為了自己賭對了,而滿是春風得意。
楚燃扭頭看向他,唇角揚起譏誚的弧度,戲謔的道,」本王身陷溫柔鄉,又怎麼好意思呢?不如找了一些小倌,也伺候伺候六弟,讓六弟知道小倌的好,這樣的賭約,豈不是更有意思?「
聽到小倌就想吐的夜楚軒臉色微變,但為了查出夜楚燃真正的身份,便也只能咬牙豁出去了,掛上勢在必得的笑容道,」好!一言為定!「
聞言,楚燃低笑出聲,暗道:夜楚軒,算計爺,你的買賣虧大了!看爺怎麼教訓你!
這邊,楚燃和夜楚軒在醉花樓風風火火展開了賭約,炎王府那邊卻是雞犬不寧鬧開了鍋!
而罪魁禍首正是——御靈風!
是誰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一眼情動,一眼癡念,妄自動情,將萬劫不復?
不懂這些酸鄒鄒的風雅話,御靈風只知道,他將煮了三個小時的藥羹送到夜楚燃的書房時,卻沒有看見那個應該勤政操勞的身影,於是,他發了瘋似的找遍整個王府,卻得知醉花樓派人傳話告訴秦厲,夜楚燃這三天都將留在青樓!
這對心高氣傲的御靈風來說,無疑是**裸的挑釁!(巨大的打擊!)
這不,將藥羹遞給身後的尹七,某人便化作風一般的離開了,一路上,還不忘惡狠狠的咒罵道:
夜楚燃,你竟敢逛醉花樓,爺現在就去拆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