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之所以大費心機的討肥花,可不單單是為了墊腳這麼簡單,記得當日司空煌說刺客在書房附近憑空消失,她便懷疑中書房中蹊蹺,暗中查探了一番,卻沒有太大的收穫,為防打草驚蛇不能堂而皇之的牽來靈犬,便只能麻煩肥花這只胖貓了!
將盤子裡的最後一顆蜜餞放入口中細嚼著,肥花摸了摸它鼓起的肚子,大爺似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走到床邊,半蹲著身子,用爪子搓著圓臉,一副懶洋洋的架勢。
楚燃雙眼危險一瞇,將手中的魚刺扔到一邊,只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活生生等了三個時辰,又是給它剔魚刺,又是給它喂蜜餞,它倒好吃飽喝足了,居然要睡覺了?!該死的肥貓,你是在耍爺嗎!
看爺明兒不派人將你給宰了!要是你拿狐狸主子問起來,爺就說把你弄丟了,看他能拿爺怎麼招?
不過這些也都是在心裡想想,她才懶得和一隻肥貓計較!
低頭看著一日比一日高的奏折,楚燃興趣盎然的拿起一本,飛快掃過龍飛鳳舞的字跡,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花繚亂,卻不得不提墨,寫上那麼幾句話,交差。
還好,她前世學過毛筆字,就是不知道她寫的,他們能看懂嗎?
算了,不管了!
楚燃提筆蘸了些墨汁,右手將寬大的袖子輕當,凝神沉思了半響,正準備落筆的時候,折子忽然被一隻胖乎乎的貓爪子全部推掉了。煞時,墨水倒在桌上,將奏折毀之一旦!
「該死的!」楚燃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瞪向肥花,恨不得見它的毛扒光了碎屍萬段!她楚燃從未後悔過什麼,現在卻後悔用三個條件換了這麼一個惡貓!
似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肥花的爪子頓時縮了回去,轉身後腿一蹬,凌空飛到了床上,沾染墨水的爪子,留下一串串梅花印跡,讓楚燃更加火冒三丈!
「該死的,你跟爺站住,爺現在就滅了你!」懷著你死我活的心情,楚燃兇猛的撲了過去,誰知肥花突然一閃,她的拳頭便砸到了碰上冷硬的床板,無意中觸動了什麼機關,床竟開始移動,出現一個黑色的大洞。
等楚燃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身子根本停不下來,只能眼睜睜的掉了下去,沒想到此刻,肥貓竟神來一爪子,露出一副施恩莫謝的大爺模樣,妄想能夠將她拉住,但肥花這只笨貓也不想想,單憑她那纖細的爪子,怎麼可能拉出爺呢?於是,在一陣尖銳的貓叫聲中,楚燃和它齊刷刷掉了下去。
於此同時,床也移動到原來的位置,看不出一丁點痕跡。
兩人失了重般直直的向下墜,足足降落了能有十幾米,眼見就要著地了,楚燃一個翻身,將肥花抱在懷中,半蹲著單手撐地,方才不至於被摔個眼冒金星。
密道中漆黑一片,目不能視,隱隱可見摸到冰硬的東西,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人的骨頭。森森白骨和一地的骷髏頭,使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黑暗安靜的令人窒息,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肥花嚇得縮在她的懷中,連白毛都豎了起來,卻也十分滑稽可笑,反讓楚燃鬆了幾口氣,仔細分辨著方向。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無聲搭在她的肩上,一道如鬼般陰沉沙啞的聲音,緩緩道,「王爺來此,是要青奴送你上路嗎?」
一股寒意自脊背躥起,楚燃雖是一驚,卻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時將匕首對準她的咽喉,冷冷道,「讓本王上路,你還不夠資格!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此?」
「呵呵……」毛骨悚然的笑聲在黑壓壓的密道極為刺耳,楚燃不悅的皺眉,只見女子點起手中的燈籠,昏暗的燈火映照出一張鬼面,女子一襲黑衫身材削瘦,臉上佈滿了蚯蚓般的傷疤,縱橫交錯觸目驚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底泛起冷冽的寒光,蒼白的唇角揚起毛骨悚然的弧度,「王爺,青奴為你引路……」
楚燃面帶一絲疑惑,沉聲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出現在此?又要帶本王去哪兒?」
輕輕推開她的匕首,青奴提著燈籠,緩步向前走去,聲音沙啞到,「鬼獄的右護法青奴、天下排名第五的殺手——青奴。」
雖對此人充滿了懷疑,楚燃還是打算先跟著,誰知她肩頭的肥花卻跳了下去,死死抱住她的腿,不讓她向前走一分,一臉防備的看向青奴,充滿了敵意和殺氣。
「肥花,你可見過她?」楚燃腳步一頓,伸手指著青奴,似笑非笑的問道。
「喵喵……」見青奴突然轉過身來,肥花一個激靈,一溜煙躲在她的身後,嚇得再不敢叫一聲,卻不住的點點頭,暗中提醒她:千萬小心此人。
低下頭的楚燃,忽然猛地抬起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閃電般移到青奴背後,再次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沉聲道,「那天刺殺本王的人是你,對嗎?」
青奴微微一愣,微瞇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輕輕扯動嘴角,卻顯得她面容更加恐怖,毫不避諱的承認道,「沒錯,正是青奴。」
楚燃眼睛一瞇,五指漸漸收緊,用一種壓迫性的氣勢逼視她,冷冷道,「說出你背後的主謀,本王留你全屍!」
青奴倒也不懼怕,反是低低的笑出聲,在漆黑一片的密道裡,顯得十分詭詭異恐怖。
青奴有恃無恐的扭過頭,也不怕鋒利的刀刃劃破脖子,將恐怖的臉無限在她眼前放到,聲音嘶啞道,「指使青奴的,正是王爺你……」
「胡說!」楚燃怒斥一句,提起她的衣領,冷笑道,「天下間,有誰會命別人害自己?用這樣的理由就想糊弄本王,青奴,你是嫌命不夠長嗎?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幕後的真兇!」
青奴眼中笑意更深,似是故意挑釁她一般,慢悠悠道,「若非得到王爺首肯,青奴怎會知道密道,又怎麼敢在王爺茶裡下毒?是王爺吩咐青奴這麼做的,王爺忘了嗎?再說,失去記憶的王爺,沒有青奴的引路,能夠安全無虞的離開密道嗎?」
楚燃冷哼一聲,五指再次收緊,看著她漲紅的面容,冷笑道,「你在威脅本王嗎?」
「青奴怎敢?」青奴努力睜開眼睛,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語氣是說不出的嘲弄與諷刺。
青奴是夜楚燃死的線索,也是她離開密道的關鍵,楚燃雖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還分得清輕重緩急。隨即,冷冷鬆開了手,命令道,「留你一條小命,帶本王出去。若你膽敢使詐,本王保證讓你不得好死!」
「青奴一時失言,多謝王爺饒命,請王爺隨青奴來。」青奴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改當初的孤傲蠻橫,回她一計純良無害的笑,當從她猙獰的面容上觀,怎麼看都帶有幾分詭異!
青奴的緩緩轉過身,左邊的唇邊輕扯,勾勒毛骨悚然的笑,眼底也閃過一絲狠唳,現在她不是夜楚燃的對手,但遲早要夜楚燃死無葬身之地!
肥花縮在她的懷中,爪子因害怕而細微的顫抖,饒是如此,卻死死瞪著前方的鬼魅身影,似是隨時準備和她拚個你死我活。楚燃看她的滑稽樣,不知道是誇它勇敢,還是該罵他膽小,一時竟忍不住輕輕笑出聲,用手摸了摸她的背,安慰道:肥花,別怕,有本王在,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青奴提著燈籠突然停在了前方,回頭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啞著嗓子道,「王爺,通過地獄之路,青奴就不陪你了,哈哈哈……」
伴隨著刺耳的冷笑聲,青奴身子如鬼魅般瞬間移動到牆邊,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楚燃四周突然出現四扇漸漸合閉的門,形成圍困封鎖之勢。
要是被關上個幾天,就是不死,也會被悶瘋,這個鬼面人好狠的心啊!
好在楚燃早有防備,轉身就往後跑,抱著肥花向最近的門衝去,眼見門快就合上,一個側身翻滾,有驚無險的逃脫了困室。在離開之前,不忘勾唇看向青奴,挑釁一笑,「青奴是嗎?本王記住你了!珍惜你為數不多的日子,本王遲早會來取你的小命!」
前世的她,深山古墓,熱帶叢林,哪裡沒有去過,這個密室雖然詭異,想要困住她卻是癡心妄想!剛才她見青奴神色有異,便一直暗中防備著,沒想到她真的有鬼,竟然一心想害她!恐怕真正的夜楚燃也是被她害死的!她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喵,喵……」雖然從困室中逃脫,但密道中一片漆黑,透著詭譎的森氣,再加上逐漸稀薄的空氣,讓人幾近窒息。她並非夜楚燃,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只聽肥花用爪子扳過她的頭,指著上方的天花板。
經肥花這麼一提醒,楚燃隱約聞到一陣胭脂味,心中暗暗一喜,在周圍的牆壁一寸寸摸著,突感一個地方陷了下去,手連忙一按,只見上方逐漸露出一個圓形的洞,胭脂味便是從其中散發而來,是——出口!
「肥花,回去賞你幾隻魚!」楚燃拍了拍肥花的頭,嘴角掛著大大的笑容。
肥花卻冷哼一聲,伸出爪子抗議,表示爺要蜜餞,才不稀罕什麼鹹魚!
允你!允你!
楚燃朗聲一笑,也顧上肥花的喜好,抱著它縱身一躍,穩穩落到了——床上。
她回到炎王府了嗎?
楚燃還來不及打量四周環境,上方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罩了下來,嘴裡還吐著污穢不堪的言辭,「七七,爺來了,讓爺親一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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