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冒出水面的夜楚郁,聽到夜楚燃大逆不道的話,一口氣沒上來,便又沉了下去。
被嚇得臉色慘白的女子,也就是夜楚郁最寵愛的柔妃,慌忙跑到湖邊,嚇得尖聲大叫,「來人啊,快來人啊!皇上落水了,快來救駕啊!」
皇上?皇上在哪裡?
楚燃扭頭一瞅,但見四面八方的禁衛急急奔來,將湖邊圍了個密不透風,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躥過腦海,讓她的腳生生釘在了原地,只感到頭頂上方轟雷陣陣!
她、她竟然踹了皇上——
逃,還是不逃?
楚燃糾結了一秒後,便飛快折了回去,先將女子劈暈藏到一邊,再衝到了重重守衛的湖邊,只見夜楚郁狼狽的爬在岸上,濕透的宮服勾勒出精瘦的身材,一雙陰鷙的冰眸子銳利帶殺,咬著牙冷冷道,「給朕將……」
「皇兄!?」楚燃飛快衝了過去,打斷了夜楚郁即將出口的話,再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用身子擋在眾禁衛的視線,暗中將夜楚郁劈暈,沉聲吩咐道,「本王先帶皇上回宮,你們務必抓到刺客,否則嚴懲不貸!」
做皇帝就要皇帝樣,穿太監服四處晃蕩,不是找虐嗎?
畫個鬼臉裝成小丑,害的本王闖了大禍,果真是欠揍!
楚燃一路上小聲嘀咕,將夜楚郁從頭到腳問候一遍,絲毫沒有察覺本該被她劈暈的人竟然睜開了眼,一道如狼似虎的視線死死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將夜楚郁抱到了金龍殿,見他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楚燃皺了皺眉,打算扒下他的濕衣服,卻見一雙星眸倏然睜開,黑曜石般的眼底泛起幽幽寒光,似黑暗中蓄勢待發的凶獸,無聲警告著離他遠點!
「放肆!鬆開朕!」夜楚郁身子一僵,警惕的看向她,顯然誤會了她舉動,楚燃神色淡然,繼續著手上動作,習慣了命令的口吻,不悅道,「安靜點,別逼本王動粗……」
見自己的衣服落地,夜楚郁眼皮跳了跳,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開始拼了命的掙扎,頓時激怒了楚燃,牢牢將他鉗住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睥睨他,薄唇吐出毫無溫度的字眼,「本王給你兩個選擇,自己來,或者……我幫你。」要不是怕他著涼,又藉故不上早朝,將一桿子破事甩給她,她才懶得管他死活。
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夜楚郁還沒發應過來,便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抬頭一臉古怪的看向夜楚燃,雖知她是名符其實的斷袖,但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將主意打在他身上!夜楚郁頓時氣的劍眉高挑,緊繃的臉上塗抹了胭脂,活活一個大花貓,竟有幾分可愛。
夜楚燃一個沒忍住,撲哧的笑出聲來。
夜楚郁先是一愣,隨後面目猙獰的撲了過去,誓要將夜楚燃暴打一番,討會他的「龍顏」。但他還沒碰到楚燃一根寒毛,便被夜楚燃提著領子扔到了一邊,並順手點了他的穴,玩味低語道,「雖說皇兄髒了點,但臣弟不介意幫你……」
飛快脫光他的衣服,無端對上他幽怨的目光,像個被拋棄的可憐小花貓,楚燃唇角微勾,施恩般解了他的穴道,隨手扯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見夜楚燃又靠了過來,夜楚燃眼底泛起絲絲寒意,正準備出手時,卻見楚燃突然拿起床邊的黑色龍袍,扔到了他的手上。
「喂,換上……」身子倚在柱子上,楚燃居高臨下看著他,嘴角帶著慵懶的笑意,似致命又危險的曼陀羅,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自然而然的語氣,不怒自威的神情,彷彿是君臨天下的王者,一時竟讓夜楚郁微微失神,只想跪地俯首稱臣!
不過很快他便清醒過來,夜楚郁薄唇一抿,自然不願聽她命令,但光著膀子又不像話,不爽冷哼一聲,沉著臉的換上。
繡著黑色暗紋的長袍,包裹著修長精瘦的身材,不去看大花貓的臉,但論這傲然慵懶的背影,還真有幾分帝王架勢。
「不錯,但……」楚燃慵懶靠在一邊,慢悠悠呷了一口茶,眸光微微下垂,掃過他五彩斑斕的臉,唇角溢出一抹淺笑。但更加滑稽了。像穿著戲服的猴子,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會惹人哈哈大笑。
將楚燃的嘲笑理解成花癡和慾求不滿,夜楚郁不悅的挑眉,薄唇抿成一條線,牙縫冷冷蹦出幾個字來,「夜楚燃,別對朕動什麼歪腦筋,朕與你是不——」
噗——
楚燃一個沒忍住,茶水就噴打了他的臉上,不但打斷了夜楚燃的話,還瞬間點燃了他積鬱已久的怒火。
靠!他想哪裡去了!楚燃輕咳幾聲,抬手擦乾嘴角水漬,不解的看向夜楚郁。
「你——!」見楚燃絲毫沒有悔意,夜楚郁生氣抹乾臉上的水,身子猛地向前一傾,死死抓住夜楚燃的手,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明明是劍拔弩張的架勢,不知為何卻變得有些曖昧,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放手!」楚燃冷冷瞪向他,語帶幾絲不悅。
「休想!」夜楚燃本想放開夜楚燃,但聽夜楚燃這麼一說,帝王的唯我獨尊開始作祟,便沉聲吼了一句。
「找死!」低聲咒罵一句,楚燃眼睛瞇成一條縫,抬腳狠狠一踹,便將他踢下了床!
「你——」與冰冷的地板近距離接觸,夜楚郁無聲磨了磨牙,正要勃然大怒之際,只見一雙修長如玉的在他面前伸展,帶著金色面具的「男子」不知是何表情,只是輕啟薄唇道,「我不喜歡別人碰,即使你貴為皇上也不行,如果皇兄記不住的話,本王不介意再給皇兄示範幾次,直到皇兄記住為止……」
「你——」夜楚郁氣的胸膛不住起伏,沉默了半天,方才擠出這麼一個字,但楚燃顯然已經失了耐心聽他說完,彎腰將他抱了起來,竟像對待女子般輕輕放到了床上,溫柔認真的神情,竟讓他微微失神。
「你擦傷了……」掃了一眼他臉上的淤青,楚燃面無表情說一句,卻是讓夜楚鬱火冒三丈,很明顯某人已經忘記自己的惡行了。
「你欠我一個人情。」盯著他的臉半天,夜楚燃突然說了一句。
「什麼?」面對她的詭異的笑,夜楚燃有些茫然。
楚燃唇角微微一勾,露出古怪的壞笑,變戲法般掏出一個白玉瓶,隨手扔給他一個錦帛,懶懶的命令道,「擦乾淨,才配享用。」
聞言,夜楚郁嘴角細微抽搐:強買強賣不說,居然還敢嫌他髒!不就是天香閣的價值千金的療傷聖藥嗎?朕明天就買了天香閣!而且……這傷還不知是拜誰所賜!
夜楚燃心中不屑,手上卻撿起一旁的錦帛,「聽話」的擦乾淨臉上的胭脂。
看他像只小獸般「溫馴乖巧」,楚燃唇角翹起絕美的弧度,高傲慵懶的神情宛如同天上的神砥,仿若施捨一般,將手中的白玉瓶遞給夜楚郁。
「朕不要!」夜楚郁的臉頓時黑了半截,冷冷的扭過頭,顯然不願接受她的大恩,但似乎也由不得他,只見楚燃一個翻身,將夜楚郁壓在了身下,緩緩動唇道,「這個人情,你欠定了!」
強賣人情,讓他收回成命,她楚燃,一向都如此——霸道!
輕捏著他的下巴,微微的向上抬起,楚燃冷冷垂眸,當視線觸及那張無比熟悉的俊臉時,手中的百花露無聲滑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艱難的蠕動嘴唇道,「絕情,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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