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坐在飯廳裡吃飯,一邊吃一邊心不在焉的瞅著飯廳的門口。
「怎麼了?」雷電鼠問著雲卿。
「芷琪怎麼還不來吃飯?」雲卿奇怪的嘟噥著,「昨天晚上桓湛應該是回來了,怎麼他們兩個人全都不來吃飯,是不是桓湛出了什麼事情?」
早飯的時候就沒有見到他們,這午飯都快吃完了,兩個人還都沒有出現,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雲卿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直奔薛芷琪的房間而去。
「誒……你……」雷電鼠連叫住雲卿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原地蹦躂了一下狠狠的罵了一句「笨蛋」之後,跟著衝了出去。
雲卿才踏入薛芷琪的院子一直躺在床上把薛芷琪圈在自己懷裡桓湛猛地睜開了眼睛。
「出去!」雲卿的腦海之中立刻的響起了桓湛冷冰冰的聲音,一下子就讓他停下了腳步。
「你們沒事嗎?」雲卿馬上回問了一句。
「沒事。」桓湛既然都這麼說了,雲卿也不可能再去打擾,慢慢的退出了院子。
雷電鼠跟了過來,正好看到雲卿出來,問道:「怎麼了?」
「桓湛說他們沒事。」雲卿說道,然後撓了撓頭,「應該就是沒事吧。」
雷電鼠瞅了瞅院子裡,又看了看雲卿,一下子跳到了他的懷裡:「桓湛有分寸的。」
「嗯。」雲卿相當贊同雷電鼠的話,抱著它離開。
只是在房中耳力相當好的桓湛在聽到雲卿跟雷電鼠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的摩挲著懷裡人的臉頰,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無奈的搖搖頭。
他昨天晚上好像是失了分寸,累到她了。
等到薛芷琪睡飽睜開眼的時候,一片漂亮的落日餘暉灑進屋內。
薛芷琪奇怪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大腦有短暫的一片空白,一時不太明白她身處何方。
「喝點水。」溫熱的水端到了唇邊,薛芷琪聽著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就喝了起來。
喝了一杯之後,乾啞的嗓子終於舒服起來,接著喝第二杯的時候心裡還本能的想著,就是桓湛啊,這麼體貼……
等、等一下……桓湛……
「噗……」薛芷琪嘴裡的水全都給噴了出來,被嗆得劇烈的咳嗽著。
「怎麼喝水還嗆著?」桓湛無奈的說道,伸手給薛芷琪順氣,關心的問著,「好點了嗎?」
「好、好你個……咳咳……個、個頭啊!」薛芷琪努力的忍住咳嗽,罵道。
一扭頭盯著桓湛,才一動全身就跟要散了架似的酸疼,心裡的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了起來:「都是你,說了停了,你還來還來!」
心裡的火氣讓薛芷琪完全忽略了她在罵什麼,直到看到桓湛臉上揶揄的笑容,聽著他異樣的聲音,薛芷琪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下次注意。」桓湛的態度相當的好。
廢話,吃飽了的野獸態度能不好嗎?
薛芷琪看著桓湛那要笑不笑,強忍著的表情,她就氣得牙癢癢,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太過分了!
看著薛芷琪可能是真的要生氣了,桓湛過去,一把把人抱進了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好了,不氣了……」
薛芷琪臉色發紅,她倒不是真生氣,就是、就是……不好意思啊。
「餓了吧?飯菜早就好了,來吃飯。」桓湛笑著說道,然後對著外面吩咐弄熱水。
很快地側室就弄好了熱水,桓湛一把把薛芷琪抱了過去,進去之後,薛芷琪輕輕的一推桓湛的胸口,低喃著:「我自己洗,你出去。」
桓湛點頭一笑,什麼都沒有說離開。
等到薛芷琪洗漱完出來,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看著飯菜薛芷琪眼睛都放光,恨不得撲上去大吃一頓。
一頓飯,薛芷琪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在不停的吃,感覺就好像連著修煉了好幾天的感覺似的。
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剩下,餓得難受,只能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等到薛芷琪終於吃飽了,心滿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又開始犯困。
桓湛忍不住笑著問道:「現在去睡會兒?」
薛芷琪不置可否的看著他,桓湛沒有等她的意見,把她又給抱回到了床上。
薛芷琪微微的皺眉,細小的動作可是沒有逃過桓湛的眼睛:「怎麼了?」
「我感覺自己跟嬰兒似的。」薛芷琪笑聲的嘟噥著,一直被抱來抱去,好奇怪。
桓湛暗笑一聲,這個時候他可不會蠢到笑出來,而是明智的轉移話題。
「我的建議是,四方勢力盡快統一,然後,去找找薛家。」桓湛給薛芷琪提出他的建議。
「薛家?」薛芷琪眉頭微皺,心思已經完全放在這件事情上了,「爹根本就沒有提過薛家的什麼事情。」
在靈域大陸也是後來才知道她爹這麼厲害,那個讓他們傳遞口信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她到現在還不知道。
現在也不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多想想再說吧。
「現在收服了四方勢力,然後就可以以備不時之需。」桓湛說道,「在四方勢力裡,還都有隱藏的勢力。」
薛芷琪點頭:「先看看他們怎麼辦吧。」
不僅僅是薛家的力量,而且還有邵凌老師他們家族的勢力,一個酒館就這麼多的奇怪之處,應該在天靈大陸上有更多的秘密。
桓湛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忍不了多久了。」
「嗯?什麼意思?」薛芷琪明顯的感覺到桓湛話裡有話。
「以前天靈大陸的勢力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中原地帶,一部分是四方勢力。那些隱藏的勢力一直潛伏在四方勢力之中,利用四方勢力各自為政的優勢,他們隱藏著自己……」
桓湛說到一半,看向薛芷琪,薛芷琪立刻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什麼計劃,就是要靠著四方勢力在打掩護?」
桓湛沒有回答,但是薛芷琪已經確信了這個猜測。
對啊,當初四方勢力大會的時候,血族的人就弄了什麼一份地圖,不對,那個血族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同伴,顯然,他並不血族裡的人,只是潛入血族裡的奸細罷了。
也就是說那些隱秘的勢力全都在進行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聯繫不上薛家的人,要不要去找老師的家族問問?」薛芷琪問著桓湛,老師家族的人應該會提供給她一些幫助吧。
「不用那麼麻煩,四方勢力一統一,那些隱藏起來的東西,馬上就會浮出水面。」桓湛極為冷淡的說道,彷彿一點都不擔心天靈大陸會馬上大亂的樣子。
「嗯,也是,那就等著看吧。」薛芷琪點頭,很是同意桓湛的說法。
就在四方勢力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合併的時候,某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接到消息了。」書房內坐著三四個人,一個個全都神色緊張,似乎在焦慮著什麼。
「嗯。他傳來消息了。」
「此非此、彼非彼……難道是……」
「看來咱們要找的東西阻礙越來越大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別想這麼多了,還是去找大長老商量商量吧。」
顯然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幾個人趕忙的去找大長老。()
將瓶子給大長老看過之後,鬚髮皆白的大長老沉默了半晌之後,說道:「你們回去我會去跟家主說明一切的。」
「是。」幾個人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大長老握著那個瓶子愣愣的發了一會兒呆之後,這才起身往後院走去。
進了後院,立刻被一個丫鬟攔住:「大長老,小姐休息了,您有說明事情就看著處置就好了。」
大長老一聽丫鬟的話,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有些羞赧的尷尬:「這件事情關係著家族的未來,老夫是一定要見到家主的。」
丫鬟盯著大長老半天,心裡兩股想法不停的拉扯,半晌,還是家族的利益佔了上風,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頭進去。
不大一會兒丫鬟出來,對著大長老說道:「去吧。」
大長老好脾氣的笑了笑,趕忙進去。
進到書房內,書案後坐著的人一直在低頭看書,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或者更準確的說,有人進來她也不想理會。
大長老看到這個情況無奈的在心裡長歎一聲,開口:「家主……」
慕容瑾終於將目光從書上移開,看著大長老,一言不發。
看著慕容瑾毫無表情的雙眼,大長老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啊,當初真的是他做錯了,只是,想要彌補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大長老被慕容瑾看著那叫一個彆扭,不能說慕容瑾難看,不僅不難看,而且還是一個美人,雍容華貴的成熟美人。
身為家主,卻沒有那種家主的強勢感覺,只給人一種空洞洞的,好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感覺似的。
大長老知道,慕容瑾的心早就不在慕容家了。
「家主,那個有消息了。」大長老將小瓶放到了書案上。
慕容瑾只是無所謂的一瞟,一瞟之後,身體陡然的一震,她從那個小瓶上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雙眼陡然的大睜,遲疑的伸出手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靠近那個小瓶,生怕她動作快一點,那個就好像幻覺一樣的消失。
慕容瑾終於的將手伸了過去,緊緊的握住了小瓶,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呼吸,努力的平復著她的心情,感受著小瓶上殘留的力量。
那個力量帶著她熟悉的氣息。
看到慕容瑾這樣,大長老心裡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只能小心翼翼的開口:「家主……三長老他……」
「三長老還沒有死。」慕容瑾顯然是已經平復了激動的心情,盯著小瓶的目光是沒有移開,好歹是說話了。
「哼,如此的嫌棄他,最後還不是要用他的東西來保住性命?」慕容瑾輕蔑的聲音讓大長老臉色突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家主,那個東西,恐怕三長老不但沒有找到,恐怕還捲入了麻煩之中。」大長老有些擔憂的說道。
「早就說過,那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慕容瑾冷哼一聲,「就這件事情嗎?」
「家主……三長老還不知道身在何方,我們是不是派人出去尋找尋找?」大長老還擔心三長老的安危,要是不去找的話,就算是有那種保護,也不能做到萬無一失。
「要是可以回來的話,三長老自己早就回來了。」慕容瑾說道,「三長老失蹤這麼多年,這次才不過是傳遞了消息過來。可見,他一定是有不能離開的理由。」
「這……」大長老為難的點頭,慕容瑾說的不無道理。
「讓家族裡的人多加小心,能不參與任何事情就不參與。」慕容瑾一向是保持中立態度,想要置身事外。
「是。」大長老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最後只能行禮無奈退出。
天靈大陸的勢力早就亂了,也多虧了這些年四方勢力一直在外圍明爭暗鬥的,才沒有多少人有精力注意中原這片地帶。
其實要是有有心人士稍微注意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中原地帶安靜的過分了。
這麼多年,中原地帶一直在找一樣東西,一樣可以有無上好處的東西。
所以中原地帶的各方勢力一直在不停的尋找,各顯其能就為了得到這個有無上好處的東西。
最開始,各方勢力還懷疑過,也許那個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一次次的事情讓將那唯一的一點懷疑全都拋去。
大長老離開之後,慕容瑾將那個小瓶握在手裡,不停的摩挲著,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很淡很淡的氣息,卻讓她忍不住淌下了眼淚,低聲的呢喃著一個名字:「薛通……」
這一聲帶著無盡的眷戀與懷念,聽著讓人無比的悲傷。
就在薛芷琪將四方勢力整合了之後,才剛剛進入了穩定的狀態,突然的接到了一個消息。
來自鬼魅的消息。
「趕快離開四方勢力。」
薛芷琪無語的看著手中斷掉的筷子,她剛剛要用筷子吃飯,筷子從中間直接的斷開,露出了裡面的紙條。
小小的紙條就這麼幾個字,一看就是鬼魅的筆跡。
問題是,這是怎麼弄到筷子裡,被送到她面前的?
薛芷琪轉頭看著桓湛:「你怎麼看?」
桓湛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想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中原方面的勢力是不是要利用四方勢力做什麼?」
薛芷琪微微的皺眉,順著桓湛的思路想了下去,想了一會兒,臉色微微一變,看著桓湛,想說什麼卻遲疑的沒有立刻開口。
「想說什麼就說。」桓湛看著薛芷琪。
「我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薛芷琪看了一眼桓湛,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嗯。」桓湛點頭,示意薛芷琪說出來。
「你有沒有覺得四方勢力就想是一個掩護。」薛芷琪問著桓湛,「我們收服了這四方勢力,但是他們的當家人都不太像是多厲害的人物。」
「嗯……也不能說不厲害,就是感覺……比一個真正的當家人的標準要差一些。」薛芷琪撓了一下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這種奇怪的感受。
「四方勢力在天靈大陸名頭極響,但是,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被人滅門了呢?」薛芷琪看著桓湛,「就算你的本事相當強,他們也不應該這麼亂,跟沒頭的蒼蠅似的。」
「霍家的事情算是一個誘因,霍家之後的齊家就很怪異。難道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嗎?過來這樣的跟霍家聯合,霍家必然會想要利用齊家。霍家的當家人連命都不要了,再拉一個齊家陪葬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薛芷琪把這些日子以來思考的有疑問的地方全都問了出來:「齊家的人在跟霍家聯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就算是你殺了齊家的人,他們身邊就沒有其他的人可以出來主持大局的嗎?」
薛芷琪其實真的是感覺到很不可思議,最開始她手裡握著的霍家人,並沒有完全獲勝的把握,要是最後齊家人一起攻過來,只憑著她手裡的這點霍家人,真的是沒有勝算。
可是,為什麼在桓湛殺了齊家的當家人之後,齊家就沒有動靜了?
好吧,齊家就算是一個失算,被他們奪了。
那麼剩下的兩方勢力就不能想到一個正常一點的對策嗎?
派人來刺殺,多麼愚蠢的舉動。
在明知道桓湛實力高深莫測的情況下,最正確的方法不應該是去惹怒桓湛。
這就好比在外面遇到一頭猛獸一般,能避讓當然是避讓,為什麼在明知道自己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反倒衝過去,去跟野獸硬拚呢?
硬拚的結果只能是成為猛獸的腹中食。
身為一方勢力的當家人,難道連這點智謀都沒有嗎?
太不正常了。
如果是她的話,她想到的方法就是先示弱,爭取可以跟桓湛和平相處。
但是在天靈大陸上來說,勢力是人人都爭的,桓湛得到了四方勢力其中的兩方,那麼,示弱都無法保證被吞併的結果,最好的就是投誠。
帶著自己的人,投靠桓湛,然後與桓湛一起去對付另外一方勢力。
這樣,不僅可以保住自己族人的性命與未來,而且還可以得到一個靠山。
除了那方勢力的當家人有些損失,再也不能成為當家人之外,其他的人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在她接手霍家的地盤勢力之後,做出的舉措足可以讓剩下的兩方勢力明白,她不是一個濫殺的人。
他們要是過來投誠,就算不是一方的當家人,那麼也可以撈到一個管轄人的要職。
畢竟他們曾經有自己的人脈,還有他們的一套管理方法,對他們本土的勢力也最熟悉。
就算還有一些擔心,擔心她剛開始收服霍家弄出來的懷柔政策是假的,但是,仔細想想就知道。
日後要是四方勢力全都到了她的手裡,她完全沒有半點理由對自己手下的勢力出手。
怎麼看著都是一條損失最小的正確的選擇。
她不是任何一方勢力的當家人,她都可以想明白這個道理,都知道要怎麼走。
為什麼這四方勢力的當家人想不明白呢?
還有,看出他們這四方勢力當家人的奇怪問題之後,薛芷琪對於霍家也有了一些懷疑。
霍家好歹是佔據了天靈大陸四方勢力之一,就算那位霍少爺是一根獨苗,再寵愛也不至於寵愛成這樣。
無法無天,不知好歹的地步,這樣的人,日後怎麼繼承他們霍家的勢力?
真是越想越不對勁。
薛芷琪沉思著,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桓湛看著,笑道:「你也覺得奇怪吧?」
「你早就知道有問題?」薛芷琪一聽就明白桓湛是什麼意思。
「恐怕鬼魅已經查到了什麼,只是情況不在他的完全掌握之中,所以……他沒有辦法詳細的告訴你。」桓湛看著鬼魅傳來的消息,面無表情的說道。
薛芷琪看了看桓湛,輕輕的說了兩個字:「中原。」
從來到天靈大陸開始,鬼魅就說過,中原地帶很奇怪。那麼她是不是就可以這麼推測,四方勢力這麼奇怪的表現是跟中原地帶有關係呢?
「你想過去看看?」桓湛問道。
「不。」薛芷琪笑著拒絕。
「嗯?」桓湛挑眉,不解的看著薛芷琪。
現在不僅是薛芷琪自己發現四方勢力有古怪,而且鬼魅還傳遞給她消息,讓她離開,難道她不應該去中原地帶嗎?
「我感覺中原地帶一定是要四方勢力的什麼東西,這個東西還需要保持著天靈大陸的平衡,所以,才會有了勢均力敵的四方勢力。」薛芷琪說出她的猜測來。
「我想,我要是在這裡等著,應該會有人來跟我談,而不是我盲目的跑去中原地帶亂撞。」盲目的去找答案,不如等著別人送上門來。
既然已經是未知的危險了,那麼有什麼必要自己亂跑嗎?
胡亂的躲避也不見得有好結果,還不如冷靜的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