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陰天?
暮曦臉色陡然的一變,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半空中皎潔的月光。唇角微微的抽搐著,不會那麼倒霉吧?
桓湛冷笑一聲,雙眼直直的盯著暮曦,就這樣平靜的目光,反倒讓暮曦更是不安,忍不住怒問著:「你總不能控制天氣吧?」
連陰天下雨都可以控制的話,那麼他就算是輸了他無話可說。
因為那樣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這樣級別的靈獸可以使用的,所以,輸了,他也不怨。
只是,暮曦有點懷疑,按照他的推算,桓湛的力量不可能有那麼強。或者說是,就算是那麼強,桓湛也不可能完全使用出來。
「白癡。」桓湛冷眼瞅著暮曦,眼中的譏諷是那麼的明顯,「誰說一定要可以影響天氣?」
桓湛話一說完,根本就不見他怎麼動作,地面之上陡然的形成了濃密的黑色霧氣。
霧氣是那麼的濃重那麼的黑,遮天蔽日,直接就將他們給層層包裹起來。
暮曦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只是一片片濃重的黑。
他是看不到,卻可以聽到,卡的一聲脆響,似乎是什麼破裂的聲音。
暮曦笑了,帶著一種淡淡的絕望的笑,輸了,他輸了個徹底。
他以為自己閉關想出來的招式十分的完美,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的破綻。
本來還想跟那個人鬥,看來……是不可能了。
也好,能死在桓湛這樣的高手之下,倒也不虧。
隨著清脆的卡卡聲響起,那好像是水晶破裂的聲音不絕於耳,最後一聲轟的悶響,讓暮曦的心沉入谷底。
眼前黑色的霧氣慢慢的消散,他已經可以看清楚了。
看清楚桓湛身穿一襲黑衣,穩穩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明明沒有使用任何的力量,卻讓暮曦心臟一陣陣的緊縮,冷汗沿著後背慢慢的淌下。
「暮曦,為什麼不反抗?」桓湛終於在暮曦的面前站定,問著他。
暮曦被桓湛這句問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他被桓湛束縛著,他怎麼反抗?
桓湛並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人,所以,暮曦那種鬱悶的神情,被他自動的忽略掉了。
「你大可以叫來靈獸,一起圍攻。」桓湛冷靜的看著暮曦,說著辦法。
暮曦將眼睛撇開,不去看桓湛,冷哼了一聲:「有什麼用?只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至少你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桓湛沉聲說道。
暮曦沒有說話,用大量同伴的性命去換他的一線生機,他不屑。
「暮曦,跟著我。」桓湛突然的說了一句讓暮曦怎麼都沒有想到的話。
暮曦驚訝的轉頭,看著桓湛,冷哼一聲:「妄想讓我臣服,做夢!」
「我不會臣服任何人的!」暮曦咬牙怒吼著。
他一步一步努力的修煉到了今天,經歷過太多的磨難,他都自己挺了過來。
憑借的不是什麼傲人的天賦,而是無盡的努力與一顆驕傲的心。
要是連最後的驕傲都捨棄的話,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死就死,有什麼可怕的?
「不是臣服。」桓湛緩緩的搖頭,認真的看著暮曦,「來保護芷琪。」
暮曦沒有說話,雙眼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桓湛,突然的笑了起來,那笑容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果然,你的力量還是無法完全使用。」
桓湛的臉色立刻陰沉下去,手猛地抬起,掌心之中蘊含著無邊的黑暗力量。
懸在暮曦的頭頂,讓他清晰的體驗了一把跟死亡近距離接觸的感覺。
「喂、喂……不是這麼開不起玩笑吧?」暮曦艱澀的嚥了嚥口水,緊張的抬頭盯著頭頂上的手掌,那不停盤旋的黑暗力量讓他膽戰心驚,生怕桓湛手一抖,他就被拍了個腦漿迸裂。
「說。」桓湛的話極為簡單,但是裡面的意思暮曦是明白的。
「我們這是合作關係吧?」暮曦問完,等到的只是桓湛的一聲不置可否的冷哼。
只是桓湛的手掌又往下落了幾分,暮曦立刻叫著:「我同意!」
桓湛相當滿意這個結果,手掌撤了回來,束縛著暮曦的力量一下子被收了回來。
桓湛轉身,冷冷的吩咐著:「明天你自己找個理由讓芷琪接受你。」
「喂……」暮曦忍不住叫道,「這個不是你來安排的嗎?」
「我還太小,安排不了。」桓湛冷冰冰的話,差點讓暮曦抓狂,這是什麼人啊?
這麼不負責!
他白天還跟薛芷琪敵對,轉天就要讓薛芷琪接受他,這怎麼可能?
暮曦怒瞪著桓湛,恨不得把他的後背燒出兩個窟窿來。
就在暮曦的怒視中,桓湛突然的停下了腳步,暮曦面上一喜,心裡感歎一聲,還算有點良心。
「以後別靠芷琪太近,芷琪是我的女人。」警告完暮曦,桓湛嗖的一下失去了身影。
暮曦不可思議的盯著空蕩蕩的前方,半天才反應過來,桓湛最後停下來就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太靠近芷琪?
暮曦額頭青筋直跳,他決定要收回剛才的話,桓湛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良心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裡不停腹誹的暮曦根本就不知道,離開了他的視線之後,身形快速的縮小,變回了小傢伙的模樣。
小小的手扶住旁邊的樹幹,這才穩住了身形,不至於摔倒。
心裡低低的咒罵著,該死,現在的這個身體真的沒有辦法支撐太久,看來要抓緊時間修煉。
好在遇到了一個暮曦,他的力量可以在芷琪的身邊多幫襯一些。
憑著最後一些力量,小傢伙快速的回到馬車裡,雷電鼠一見小傢伙回來,趕忙的跳下了馬車。
小傢伙累極,倒在薛芷琪的懷裡立刻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事,到了轉天早晨,薛芷琪醒了過來,看看小傢伙還在熟睡,她也沒有叫醒他,而是自己下了馬車。
先去洗漱了一下,回來跟鬼魅碰面:「倒是平靜。」
「嗯。」鬼魅點頭,「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先吃點東西,然後趕路。」薛芷琪同意鬼魅的話。
就在他們吃完早飯的時候,一個人突然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依舊是一身華麗的白衣,依舊是宛如神子一般的姿態,只是他臉上的笑容讓薛芷琪眼角抽搐了一下,這麼看著那麼彆扭呢?
薛芷琪立刻戒備的擋在了馬車前,裡面小傢伙還在沉睡,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男子想幹什麼,她不得不防著點。
看到薛芷琪的動作,暮曦一陣的無語,很想對著天空翻個大大的白眼。
薛芷琪那是幹什麼?
想要保護桓湛嗎?
在這裡這麼多人,誰能傷得了馬車裡的那個傢伙?
鬼魅也緊張的盯著暮曦,力量凝聚在手掌,只要暮曦發難他立刻還擊。
雲翼狼更是全身的毛髮炸立,死死的盯著暮曦,隨時準備出擊。
唯有雷電鼠小眼睛骨碌碌的一轉,掃了一眼馬車,馬車裡還是沒有動靜,是不是小傢伙自有安排?
要是另有安排,為什麼小傢伙不出現?
薛芷琪眉頭緊皺的盯著暮曦,問道:「你有事?」
現在還不知道暮曦要做什麼,要是打的話,這裡的人似乎都不是他的對手。
明明昨天都已經讓她走了,他今天又追過來是什麼意思?
暮曦完全無視掉鬼魅他們,直直的看著薛芷琪,然後啟唇,說了一句讓眾人瞬間實話的話:「芷琪,你要對我負責。」
馬車內的小傢伙聽到這句之後,身體一顫,眼角情不自禁的抽搐兩下,這就是暮曦想到的方法嗎?
他現在已經在懷疑,讓暮曦來保護芷琪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怎麼看都感覺這個暮曦的腦子多少有點毛病。
負、負責?
鬼魅驚訝的側首,看著薛芷琪。
薛芷琪臉都綠了,忍不住大吼出聲:「你腦子有病吧?」
「我把你放了出去,我就被敢出來了。所以,只能跟著你了,你要負責。」暮曦信口胡說的扯著,然後十分堅決的說道,「你要帶著我。」
薛芷琪的眉毛抖了兩下,問了一句:「你不是來殺我的?也不是要傷我是吧?」
「當然不是。」暮曦極為肯定的說道,「我就是要跟著你,因為我沒地方去了。」
薛芷琪閉了閉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正常下來:「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你要是想找地方,有的是地方。」
薛芷琪說完,招呼著鬼魅上馬車:「我們走。」
鬼魅看薛芷琪上了馬車之後,他也戒備的盯著暮曦然後上了馬車。
雲翼狼他們跟在馬車旁側,繼續趕路。
暮曦聳了聳肩,看來要靠近薛芷琪倒是需要一些時間。
坐在馬車裡,薛芷琪照顧著熟睡的小傢伙,過了足有一個時辰,鬼魅開口說道:「他還跟在後面。」
薛芷琪眉頭一皺,不解的說道:「這個傢伙真是莫名其妙。」
把她帶到那種地方去,今天又說要跟著他們,他到底想幹什麼?
薛芷琪沒有理會暮曦,一行人就這麼趕著路。暮曦就不遠不近的跟著,也不說話,也不吵鬧,只是跟著。
「芷琪,還要修煉嗎?要是修煉的話,那個方向會有適合你修煉的靈獸,要是不想修煉的話,我們從這裡過去。」鬼魅在車廂內展開地圖給薛芷琪看。
薛芷琪計算了一下路程之後,伸手一點:「不修煉了,我們直接回去。」
感覺紫荊森林裡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還是盡快離開吧。
不管怎麼樣,把錢給薩坦學院送去別耽誤學院的擴建。
現在正好是關鍵的時候,冬天擴建完學院,轉年就可以來招收新的學生,到時薩坦學院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就這麼趕路趕了三天,暮曦就跟了三天。
等到晚上暮曦依舊如前兩天一樣的坐在了樹邊,以前每晚都是薛芷琪他們在休息,他就這樣不遠不近的看著。
今天出乎意料的是,他才閉上了眼睛,突然的聽到了腳步聲靠近,憑著腳步聲暮曦就判斷出來來人是誰。
暮曦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著薛芷琪。
薛芷琪沒有說話,微微的低頭俯視著他。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無聲的彼此凝視著,似乎是在較量著什麼。
「為什麼要跟著我?」薛芷琪問道,「我要聽實話。」
什麼負責不負責的,那樣騙鬼的話,她可是不信的。
暮曦迎視著薛芷琪的雙眼,認真的說道:「我不欠人東西。」
他是想要為火焰蟒討個公道,但是,最後他被桓湛抓住,那種情況下,他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桓湛要是想殺他,易如反掌。
沒有死的代價就是遵守承諾來保護薛芷琪,他會做到的。
至於期限,應該是桓湛的力量恢復之時。
「跟著我做什麼?」薛芷琪問道,「跟著我就可以不欠別人了?」
「嗯。」暮曦點頭,「保護你。」
薛芷琪無奈的笑著搖頭,轉身離開。
暮曦看著薛芷琪的背影輕歎一聲,還是不同意啊。
桓湛真是給他丟了一個難題。
算了,大不了就是繼續跟著馬車跑幾天。
「明天上來吧。」薛芷琪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甚至都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
暮曦驚訝的抬頭,這是同意了?
暮曦目光一轉,立刻掛上了玩味的笑容,猛地站起,湊了過去:「芷琪,你等著。」
說完,轉身,進入了紫荊森林,弄得薛芷琪莫名其妙。
這是幹什麼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暮曦弄了一堆的野果,手拎來拎著一隻已經剝洗乾淨的山雞,招呼著薛芷琪:「先吃點野果,馬上就好。總是吃乾糧,太無趣了。」
薛芷琪無語的看著暮曦,這個傢伙是不是有點太自來熟了?
看著暮曦熟練的靠著山雞,這個架勢……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薛芷琪問道,馬上要一起同行了,總不能連名字都不知道吧?
「暮曦。」暮曦笑著說道,那笑容漂亮得竟然將月亮的光輝都壓了過去。
「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薛芷琪問著。
「嗯……」暮曦手上的動作不停,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主要就看到時候是什麼情況了。」
薛芷琪眉頭一皺,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嗎?
吃完了晚飯之後,各自休息,薛芷琪並沒有將暮曦跟著的事情當回事,對她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個同行之人罷了。
暮曦算是聽了小傢伙的話,混到了薛芷琪的身邊,跟她一起上路。就這麼走著,氣氛有些詭異。
馬車內,小傢伙不說話,鬼魅更是不開口,偏偏暮曦總是盯著薛芷琪看,讓薛芷琪眉頭直皺。
就這樣忍了一天、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薛芷琪忍不住問道:「我臉上長花了嗎?」
這麼一直盯著她看幹什麼?
「覺得你這個人挺好玩的。」暮曦倒是也不隱藏,直接說出他心裡的想法。
「你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暮曦到現在還是沒有想明白。
在山洞裡的時候,可以對死人的骸骨都那麼的小心翼翼,但是出了山洞轉眼之間就能對他下殺手。
這……性子,還真是有點怪啊。
「什麼叫好人,什麼叫壞人?」薛芷琪好笑的問著暮曦。
暮曦微微一愣,隨後促狹的笑著,不答反問:「那你說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可有界定標準?」
「有。」薛芷琪笑著說道,「對自己好的,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便是好人;對自己不好,不能滿足自己需要的便是壞人。」
「這就是人心。」
「給甲二十個金幣,給乙十五個金幣。於甲來說便是好人,於乙來說,便是吝嗇是壞人,這也是人心。」
暮曦愣怔的看著薛芷琪不知道這小小年紀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感觸。
「風光無限,超越了朋友的鋒芒,對於朋友來說,便是壞人。這更是人心。」薛芷琪說完,挑眉笑看著暮曦,「你說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做了甲喜歡的事情,他說你是好人,過段時間,不順他的心意,他亦可以說你是壞人。這同樣是人心。」
暮曦沉默片刻問道:「你是……」
「我什麼都不是,我就是我。」薛芷琪無所謂的笑道,「是好是壞,我心裡有一桿秤,跟其他人有什麼關係?他們說我是好人,我便是好人了嗎?他們說我是壞人,我便是壞人了嗎?」
暮曦輕輕的笑著:「看來是我問錯了問題。」
薛芷琪微微的勾起唇角,什麼都沒有說。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薛芷琪趕忙要反擊,卻在下一秒被人抱住,耳邊響起了暮曦興奮的聲音:「芷琪,我發現我有些喜歡你了。」
「滾!」薛芷琪抬起一腳,對著暮曦就踹了過去。
暮曦靈活的避開,同時也放開了薛芷琪,對著她,雙眼爍爍放光,滿是興奮:「這麼長時間了,終於看到一個對胃口的人。我喜歡。」
薛芷琪一頭黑線的盯著暮曦,低吼著:「我不喜歡你!」
這個暮曦,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小傢伙窩在了薛芷琪的懷裡,眉頭緊皺,這個該死的暮曦,他是讓他來保護芷琪的,不是讓他佔芷琪便宜的。
就在薛芷琪他們在紫荊森林裡穿行的時候,皇都內,孫毅璽見到了家族中的人,驚訝的看著,驚呼一聲:「爹,您怎麼來了?」
孫家族長看了看孫毅璽,忍不住搖頭:「我讓你來靈源學院是幹什麼?」
「學習、修煉。」孫毅璽誰都不怕,獨獨的就怕他的父親。
從小到大,他的父親就是那麼嚴肅的人,很少跟他笑。
疼愛倒是疼愛,卻在那種疼愛中含著一種威嚴,讓他總是在自己父親面前有些膽怯。
「學習你學了多少?修煉又修煉了什麼?」孫家族長冷冷的問道。
「我……」孫毅璽被他的父親一問,吶吶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跟靈源學院院長在一起合作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那是你合作的態度嗎?」孫家族長對於孫毅璽的做法完全就是不認同。
見到父親臉上有了怒氣,孫毅璽垂首站在一旁,沉默不言,悶頭聽著他父親的教訓。
「這次錯在哪裡了,知道嗎?」孫家族長質問著。
「這次合作失敗……」孫毅璽嚥了口口水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把其他的問題都想清楚,所以,才會失敗。我……」
「糊塗。」孫家族長怒斥著,「你還沒有明白問題的關鍵。」
「啊?」孫毅璽抬頭,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世上根本就沒有完美無缺的計劃,所以就算是失敗了也是在情理之中。」孫家族長說道。
看著孫毅璽迷茫的雙眼,孫家族長搖了搖頭,失望的說道:「你還是不知道問題所在。」
輕歎一聲孫家族長給孫毅璽講解著:「就算是失敗了,你也要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父親……」孫毅璽隱隱的察覺到了什麼。
「沒錯。就算是計劃失敗,你也不應該與靈源學院院長交惡。要將自己的利益最大話,不要輕易的樹敵。即使是有敵人,不得不站在對立面,那麼就要有把握將他一舉斬殺,不留後患。」孫家族長教導著孫毅璽。
「是,孩兒受教。」孫毅璽躬身行禮道。
「這次靈源學院院長的事情,我會給你善後,日後做事不能如此魯莽。」孫家族長輕歎一聲,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能說什麼?
「記住,做事做人要原話,你可是孫家日後的掌舵人。」孫家族長苦口婆心的說道。
「是,父親。」孫毅璽垂首,恭順的聽著教訓。
「至於薛芷琪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為父自有安排。」孫家族長說道。
「爹,您能殺了她嗎?」孫毅璽一聽到薛芷琪的名字,眼中立刻閃過了一絲狠辣的殺意。
「怎麼?這麼恨她?」孫家族長斜看著自己的兒子。
「討厭。」孫毅璽恨聲說道。
孫家族長看著孫毅璽,搖頭:「你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跟那樣的無名小卒計較?」
孫毅璽拳頭握了握,點頭應著:「是,父親。」
「好了,不用想了,我已經有安排,她必然走不出紫荊森林。」孫家族長站了起來拍了一下孫毅璽肩,讓他跟著他走。
「去哪裡?」孫毅璽奇怪的問道。
「去找靈源學院院長,把你們之間的事情解決了。」孫家族長吩咐道,「去給你們院長道歉,剩下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
孫毅璽當然是不敢忤逆他父親的話,點頭,沉默的跟在孫家族長之後。
孫家族長知道他在想什麼,教導道:「有的時候做事,不見得要逞一時之快,來日方長。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不要總是看到一些小的得失,知道嗎?」
「是。」孫毅璽受教,乖乖的跟在孫家族長的身後去給靈源學院院長道歉。
夜半,紫荊森林裡,薛芷琪他們正在熟睡。
暮曦突然的睜開了雙眼,冷冷的看向了森林深處的角落,那裡漆黑無比,根本就看不出來跟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
可是,暮曦的目光是那麼的冷冽,好像要化作兩把實質的刀鋒一般割裂那處黑暗似的。
良久之後,暮曦收回了目光。
然後足足過了有一刻鐘,那片黑暗的地方才傳來一點點弱不可聞的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小動物從那裡離開。
暮曦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小靈獸,有他在這裡,一般的靈獸自然會自動避讓。
抬眼看了一眼馬車,暮曦好笑的搖頭,難怪桓湛需要他來保護薛芷琪了,看來,有人想要對付她啊。
今天晚上的靈獸已經不是第一波了,等級一次比一次高,不知道會不會驚動那個人……
要是真的那個人出面的話,看來他也要出手了。
就這樣走了幾日之後,紫荊森林裡已經有些涼了,好在鬼魅在馬車裡準備好了過冬的被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倒也不至於讓薛芷琪他們凍著。
薛芷琪給小傢伙穿上棉衣,看著小傢伙虎頭虎腦的模樣,薛芷琪笑個不停,用臉頰蹭著小傢伙的小臉,開心的在他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然後把小傢伙放到馬車上,去旁邊弄晚飯要吃的東西。
暮曦趁著薛芷琪不注意,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在小傢伙的耳邊問道:「你故意的裝成小孩子的樣子就是想佔便宜吧?」
小傢伙抬頭瞅了暮曦一眼,眼裡清晰無比的傳遞出兩個字——白癡。
暮曦根本就不在意小傢伙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可是,身體太小,是不是有的時候也不方便?」
說完,還不忘挑眉壞笑著,跟小傢伙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懂得眼神。
話才說完,暮曦陡然的發出了一聲慘叫,嚇得薛芷琪手裡拿著的柴火直接掉在地上,急急回頭問道:「怎麼了?」
「沒事,磕了一下。」暮曦僵硬的笑著,安撫著薛芷琪。
薛芷琪瞟了一眼暮曦,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忙活她的事情。
「夠狠。」暮曦應付完薛芷琪之後,低頭,對著小傢伙說道。
他不用看也知道,他袖子下面的皮膚絕對已經青紫一片。
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剛才小傢伙那一下絕對是用上了力量。
小傢伙狠狠的瞪了暮曦一樣,轉身回了馬車裡面。
暮曦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聳了聳肩的離開馬車去幫薛芷琪弄晚飯。
真是個小氣的傢伙,玩笑都不能開。
「芷琪,這裡我來就行了,你去弄野果吧。」暮曦接手了薛芷琪手裡的工作,讓她去弄不太麻煩的野果。
「好。」薛芷琪也沒有跟暮曦推辭,確實,暮曦烤出來的野味就是比他們弄得好吃。
薛芷琪去旁邊跟鬼魅弄野果。
鬼魅瞟了一眼暮曦然後跟薛芷琪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鬼魅這個傢伙很奇怪?」
「嗯。」薛芷琪點頭,「不是一般的粗神經。」
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反應,說好聽點是神經粗,說不好聽的就是瘋瘋癲癲。
做事完全就是不走尋常路。
「那你還……」鬼魅到現在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薛芷琪要把鬼魅留在身邊,跟他們一起走。
薛芷琪撇了撇嘴輕歎一聲:「你或者是我,誰能把他趕走?」
聽到薛芷琪的話之後,鬼魅沉默了。
確實,別看他沒有跟暮曦交過手,但是憑直覺也知道,暮曦的力量比他們兩個人全都強。
趕走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鬼魅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薛芷琪知道他想明白了,於是聳肩說道:「既然沒有辦法趕走他,那就讓他大大方方的跟著吧。」
「要是對你不利……」鬼魅擔心的問道,這麼多天,他可是一直都在提心吊膽。
「不利也不在乎這個了。」薛芷琪無所謂的笑道,「實力相差懸殊,他要是想動手,我恐怕早就死了。既然他沒有動手,那可能就是不想殺我。隨便吧。」
鬼魅看了薛芷琪一眼,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芷琪,你有沒有覺得你變了很多?」
前世的薛芷琪不會這樣的。
感覺今世的薛芷琪好像是突然的蛻變了一般,成熟了很多。
也不是說總是那麼的成熟,平日裡讓他感覺還是在跟前世的薛芷琪相處一樣,只是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薛芷琪多了很多的東西。
比如對生死的豁達,對人生的感悟……
其實要說是豁達的話,還不如說是……她不在乎。
這樣的薛芷琪,讓他有些難受。
「人都會變的。」薛芷琪笑著轉頭看著鬼魅,「怎麼?我變得你不認識了嗎?」
鬼魅看著眼前燦爛的笑臉,輕輕的搖頭:「我覺得變得挺好……」
鬼魅輕聲的說著,後面的半截話他嚥了回去,要是薛芷琪能更快樂一些就更好了。
只是,這樣的話,他並不適合說。
「晚飯快好了,來吃、來吃!」暮曦在火堆邊吆喝著。
薛芷琪笑著走到馬車邊把小傢伙抱了下來,去火堆邊坐下,拿起一塊兒細膩的魚肉,慢慢的餵給小傢伙吃。
小傢伙窩在薛芷琪的懷裡吃的不亦樂乎,一頓飯氣氛十分的好,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們之間還有其他的情緒在。
晚上,睡覺的時候,暮曦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已經好幾天晚上再也沒有靈獸出現了。
一般情況下,那個人要是出現的話,就應該在這幾晚,不知道是哪天出現,他要多注意一些。
正想著,馬車上突然的有了動靜,暮曦趕忙的睜開了雙眼。
正好看到薛芷琪走了下來,往旁邊走去。
暮曦又把眼睛閉了起來,那個私密的事情,他一向選擇非禮勿視的。
反正用不了多久,薛芷琪就會回來。
薛芷琪慢慢的往前走著,今天晚上的住宿地點是她選擇的,往前面不遠處是一處山坡,下面不知道延伸到哪裡去。
薛芷琪走到了山坡邊,直接順著滑了下去,一直到底。
這裡看似好像離剛才的地方不遠,其實有些事情這麼遠的距離已經足夠了。
薛芷琪站在山坡下,沉聲的說道:「出來吧。」
三個字很快的化在寒冷的夜風之中,沒有半點的回應。
薛芷琪也不著急,就是這麼的站著,等著,好像是很篤定這裡有人似的。
風、冷冷的吹著,薛芷琪穿著御寒的衣衫,倒也不冷。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薛芷琪沒有動,就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慢慢的前方三米遠的地方凝聚出來一個人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五官與模樣,只能依稀從身材上辨認出來是個男子。
「你怎麼察覺到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薛芷琪聽清楚。
「這麼多天一直有靈獸來查看,等級一個比一個高,這點警覺性我還是有的。」薛芷琪這麼多天沒有出來,並不是代表她沒有察覺到附近有靈獸靠近。
「這幾天晚上平靜了,應該是幕後的老大要出面了。」薛芷琪笑著說道,一點都沒有見到絲毫的緊張。
「萬一要是打算收手呢?」身處黑暗中的男子問道,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起伏。
「收手的話,那就更好了。那麼我今天晚上過來,也就當是月下散步了。」薛芷琪無所謂的說道。
「萬一,我今天要是沒來呢?」顯然那個男子很有閒工夫,竟然浪費時間跟薛芷琪在磨嘴皮子。
「你們的目標不就是我嗎?我都自己走出來了,沒有理由你不現身的。」薛芷琪看著那個身處黑暗中的男子,問道,「我只是很奇怪,這是誰想要我的命?」
「孫家。」男子倒是沒有賣關子,直接給薛芷琪答案。
薛芷琪瞭然的點頭,連想都沒有想的說道:「殺我只是順便嗎?你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暮曦。」
根本就不是問話,薛芷琪是極為肯定的說道。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眼眸一瞇,聲音冰冷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啊。孫家就算是再有權勢那也只是局限於人類世界。他要是想跟靈獸交易,也只能是一些稍微有實力的靈獸。等級太高的靈獸,應該是不屑跟人類交易。」
薛芷琪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想,最開始的幾天,出現的靈獸應該是那個跟孫家交易的靈獸派來的。後來看到了暮曦,才決定它自己來看清楚是不是暮曦在保護我。」
「畢竟暮曦也是個靈獸,而且還是人形的靈獸,這樣的話,暮曦來保護我,一個人類,豈不是很奇怪。」薛芷琪看著身處黑暗的男子,問道,「你應該是跟暮曦是敵對的,所以,那個交易引來了你的注意,你想對暮曦出手,然後順便再殺了我。」
說完,薛芷琪看著男子的方向,問了一句:「應該是這樣吧。」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男子冷哼一聲,顯然是承認了薛芷琪說辭。
薛芷琪一點都沒有在意男子話裡的輕蔑,隨意的聳肩說道:「我的實力如何,我還是知道的,不會盲目自大的認為,你是來對付我的。」
「既然知道,你還出來幹什麼?」
「出來當然是有我的用意。」薛芷琪平靜的看著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那雙眼眸是如此的平靜,讓男子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東西。
仔細的看著薛芷琪的眼眸,感覺那雙眼睛是那麼的黑,好像是無邊的深潭要將他給吞噬進去似的。
「你要跟暮曦一戰,會另外的選戰場嗎?」薛芷琪問著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
男子譏笑出聲:「當然不會。」
他跟人交手從來沒有想過另外的選戰場,打架就打架幹什麼還要挑選地方?
他又不是人類,自然不想沾染到人類的繁文縟節,什麼約定時間地點再戰。
在他看來,那些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有約定的時間,都打完了。
「你恨暮曦嗎?」薛芷琪接著問道。
「當然。」男子提到暮曦的時候身體一僵,心裡的怒意止都止不住的往外翻湧。
「那就是了。」薛芷琪最後總結道。
男子不解的看著薛芷琪,根本就沒有辦法把薛芷琪幾句毫不相干的話串聯到一起。
是不是人類說話都這麼複雜?
「你什麼意思?」男子忍不住問道。
在他看來,薛芷琪這麼柔弱的人類,根本就不堪一擊。
心裡有疑問,他總要問清楚才是,省得日後他想不通、鬱悶。
「暮曦在保護我,你也感覺到了。你這麼恨他,那麼他保護的人,你是不是殺了才痛快?」薛芷琪說完,她看到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點了點頭。
「他想要保護的東西,我自然要毀了。」男子一點都不避諱薛芷琪,直接的說道。
對於他來說,薛芷琪跟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只要他動動手指,薛芷琪必然難逃一死。
「所以……我引你出來……」薛芷琪平靜的說道,催動了靈石力量,右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一柄水藍長劍出現在她的掌中。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有點不太明白薛芷琪的意思,在他面前亮劍做什麼?
「既然早晚都是一戰,我不喜歡被動。」薛芷琪的話讓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薛芷琪這是在跟他宣戰。
她、一個實力這麼弱小的人類,竟然主動的向他宣戰?
可笑!
實在是太可笑了!